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
赫连姝被剧烈的痛感唤醒,她缓缓睁开眼睛,视线中是一间简陋昏暗的房子,摇摇欲坠的房门由门缝透进出几缕阳光。
“这是什么地方?”
突然房门打开,一阵透骨的寒风灌入,赫连姝微眯眼睛,看着从那光中走进来一人。
“公主姐姐,你醒了。”欢喜清脆的声音传来,那人奔到床前抓住赫连姝的手,一张清秀白皙的面容盈着甜美的笑靥看着她说:“公主姐姐,你终于醒了,巧儿好害怕,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赫连姝看着身穿汉服的陌生女子,以及她口中的称呼,赫连姝凝着眉头问:“公主,姐姐?你,是谁?”
巧儿睁大明亮的眼眸说:“公主姐姐,你,不认得巧儿了?”
“我,我不是什么公主姐姐……”
“公主姐姐,您高烧三天三夜,莫不是烧糊涂了?就在一月前你还是大夏国的帝姬赫连姝,我们魏国灭了你的国家,后来您便来到了膺王爷府中成了一名最低等的粗使丫头,我是巧儿,你到膺王府我们便在一起干活的,巧儿一直叫你公主姐姐的。”
“我,是大夏国公主,赫连姝?”
“是啊,公主姐姐……”
赫连姝一脸懵逼,听不进巧儿叽叽喳喳的话语。
我怎么可能是什么帝姬,我是龙玥啊,是特种兵军团随军军医,一次任务中为救战友光荣牺牲,这怎么就……
脑海中突然迸出一个词——穿越!
天啊,穿越,以为只是那些狗血编剧杜撰出来的,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只是为什么没有身体主人的记忆?这穿越,不按套路出牌啊,但她终接受自己已是赫连姝的事实。
“公主姐姐,你一定饿了吧,我给你留了红薯还是热的,你快吃吧。”巧儿将一碗红薯放在赫连姝的面前,又给她倒了水放在床边,“公主姐姐,你吃过好好休息,巧儿不能陪你了,外面有好多夜香桶没涮呢,再不涮完刘嬷嬷又要打人了,等我干完活再回来陪你说话。”
巧儿盈盈一笑便转身快步走出去。
房门打开又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进来,赫连姝冷得一激灵。
看着那碗红薯,赫连姝凝眉自语:“最讨厌吃地瓜了。”
可饥肠辘辘的她还是伸手去拿红薯,看着自己那双满是冻疮的手,赫连姝悲叹一声。
亡国公主,最低等的粗使丫头,涮夜香桶……还有比这更悲惨的穿越人生吗?
“啪!”
“啊!”一道清脆的鞭声响过后传来巧儿的痛呼声,赫连姝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
“臭丫头,一天倒晚只涮几个夜香桶子,还在这里偷懒,看我不打死你。”
院中,凶悍的刘嬷嬷挥舞着皮鞭狠抽向巧儿,她身后两个男仆一脸冷漠的看着。
堆起的夜香桶叮铃桄榔倒蹋下来砸向娇小的巧儿,她跪在全是冰水的地上搓着手祈求:“刘嬷嬷别打了,巧儿刚刚是手冻得麻木了,想暖和一下没有偷懒的,您消消气我马上就干活,我很快就可以干完的。”
“再敢偷懒看我不打得你皮开肉绽。”刘嬷嬷狠瞪着巧儿说,她转头看向房门一挥手说:“去,把那死丫头给我抬出来丢去乱葬岗。”
闻言,巧儿忙冲过去挡在门前,惶然说:“刘嬷嬷,公主姐姐她没死,她好好的,她刚刚醒过来了……”
“死丫头开口公主闭口公主,想攀高枝想疯了,她现在就是谁都可欺压践踏的贱人,给我滚开,再不让开我将你一起丢去乱葬刚喂野狗。”刘嬷嬷说着一把推开巧儿,她身后的男仆便冲向房门。
房门打开,赫连姝站在门里眸色沉沉看着凶神恶煞的刘嬷嬷。
“我就说你这贱人在装病偷懒,看来之前是我太过仁慈打得少了。”刘嬷嬷说着举起手中的皮鞭抽向赫连姝。
赫连姝伸手抓住刘嬷嬷的手腕,眸中泛着狠戾,逼视刘嬷嬷道:“刘嬷嬷,你也一样是奴婢,别做得太过火了。”
看着那双凌厉的美眸,刘嬷嬷感觉象被毒蛇死死的盯住,让她不寒而栗,她甩开赫连姝的手,面有一丝怯然的喝道:“你个小贱蹄子,你敢教训老娘,你们给我打她,给我往死里打。”
“不要,刘嬷嬷,公主姐姐的身子经不住的,您行行好,饶了公主姐姐吧……”巧儿拦在赫连姝面前泣声向刘嬷嬷祈求。
“巧儿,起来。”赫连姝伸手扶起巧儿,她看向刘嬷嬷,说:“刘嬷嬷,兔子被逼急了会咬人,嬷嬷不要逼人太甚。”
她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手中紧握着一盏破旧的烛台,那尖尖的烛心针却闪着森寒的光芒。
刘嬷嬷看着近在咫尺锋利的烛心针,惶恐的说:“你,你想干什么?”
赫连姝停下脚步,说:“我不想做什么,只想请刘嬷嬷行个方便。嬷嬷放心,以后再不会耽误干活。”说罢,她淡淡一笑。
“哼。”刘嬷嬷装腔作势的冷哼一声,说:“你,你们最好给我好好干活,待会儿我过来看你若再敢误工我定要了你的小命。”
赫连姝看着刘嬷嬷等人离开院子,她幽幽一声叹息。
“公主姐姐,外面太冷了,你快进屋去……”
赫连姝看着一身粗布衣衫已凝结冰霜的巧儿,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轻轻的揉搓着,说:“我病倒这几日可是苦了你。”
巧儿泛着泪笑说:“巧儿天生就是贫贱的命,比不得公主姐姐是金枝玉叶,公主姐姐对巧儿好,巧儿自然也要对姐姐好的。”
赫连姝宠溺的抚了抚巧儿的头,说:“傻丫头!你进屋去暖和暖和,这些我来干。”
巧儿忙说:“这可使不得,公主姐姐还病着……”
“没事,我已经好了。”
赫连姝走过去坐在凝结着冰霜残留屎尿的夜香桶中,一阵阵浓重的骚臭味冲进鼻中,让她几欲作呕。
她强忍着胸腹中翻江倒海,伸手抓起刷子,一沾到水就好似有冰锥刺进了手指,痛得她的心紧紧揪起,凛冽的寒风更是雪上加霜的摧残着她那双红肿麻木的手,她羸弱的身子不住的战栗,寒彻心扉。
“我赫连姝接受命运的安排,但绝不会屈服于逆境,更不甘心久屈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