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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洲大陆广阔无垠。

其中位于正北方的寒山洲最为辽阔。其上剑修林立。

绵绵十万大山的某处,坐落着北寒山洲的第二大宗门,寒山剑宗!

此地山峰之上宫阙万千,峰间大渎倾泄,剑意四掠。

人来人往,御剑飞行于山川天地之间,剑光闪耀于云雾飘渺之中。

突然,一处山峰之上,空间扭曲撕裂,从中居然坠出一条数十丈银白色的巨龙!只听巨龙一声清吟,便狠狠地砸在了那处山峰之上。顷刻间,山上宫阙楼台便土崩瓦解。

峰顶上的巨龙挣扎着想要起身腾云,就见一道剑光直奔巨龙而去,长剑所经之处雷音炸响,空间震颤,无尽的剑气萦绕其上,竟硬生生让此处天地灵气都为之一滞。

巨龙似乎感受到了一这道剑光的恐怖之处,便再也顾不得身上的剧痛,仰天怒吟,化作一束光影向着南方极速逃遁。

这时,一位老者出现在巨龙坠落的山峰之上,抬眼望去,被巨龙撕裂空间已经缓缓愈合。

“真龙?”

老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望向巨龙逃遁的方向,一柄长剑划破天空,悬停于他的身侧。只见长剑之上有着一缕殷红的血迹。

“首席,此次妖龙祸乱,我宗弟子死伤共计一千四百余人。”

老者闻言,目光闪动。

“通知宗主吧。”

是夜,清洲允朝北境。一条白色的光影在夜空中极速划过。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它一般,使得那身影有些慌乱。

突然,那道白色光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一处山峦之上盘旋了片刻,便径直向那山脉深处冲去。

就在那道白色光影没入那连绵的山脉不久,又有一道黄色光影冲天而起,在发出一声响彻天际清吟之后,便化作一道道星点消散了。

…………

一处小镇的后山。

两个少年躺在一处草地上。

“不知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仙人。”一位身形略显清痩的少年喃喃道。

“仙人?做梦吧你。”旁边躺着一位岁数稍长的少年笑道。

不过这位年岁稍长的少年话锋一转,侧身拍了拍旁边消瘦少年的胳膊,轻声低语。

“我说仙人你就别想了,我听说咱们镇子上来了好些山外的人,说是要找什么东西,”

说罢又转过身子,继续说着:“听小福子说,他们客栈来了好些人住宿,这些人来我们这破镇子来是为什么你晓得吗?”

旁边眯着眼像是快要睡着的消瘦少年问道:“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之前后山的白光?”

“我猜也是,我给你说那天晚上我正在后院撒尿呢,就看见一道白光从后山直跃而起,好家伙,吓得我一哆嗦。”

身旁这位身穿短褐年岁稍长的少年絮絮叨叨的说着。

旁边眯着眼的少年叫赵聿,从出生起一直生活在观山镇。父亲是一位落魄秀才,也算是一位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一般镇子上的嫁娶丧事都会请赵秀才提笔对联或者祭帐。

但是赵聿母亲在生下他后,身体每况愈下,最终也没能看着他长大成人。便撒手人寰了。

自从母亲走后,父亲的态度也变得消沉,加上屡屡试举不中,在赵聿十岁时郁郁而终,临终前把他托付给镇上打铁的陈铁匠。

赵聿揉了揉眼睛,在他心里其实一直埋藏着一个秘密,那就是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来自一个名叫地球的蔚蓝星球。

他还记得那个名字,前世的他叫李盛。身边没有朋友,当然也是母胎单身了二十多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一个被压榨的苦逼社畜。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李盛依旧加的永远也加不完的班,周围的同事都已经走完了,只有他自己的电脑屏幕闪烁着蓝光。

突然,李盛感觉键盘上的字母在不自觉的跳动,闪烁着蓝光的电脑屏幕上也出现一道道黑白色的条纹,写字楼外瞬间雷光炸响,一道闪电穿过写字楼的落地窗击中了他的脑门,随后,一声惨叫回荡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

