秦蓬准备考核中级药剂师。
作为学院中各方势力关注的重点对象,这一消息迅速传播开来,表面平静的学院暗地里无数纸符传递。
夏逍遥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即便已经死去多年,学院中依然残存他留下来的势力。作为他唯一弟子的秦蓬,期待他的人有,算计他的人有,想要除之后快的人更是大有人在。单单是他手中的逍遥苑,垂涎者无数。
秦蓬今日换了一身青衫,缓缓的向百草堂出发。今天注定是个热闹的日子,作为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他知道,百草堂外等候他的人已经不少了吧。
“中级药剂师,我必须成功!”
秦蓬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双臂青筋暴起,脸上满是坚毅。或许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忽略了一件事,这张面带风霜的脸庞还只是个少年。
一阵冷风吹过,少年的鬓角竟有了些许白发。
“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必要时让他成为死人。”
“静观其变,看看这小子的成色再说。”
“哎,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无力插手,尽量在危机的时刻保住他的性命吧。”
…….
各方势力的态度不一,一条条指令从上面传达下来。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此时的百草堂外聚满了学院弟子,除了外出和闭关,几乎所有人都来欣赏这出大戏。
“秦蓬,你这个废物,给我滚出来!”
才刚到百草堂外,果然就有人忍不住跳出来发难。
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拦住去路满脸胡须的大汉,秦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没想到竟然还是熟人。
“苟鑫,没想到多日不见,连你都勇气称呼别人废物了。”
周围顿时传来一些哄笑,显然对这个苟鑫的事迹有所了解。
苟鑫似乎有些慌乱,局促地说:“秦蓬,你不要只会逞口舌之利,今天你想进百草堂就必须先过我这关。”
秦蓬眼神更加冰冷,看来这背后之人为了对付他真的是处心积虑啊。也罢,就先了结与这苟鑫之间的因果吧。
苟鑫表面装得凶狠,其实他此刻紧张的脑门全是汗水。他并不想对付秦蓬,甚至对于秦蓬,他是十分感激的。
当年苟鑫初进学院,由于年纪偏大,模样老成,再加上天赋平常,没少受到欺负。
在龙腾学院,所有学员入学的第一年都是要集体用餐的,通常都是七八个学员一桌享用定量的饭菜,因此学员之间互相争抢在所难免。强势的学员自然能够每天饱餐,而对于像苟鑫这样弱势的,只能分到点残羹剩饭。甚至一些顽劣的同学,还会在他的碗里添加乱七八糟的东西,经常能看到苟鑫独自端着碗躲在角落里边吃边流泪。
小秦蓬到来后看到这些,经常会把自己的饭菜分给他,帮他度过了艰难的第一年。
种种往事涌上心头,苟鑫突然有些惭愧,然而想到免试毕业的名额,又不得不硬起心肠。
龙腾学院的学员想毕业是要经受结业试炼的,只有通过试炼才能真正烙上学院的名字出去闯荡。作为天武大陆四大学院之一,每年的毕业生都是很多势力争夺的对象。可以这么说,凡是从四大学院成功毕业的学员,只要不作死或者发生意外,起码也能混个大陆中产的水平。
然而学院的结业试炼并没有那么简单,有的人熬到满头白发都没有拿到毕业资格。苟鑫天赋平平,甚至可以说稍差,当年父母为了能够让他进入学院学习几乎将一个富裕之家折腾的负债累累,他是父母翻盘的唯一希望,所以一个免试毕业的名额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秦蓬,你有什么可骄傲的?不就是有个好师父嘛,不然还不知道是哪个山沟里野小子。况且,你师父已经死了,你还神气什么!”苟鑫把心一横,大声咆哮道。
“哼!辱我师者,死!”
秦蓬怒气冲天,拿出一瓶药剂仰起脖子灌了下去,双掌变成了古铜色,隐隐有金石之坚,随即向苟鑫劈去。
“不过是初级药剂罢了,也敢如此嚣张。”
苟鑫是纯粹的武者,筋骨强横,毫无惧色,挥拳迎上。
“铛”的一声,两具肉身相撞竟好似金石相碰。到了此时,两人也就没有什么其他心思了,完全就是以死相搏。招式尽出,拳拳到肉,浑身鲜血淋漓。
“呸,两个人如此野蛮,与野兽何异,真丢学院的脸。”旁观者中,一个锦衣富态的学员怒骂道。
“那秦蓬怎么说也是个药剂师,竟然和那些粗鲁的武夫一样。”
“下注啦,下注啦,苟鑫一赔一,秦蓬一赔三。”
围观的学员兴奋起来,开始不嫌事大的集体起哄。
苟鑫有些急了,他一个武者肉搏竟然拿不下一个药剂师,这是极大的耻辱。想到这里,他怒吼一声,手臂肉眼可见的粗了一圈,一拳挥出发出了音爆声。
秦蓬不退反进,双掌奋力劈下。
这个疯子,想以伤换伤!苟鑫害怕了,身体一顿,拳势弱了三分。
紧接着只听一声爆响,秦蓬一条手臂软弱无力的垂了下来。反观苟鑫,躺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哀嚎,左臂被连根斩断,鲜血洒落一地。
“嘶……”周围所有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被这惨烈的一幕惊呆了。
秦蓬无视断掉的手臂,一步一个血印朝百草堂走去,煞气逼人,无人敢拦。
突然一个青衣男子翩然而下,拦住了去路。
“秦蓬,好久不见。”
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如果说刚才秦蓬表现出来的狠辣足够震撼。那么此时出现的这个青年男子,就让人只能仰慕了。
“是侯成师兄,天呐,侯成师兄竟然亲自来了!”一群弟子惊呼。
“你也要阻拦我吗?”秦蓬依然面无表情。
侯成微微一笑,道:“夏长老当年对我亦有提点之恩,今日敌对非我所愿。”
秦蓬揉了揉断掉的手臂,讥笑了一声:“然后呢?哪位大人物给了你不惜恩将仇报的筹码?”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我也不能免俗。”侯成丝毫不为秦蓬的嘲讽所动。
“那就别废话了,要战便战。”说完。秦蓬再次拿出一瓶药剂,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他。
“哈哈哈,”侯成仰天大笑,“别说现在,全盛的你都不能在我手里走过三招。这样,今天你只要愿意从我胯下钻过去,我不仅不拦你,而且担保后面也不会有人为难你。”
寂静,突然一片寂静,很多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秦蓬死死地盯着侯成,身体不停的颤抖,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一滴一滴鲜血无声落下。
他秦蓬,满腔孤勇,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侯成,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