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回过头望去,一左一右两个纸人脸上带着诡魅的微笑,死死地钳制住自己的手臂。
“滚!滚开!!”
我惊慌失措地乱蹬,企图借力挣脱,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但我根本做不到!
那两个明明是纸糊的纸人,弹指可破,可现在无论我怎么踢都纹丝不动。
这时,我听到屋顶上有阴风哭嚎,如同丧缟!
“呜呜…!”
少顷,我又听见了闷雷声炸响。
“轰隆!”
接连九阵阴风,五声闷雷!
最后一声闷雷落下的刹那,我看到一个纸人走到我侧前方。
这竟然是一个纸扎的黄皮子!
在我震惊的同时,我听到从它口中传出一阵阴森恐怖的声音,像是古代戏子凄厉的吟唱。
“吉时~到!”
“吉你老母,放开我!!”
我用尽浑身力气扭动着身躯,哪怕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我都不曾停下。
奈何,我根本拗不过那两个纸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视线不断挪动,最后对向门外。
不行,我一定要逃出去!
我奋力咬破舌尖,再次吐出一口舌尖血。
伴随着我的舌尖血,左侧的纸人明显僵住了。
我本以为凭借这口舌尖血可以消灭这个纸人,从而挣脱束缚,逃出生天。
可当我定睛一看,顿时心凉半截。
眼前的纸人不过是晃动了两下,被舌尖血喷中的地方破裂焦黑,可并没有彻底毁灭。
而我也因为短时间连吐两口舌尖血,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一拜天~地!”
戏子凄厉的吟唱再度在我耳畔回响。
我感觉到两股令我无法反抗的力量,将我猛烈下压。
我死死僵住身躯,可奈何它们力气太大,硬生生将我的头按了下去。
我盯着地板上散落的黄纸,心中既恐惧又悔恨。
早知有今日,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学学那本书里的咒法!
不待我走神,两个纸人生拉硬拽,强行将我转了过来,面向高脚椅上的纸人。
“二拜高~堂!”
伴随着又一声吟唱,我的脑袋再次低下,不管我如何反抗,总有一股更强的力量压着我的头,迫使我低头。
“给老子放开!”
我不愿就此屈服,自己又怎么会跟杀害爷爷的凶手结阴婚?
拼了!
我的喉咙已经嘶哑,准备再喷一口舌尖血。
可还没等我咬下去,我就感觉喉咙发涩,紧跟着一甜,嘴里腥味上涌,一口鲜血喷出。
“噗,咳咳!”
这种情况下因亏损阳气被反噬,令我万念俱灰,眼中更是充满了绝望。
身旁的纸人僵硬地拉拽我,让我面向身着大红嫁衣的新娘。
似乎是她感觉到了我的仇恨,我发现她的脖子扭了一下。
下一刻,那颗盖头下的脑袋竟然直接耷拉了下来!
霎时间我被惊得魂不附体,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滚!滚!滚啊!!”
也许是这一吓,我凭空多出来一股力气,将纸人挣脱了一点。
能跑了!
我心中大喜,奋力挥动手臂,但令我绝望的是......
那种猛烈的压迫感再次传来,又将我死死锁住。
“夫妻对~拜!”
我的头再次被压下,这是我距离面前诡异的新娘最近的一次,二人的脑袋贴在一起,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红盖头。
我屏住呼吸,心跳越来越快,挣扎也越来越强烈,甚至手脚出血都不顾。
可,皆是徒劳!
那个声音又来了。
“行入门~礼!”
我抬起头,浑身冷汗的我近乎虚脱。
当我看到另一个媒婆似的黄皮子纸人拿着剪刀,剪下一缕新娘的头发时,我整个人都炸了。
“滚滚滚!不是把我的头发给她吃吗?你要干什么,呜呜......”
不顾我的反抗,纸媒婆粗糙的手捏住我的双腮,硬生生将一缕头发塞进了我的嘴里。
感受到嘴里的异样,我拼了命地用舌头将头发往外顶。
可那纸媒婆居然拿着剪刀硬往我嘴里捅!
“呜......我,吃!”
生怕被搅碎舌头的我,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嘴里的头发。
“咳咳,呕......”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传来,我很想吐,可那纸媒婆用力捂住我的嘴,让我根本没办法吐出来。
“送入洞~房~!”
最后一声落下,我木讷地挪动着脚步,无力反抗的我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我看向四周,爷爷的灵牌掉在地上,附近的纸人脸上全是凄冷的诡笑。
多讽刺,过阴师第九十五代传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我麻木地走着,被纸人带到院子中央。
敞开的朱红大棺黑洞洞的,仿佛深渊地狱,等待着我进去。
我的瞳孔骤然放大,失声自语道,“那棺材,是为我准备的吗?”
不知为何,我转头看了看新娘,她诡魅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躺进了棺材里!!
难不成我要跟她合葬?!
想到此处,我的双腿登时像是灌了铅般沉重!
“不,我不进去!”
我面目狰狞,拼尽最后的力气挣扎,哪怕是徒劳,我也要拼一把。
可是那纸人轻轻一甩,我就被扔进了棺材里。
失去了束缚的我顾不得疼痛,赶紧起身往外爬。
就在这时,又有两个面目可怖的纸人走过来,它们手里竟拿着铁锤和木钉!
“你们干什么,滚远些!”
我想去捡不远处的桃木拐杖,却被它们抢先一步按住了胳膊。
“咚!!”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两条手臂上传来,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肉在撕裂,被木头钉子扎穿。
钻心的痛苦让我差点痛晕过去,惨叫声一声接一声。
“嘶,啊......!”
突然,我眼前一黑!
棺盖被封上了,连带着封死的,还有我最后的希望。
棺材外面静悄悄的,我躺在棺材里,听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声,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棺材钉钉上了,这个棺木彻底封死,从里面打开的概率微乎其微。
我绞尽脑汁思索着,可每一个办法都无法破解现在的绝境。
就在这时,我的脖颈有风声传来。
一种呼吸特有的律动自我颈后吹拂,一次,又一次......
她,她她她,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