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
一夜折磨过后,苏棠忍着身上的酸痛起身,捡起地上破烂的衣裳裹住自己。
下一瞬,下颌一痛,她被迫抬起头,对上男人阴狠的眼眸:“爬上本王的床,心里却还想着别的男人?苏棠,你当本王是什么?”
苏棠漠然的抬起头,呆滞的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您答应过臣女,保沈云轩官运亨通,还有......”
“滚!”
不等她说完,男人嫌弃的将她掀倒在地,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
苏棠伏在地上,自嘲的笑了起来。
她是被自己的夫君沈云轩亲手送到这个男人的床上的。
她费尽心机,替沈云轩扫清障碍,让他从一无所有的穷书生,成为了今日的丞相爷!
可他转身,却以归德侯府满门性命要挟,逼她爬上这个男人的床,为他的荣华富贵铺路。
无论是沈云轩,还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们都一样,在他眼里,她苏棠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女人!
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苏棠深吸一口气,起身朝着男人福了福身子,“多谢王爷昨夜怜爱,臣女告退。”
怜爱?!
裴樾以为昨夜是她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女人,可到头来她竟是用自己的清白给别的男人换取仕途?
她把他当什么!
裴樾瞬手上一个用力,生生的将手上的扳指掰碎。
“滚!别让本王再见到你!”
苏棠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
......
回到丞相府,苏棠刚进门,就被一脚踹倒在地。
“贱人,你还有脸回来!”
沈云轩怀里揽着苏凝烟,满脸厌恶的看着她。
苏棠早已习以为常,从沈云轩把苏凝烟接到相府的那一天,她就明白,她和沈云轩的夫妻情分到头了。
她起身理了理衣裳,平静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去陪靖王,你就放了我爹爹。爹爹人呢?”
“真是对不起呀,姐姐。”
苏凝烟依偎在沈云轩的怀里,讥讽的瞥着她:“爹爹罪犯谋逆,证据还是我亲手交上去的呢!现在,他的人头应该已经挂在城门口,以儆效尤了!”
“你说什么!”苏棠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真正的归德侯府千金,“苏凝烟!他是你亲爹,你怎能如此狠心!”
“亲爹?”苏凝烟掩唇娇笑起来,“我的傻姐姐,你才是归德侯府的真千金!而我,才是那个冒牌货!当初是我收买奶娘,让他们以为你我抱错。”
苏凝烟像受了刺激一样突然嫉恨尖叫,“可即便如此,他心里始终只有你这一个女儿!”
“即便你被当成了假的,那个老不死的依旧那么疼爱你,所以我才要慢慢折磨死这个顽固的老东西!”
“姐姐你知道吗?他就连死之前,都在喊着你的小名,跪在我脚边哭着求我放过你呢哈哈哈,真是可笑!”
苏棠眼眶疼得好似要撕丨裂!
怎么会这样!
这么多年,她以为苏凝烟才是侯府的真千金,这些年来对她处处忍让,就连沈云轩将她接回丞相府,放纵她处处羞辱自己,她也从未有过怨言。
可没想到,这竟是一场骗局!
“苏凝烟,我要杀了你给爹爹陪葬!”
她疯了般朝着苏凝烟扑去,然而就在距离苏凝烟一指的距离,四肢却猛地被铁链拽了过去!而同时,沈云轩的剑,刺进了她的胸膛!
“不!苏娇娇!”
恍惚中,苏棠仿佛听见有人撕心裂肺的在喊她。
那是谁?
为什么会叫她的小名?
身体里的血像是快流干了,脑子里的意识也逐渐被抽空。
她像是被人揽入怀里,耳旁的声音越发遥远......
......
“配合我!否则杀了你!”
耳旁传来男人阴冷的嗓音。
苏棠感觉自己的脖子仿佛被人掐住,强烈的窒息感瞬间袭来。
她猛地睁开眼,便对上一双极美的凤眼。
她没死?
苏棠捂着胸口,本该被刺穿的地方,此刻完好无损,铺天盖地的记忆纷涌而至,不等苏棠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门外传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男人欺身上前,将她压住。
“我会负责的。”
说罢,男人手上用力,一把撕开她肩上的衣裳。
瞬间,香肩半露。
男人俯身吻上。
苏棠又惊又羞!
正要用力去推男人,腹部一紧,一把凉飕飕的匕首正抵在她的腹部,仿佛下一刻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不能死!
娇娇颤颤的声音忽然响起。
“郎君,怜惜些,别叫奴家的夫君知道了。”
男人身子猛地一僵,女人的娇滴滴的嗓音直触心底。
他眼底寒冰渐融,还未开口,就听见外面搜寻的人往柴房走近。
“确定刺杀齐王殿下的刺客逃到这里了吗?”
“我一路追随至此,绝对没错!”
“这可是归德侯府,若出了差错,咱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眼看着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越来越近,苏棠的一颗心也紧跟着提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去看身前的男人,男人戴着面具,只露出冷峻而完美的侧脸,矜贵而又淡漠。
此时,苏棠才百分百确定,她真的重生了。
重生到了她被赶出归德侯府的前三天。
前世苏凝烟被当做‘真千金’从乡下接回侯府后,便想方设法的要将她撵出去。
后来更是勾结沈云轩,给她安了个煞星的罪名,让她被世人唾弃。
后来沈云轩为了利用她得到归德侯府的支持,不仅花言巧语哄骗她,更是给了她一处安身之所,她才误以为普天之下只有沈云轩一人待自己是真心,从此一心辅佐他,助他成为靖王的臂膀,后来更是位及丞相!
可恨她一世谋划,最终却没能保住归德侯府。
爹爹惨死,她唯一的亲弟弟被人打断双腿,身染重疾!
这一切,都是从她被撵出侯府开始的!
今生,她决不能重蹈覆辙!
一想到前世的这一天,她衣衫不整的在柴房里被人发现,名声尽毁,她就恨不得食他肉,剥他皮!
可眼下,门外那人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