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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许瑟清感到头脑发涨,她痛苦嘤咛一声,费力抬起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雕花紫檀木床顶,并着床头的一只官窑甜白釉。这里好像她在文远侯府的闺房。

榻边昏睡的小姑娘惊醒,看到许瑟清后她激动地哭道:“小姐,你总算醒了,吓死奴婢了!”

银环?她怎么还在,她不是在半年前让许怜蕊害死了吗?

“银环,这是哪一年?”

“端、端朝景泰二十年,小姐,您别吓奴婢啊。”银环带着哭腔说。

景泰二十年?她重生了!

今年先帝还在世,凤衍之也还不是太子。

她是重生了!

前世许瑟清瞎了眼,未看出凤衍之娶她是为了利用她。而她嫁给凤衍之五年,傻乎乎的为他挡毒酒,为他除佞臣,虽然凤衍之封她为皇后,可堂妹许怜蕊却登堂入室,成为贵妃,最终和凤衍之将自己剖心挖眼!

苍天有眼,让她重生回十六岁,给了她报仇的机会!

许瑟清清楚记得,那时天边雷声滚过,大雨冲刷着她的伤口,她慢慢失去知觉,再醒来,就是在侯府了。

银环还在说着:“小姐,您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昨儿二小姐故意将您推下水,害的您发了场高烧,她还说是不小心,可奴婢看的真真儿的是故意的。”

“许怜蕊?”许瑟清听到此事挑了挑眉,重生一世,要和她见面了。

她和许怜蕊是同一个祖父祖母,祖母生下文远侯许萧与勇毅侯许赦。许萧便是许瑟清父亲,许赦是许怜蕊父亲,两处侯府也是相邻而建。现在祖父祖母均不在世。

许瑟清坐在梳妆台前,闺房的门被“啪”的推开,许怜蕊的丫鬟走进门,身后是娇媚的女子。

“呦,姐姐,你醒了?我还怕你高烧没退,想让人请太医呢。”许怜蕊款步向前。

听着熟悉的声音,许瑟清暗自握了握拳,恨不得拿起簪子戳向女子的眼眸,但她知道,现在要隐忍。

毕竟,许怜蕊的亲姨母是京城贵眷——肃王妃。

许瑟清侧目:“多谢妹妹,只是,妹妹的脸面似乎请不动太医。”

“你!”许怜蕊听到此话怒目,不过她在人前向来维持温柔可人的形象,现下生生忍住嘴边的话,转而笑道:“姐姐可是还怪我昨儿打碎了你给王妃的贺礼?妹妹也算无心之失,我给你带来了血玉镯子,你当作贺礼王妃必然喜欢。”

镯子?

前世正是送给了肃王妃血玉镯子,王妃戴了后身上长斑,打了她三十大板。

这一世怎会让旧事重演?许瑟清眸光一转,佯装要接过镯子:“那就多谢——”“啪!”

她手微微一抖,镯子应声落地,碎成几半。

“哎呀,都怪姐姐不小心,妹妹不会怪我吧?”许瑟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装作很有歉意。

许怜蕊心痛的直咬牙,脸色一转眼泪落下了:“姐姐还在怪我,妹妹打碎你的翡翠屏风、不慎推你落水真的是无意啊。姐姐原谅我好不好?”

许瑟清也秀眉一蹙哭起来,将沾了眼泪鼻涕的手抓住许怜蕊的衣袖:“妹妹,我也是无心之失啊,妹妹要我怎么办才好?”

许怜蕊惊得后退,许瑟清怎么把脏东西抹她袖口上?这是千金难求的云锦!

“哎,算了算了,不过是个镯子,摔了不心疼。”许怜蕊甩甩袖口走出许瑟清的房门,但气的要把手中帕子撕烂。

贱人,刚刚一定是故意的!明天一定好好整治她!

房间内,许瑟清勾唇一笑。许怜蕊,好戏刚刚开始呢!

翌日,阳光明媚,熏风醉人。

正值初夏时节,又是肃王妃的四十生辰,肃王府花园里聚集了闺秀与贵妇,好不热闹。

许瑟清带着银环踏进花园,她对肃王妃的印象深刻:一品诰命,肃王常年在外戍边,她自以为王府对社稷有功,许多大臣都要给她面子。

随着王府侍女的“王妃娘娘到”,众人纷纷聚集在主座前行礼,肃王妃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让大家入座。

几个四五品官员的女儿送了贺礼后,许怜蕊就送了一对赤金嵌凤宝石珠镯,肃王妃瞧了连连夸赞,接下来是许瑟清,她不慌不忙,让银环打开手中锦盒。

里面是一副画作,倒不知是谁的作品。

李小姐嗤笑:“呦,王妃娘娘生辰,某些人就送一张纸啊。”

许瑟清勾了勾唇角,这位李小姐前世就是许怜蕊的狗腿子,只是最后成为了许怜蕊的炮灰。

此时许瑟清和银环打开画作,众人定睛一瞧纷纷赞叹:“竟然是——前朝名师崔白的《秋雁图》!”

崔白是大名鼎鼎的画家,他的画作一纸万金。

肃王妃虽不喜许瑟清,但此时见到《秋雁图》也忍不住说道:“这副画作在战乱时丢失,现在竟然能重现天日,许小姐,你是如何得到的?”

“启禀娘娘,一位武林中的朋友为我得来的,他说仰慕娘娘雍容华贵,让我务必送给您。”

其实这副图一直在京城的古董店中,只是老板只卖有缘人,所以大家不知道。

许怜蕊的目光彷佛变成了刀子刺向《秋雁图》,但嘴上温和说道:“姐姐,这幅图该不是假的吧?妹妹也是怕你被人骗。”

肃王妃听到这话皱了皱眉,许瑟清笑道:“妹妹若是不信,可请京城名家前来鉴定。”

几个看热闹的便说还是请人鉴定一下的好。

“也罢,来人啊,请东安门外古董店的欧阳名师来。”肃王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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