再往后,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儿正躺在一个女人的怀里……

就这样,一晃有十四年了,如今的他又成了孤家寡人一个,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也塞牙,赵聿心中有些闷闷。

“我晓得,当时我正在陈师傅的铁匠铺打铁呢。不曾看见有什么白光。”

旁边年长的少年名叫岳游,是镇子里医馆的学徒。是和赵聿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可以说是穿着一条裤子。

此时的岳游一脸不服气。

“那你说这些人来我们镇子干什么,咱们镇子一穷二白啥都没有,难不成过来看风景啊。”

赵聿坐起身子,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

“这谁知道,就当他们是过来看风景的吧。”

随后站起身子,屁股上的尘土说道:“走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我还得上山背瑛石呢,你不是也要采药材吗?”

旁边的岳游闻言便起身也拍拍屁股。

“那行,明天我们一起去后山。”

说着二人便轻车熟路的从镇子后边的小山飞奔而下,不一会儿便到了镇子口,镇子口有一棵老槐树,很老。

此时的老槐树下不像以往围坐着一群人在那里谈天说地,现在却是站着一群外乡人。

人群中间为首的是一位老人,身穿青色长衫,手里拿着一把青玉折扇。给人一种教书先生的感觉。

青衫老人见到赵聿二人便笑着对二人说道:“二位小友请留步。”

赵聿转头看了看这位眉眼带笑的老人,老者看似很和蔼可亲,但是他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只得向老人抱拳道:“不知老人家有何事?”

老人笑道:“小友不必紧张,老夫别无他意,只是想问问小友此地是否与以往不同?或者说最近有没有见过异象?”

赵聿正当要说未曾见过异象,旁边的岳游便要上前答话,他连忙转头看了一眼示意,岳游心有所动。

“老人家,我们这镇子上没曾见过异象啊,敢问老人家所说的异象是指什么啊?”

老人呵呵一笑。

“我观这老槐有些年份,本不该有此青壮,想必是我思虑过多,二位小友不必在意。”

赵聿接过话。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打扰老人家了,这就先告辞了。”说罢,便不再停留,转身带着岳游朝镇子里走去。

在他们走之后,老人脸上的笑容顿然全无,眯了眯眼看着二人的背影,握着青玉折扇的手也不觉往紧攥了攥,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老人身后一位穿着襕衫的年轻人上前对老者躬身低语。

“师尊,刚刚这小子明摆着撒谎,要不要弟子再去打探一番,让他知道什么叫不知死活。”

老人转身看了看这位弟子,摆摆手说道:“我们初来乍到,现在还是低调一些为妙,这镇子不简单,盯着这东西的可不止我们一家,那风姓老王八正看着这里呢。”

老者说到此处顿了顿,右手持扇柄缓缓敲打着左手掌。

“还有明桓啊,难道你是在教为师做事?”

被称为明桓的年轻人顿时毛骨悚然,连忙下跪趴在地上。

“弟子不敢,弟子唯师命是从!”

声音有着些许的沙哑。

老人淡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明桓

“少说多看,下不为例。”

随后望向这棵老槐。

心道:“吾观这棵老槐已不下千年之久,此地灵气并不太过稀薄,为何还未生出灵智,真是怪哉。”

趴在地上的明桓见老者不再生气,便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周围的几位少男少女也是心有余悸,生怕这喜怒无常的师尊长老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宰了。

这世上人命似乎不太值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七月的天气稍显闷热,镇子上的人比以往多了许多,都是一些生面孔,有衣着华贵年轻男女,也有粗衣大布的中年男人,脸上透着狠厉,各色各样的人是以前都不曾见过的。

正当赵聿在想是不是要去佩姨家买点豆腐回去的时候,旁边的岳游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

“你刚刚为啥不让我说啊,我正打算吹嘘一番呢。”

赵聿停下脚,无奈的说道:“你还真敢说啊,这老头表面和善,实则不然。刚才我看了你一眼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这老头身后的年轻人?”

“那老头身后有那么多年轻人,你说的哪一个啊?”

