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寒笙是有苦衷的,寒笙自知琴艺一般,自从老夫人三月前说要考校琴艺,除了陪映雪妹妹和瑟舞妹妹出门游玩了几次,便把自己锁进了屋子里闭门苦练,因为太过专注,所以就忘记了请安,直到两天前才想起来,于是便急匆匆的想要去跟老夫人请罪,却不慎失足落水,以至于昏迷了两日,直到刚刚才醒来,没料到还是误了时辰,还请老夫人责罚。”曲寒笙低头叩首,
素来懦弱胆小的大小姐,今天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说话条理清晰,丝毫不提自己是被曲瑟舞故意推入水中的事情。
别说曲寒笙现在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嫡女,就算是,在没有确凿凭证的情况下,她绝不会轻举妄动。
“起来罢,女子体弱,一直跪在地上风寒加重怎么办?”老夫人这才看向了曲寒笙一眼,用眼神示意让她站在一旁候着。
“多谢老夫人关心。”曲寒笙站了起来,心知老夫人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的关心她的风寒之症,在她的眼里,她关心的始终都只有一个人。
孟熙春上下打量了曲寒笙几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不明白为何她突然之间巧言令色起来,就算她想拿这件事多做些文章也不成了。
曲映雪扶住了曲寒笙的手臂,言辞之间满是关切,”寒笙,你的风寒现在好了吗?大夫怎么说?有没有给你开药?”
既然如此关心,那这两日来为何从不曾踏进她的院子?曲寒笙不送声色的拂开了曲映雪的手,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突然绽放出极美的笑意,柔声道:”多谢妹妹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曲瑟舞翻了一个白眼,大半个身体都背对着曲寒笙。
曲蒹葭也只是淡淡的瞥了曲寒笙一眼,便移转了视线,一句话都没有说。
“寒笙在琴艺方面天资愚钝,可胜在勤加练习,此次琴技必定突飞猛进,我和老夫人都十分的期待。”孟熙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曲府的一切动静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曲寒笙这三个月来究竟做了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之所以现在不戳穿她,也是为了让老夫人彻底对曲寒笙失望。
“二夫人也说寒笙天资愚钝,而琴艺讲的就是天资,映雪妹妹在此,寒笙也只能献丑了。”曲寒笙低头微微一笑,掩住了眼角掠过的寒芒。
老夫对曲寒笙的这番话十分的满意,转头望向曲映雪,”雪儿的琴艺在幽州可是第一,此次可有进步?”
“老夫人且放心,雪儿这次给祖母准备了一个惊喜呢。”曲映雪莞尔一笑,在幽州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她的琴艺,对于这一点她非常的自信,等她施展出这一年苦练的曲子,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沦为她的背景布。
正在此时,有下人来禀报贵客到访。
“快请他们过来。”老夫人连忙说道,满是皱纹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不多时,小厮便领着人过来了,为首之人一袭月白色长袍,边角皆以银丝缀饰,平淡中透露着华贵,有种低调的奢华,面冠如玉,风流倜傥。
这人便是与曲映雪并称为幽州的第一才子,薛家大少薛非寒,与曲映雪一样,十分擅长琴艺,传闻当朝君主听了也连声称赞。
而跟在他身旁的便是曲府的六公子曲冠华,在幽州也是有名的才子,只是站在了薛非寒的身边,便有些黯然失色了。
薛家在幽州的地位远不是曲家可以比拟的,听闻薛家背后有汴京的大人物撑腰,就算身为幽州知府,老夫人也是想方设法的让曲冠华与薛非寒搭上了线,以清明上河图为借口,这才邀请到薛非寒,希望他能看中自己其中的一个孙女。
但比起迎面走来的薛非寒,另外一人却夺走了原本在他身上全部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