赵聿回头望了一眼镇子口,隐隐约约看见老树下多了几人,就在他看着老槐树下的时候,老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头朝他的方向看来。

他赶紧回头,悄声说道:“就在我示意你的时候,他身后有一位年轻人手中长剑拔出两寸,如果你说出你看见那光影,我估计咱们的死期应该不远了,你别看那老头对我们客客气气的,那可不是善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闭嘴吧你。”

“天色不早了,这街上八成都还是外乡人,你应该知道缘由,今日你早些回去,明天我们镇子外的老槐树下见。”

岳游摆摆手。

“行了我知道了,我你还不放心吗?嘴严实着呢。”

岳游说罢便转身进去一家名为卫气的医馆内。

赵聿看着岳游大大咧咧的样子摇了摇头便也转身进了一条小巷,沿着青石板路走到家门口,看着进出过无数次的家门,他心里顿时有了些许安全感。

雾云巷里的最后一户人家里,昏暗的烛光之下,赵聿像往常一样坐在小板凳上吃着咸菜拌饭,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清水豆腐和一本不知被翻了多少遍的书本,这是他父亲偶然得到的,书本已经有些残破了。

就在这时,门外的虫鸣夹杂着一个嗓音响起。

“请问赵公子在吗?”

赵聿闻声眉头一皱,便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起身时把桌子上那本名为强身健体术的书揣进了怀里。

赵聿打开房门,面前站着一位面容俊朗的年轻人,一身青衿,腰间有一块上窄下略宽的玉佩,上刻‘无事’二字。

此时年轻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赵聿便整一整衣服,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所谓何事?”

年轻人负手而立。

“你可能不认得我,但是我认得你,今日你在槐树之下与柳治之言我皆有耳闻,但我有一事苦思不通,还请解惑。”

赵聿闻言一愣,顿感不妙,只得说道:“解惑不敢,公子但说无妨。”

那位年轻人低头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缓缓道:“你是聪明人,今日你与柳治一言一行不光是我看在眼里,这观山镇的外乡人都看在眼里,不妨将你所知之事告诉我,我将这玉佩赠与你,保你无恙。”

年轻人抬头看了看赵聿,似有讥笑。“你不会不知道岳游经过那位老神医的多年打磨,已半步入武夫之列吧?”

看着赵聿眼里藏不住的惊讶,年轻人面露古怪。

“奇怪奇怪,你这多年好友居然没有告诉你,现在你知道了?你朋友会安然无恙,而这些山上人却会找上你。倘若你我牵扯过多,我还有送你一桩机缘,如何?”

赵聿从震惊中缓了过来。

有些生硬的开口:“在下实在不知道公子所说为何事。还请公子明示。”

年轻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无妨,过几日你且再看如何?”

随后年轻人转身往巷子外边走去,边走边说道。

“如果想好了来蘧庐寻钟嘉裕便可。”

赵聿看着这位年轻人的走出巷子,虽然面无表情,但心思已经沉入谷底,他知道不单单是这位钟嘉裕盯着他,只怕是这群外乡人都知道他知晓这镇子上的异状。

“这可如何是好。”

年轻人阴着脸走出巷子口,刚才在里面他不止一次想弄死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只是最近隐隐感觉三境契机到了,他如今年岁较长,明年的宗门大比是他进入内门的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他踏入三境,将会是平步青云,如今他不敢再赌了,哪怕是赢面九成。

年轻人想到这里,平复了一下心情,便向着镇口的客栈走去。

雾云巷口的房顶上坐着一男一女,男子斜躺在屋顶,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一枚朱红色的葫芦正咂咂喝着酒,旁边女子面容清秀,手腕上上有一串金色小铃铛。

女子双手抱膝坐在男子身旁。

“公子,刚刚那人好像是云宫弟子,我看他刚在和那年轻人说话时动了几次杀机,他为何不杀了那年轻人?身为修士不应该杀伐果断,任性自由吗?”

旁边男子摇了摇葫芦,声音有些醉意。

“一只蝼蚁罢了,他触摸到了三境门槛,杀了那年轻人产生因果只会延缓他破镜。”

男子说到此处笑了笑,看着夜空星光灿烂。

观山镇的夜空,依旧如以往。只不过天上的繁星,却是比以往更为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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