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单薄瘦弱的身子裹在肥大的病号服下,显得有些空荡荡,纤细的双腿仿佛一折就断。
祁宴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人,是怎么扛着他有过十几里荒地,送自己来到医院的。
看着男人幽深的眸光不停流连于自己身上,秦暮没来由一阵恶寒,瑟缩了一下脖颈,察觉到了些许危险的气息。
“你救了我,固然没错。”男人温凉的嗓音里掺了些许耐心寻味的意思,“可杀我又救我,秦暮你在把我当猴耍吗!”
他的尾音骤然凌厉下来,门外的保镖立即一拥而上,一左一右扣住秦暮的肩膀,将她压了起来。
男人们力道大的出奇,拧的她手臂快要断掉,秦暮看着祁宴绝情的面容,心里一阵后悔。
阴晴不定的死变态!早知道他这么忘恩负义,她昨晚手术的时候就该多加一针麻醉,直接送他上西天!
祁宴看着她额前大颗大颗的汗珠,没来由想起昨夜手术室里的场景。
迷迷糊糊当中,他看见她小心翼翼的拿着手术刀为他清理腐肉,毅然决然伸出自己的胳膊让护士给抽血,血抽了半袋时,她脸上也是这样满是汗珠的痛苦之色。
祁宴心尖一抽,没来由扼住了胸口。
秦晚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得意。
她昨晚做的万无一失,一定能让祁宴笃定,就是秦暮想要他死。
依照祁宴暴戾恣睢的个性,一定会让秦暮生不如死。
“把我妹妹放开!”
走廊里,传来一声男人的怒呵:“你们疯了吗,秦家大小姐你们也敢碰!”
一个年轻俊逸的男人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保镖冲进病房,怒不可遏的瞪着病床上的祁宴:“祁宴,我妹妹好歹是你的未婚妻,你让人这样扣押着她合适吗!”
秦暮看向男人,背头黑西装,宽肩窄腰,气场十足。
想必这就是剧本中所写,秦暮的哥哥秦池了。
秦池是个十足的护妹狂魔,在第二世的结局中,也因为纵容保护秦暮,被女主的车撞下悬崖,尸骨无存。
秦暮红了眼眶,赶紧软软的开口唤道:“哥。”
秦池以为她受了莫大的委屈,心狠狠揪了起来,作势就要把人给抢回来。
祁宴的保镖也个个不是善茬,拦在秦池面前,秦池双手死死攥紧成拳,做出随时迎战肢体的准备,身后带来的打手也跃跃欲试,场面紧张,一触即发。
秦晚坐享其成,巴不得他们赶紧打起来。
两败俱伤,是她最想看到的结果。
可就在秦晚无比期待的时候,病床上,忽然传来男人极其冰冷的嗓音:“放开秦暮。”
保镖们一愣,都没听明白,动作僵硬的站在原地。
祁宴的语调骤然狠厉下来:“都聋了吗?赶紧把秦暮放开,伤她分毫,我扒了你们的皮。”
保镖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放开了秦暮的手。
众人皆瞠目结舌,搞不清楚状况。
秦晚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祁宴向来是个揉不得沙子的主儿,笃定秦暮想杀自己,别说秦池的面子他不会给,就是秦家家主来了,他也照样收拾!
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居然会卖秦池面子。
难道,他另有计划?
秦池赶紧上前一把将秦暮护在自己的身后:“小暮,你没事吧?”
秦暮摇了摇头,只见腕上已经被那群男人给攥出淤青来了,秦池一阵心疼,拉着她的手便要走:“小暮,跟哥回去。哥会去求父亲辞了这桩婚事,祁宴这个变态哥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嫁了!”
听到变态二字,秦暮眼皮狠狠一跳,她偷偷回过头去看祁宴,只见男人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秦暮,滚回来。”
他在背后一字一顿的叫着她的名字,恨不得把每一个字给咬碎:“你今天敢走出这道门试试看。”
秦池丝毫不忌惮他:“别怕,跟哥走。”
想了想,秦暮却轻轻挣脱开秦池的手,“哥,我还不能走。昨晚,祁宴被害的真相,还没有说明白。”
秦暮转身走回病房,祁宴的脸色已经稍微好看一些了,想必是因为她的识趣。
“祁宴,昨晚害你的人不是我,如果我真的想要杀你,又何苦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呢?”秦暮自以为说的情真意切,却被祁宴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透心凉。
他轻描淡写的开口:“你发现弄不死我,于是想要补救,借救我来让我欠你一条命。”
秦暮没藏住眼底错愕且钦佩的目光,大佬不亏是大佬,看的通透,一语中的。
虽然她不是以前的秦暮了,但这么说也没有什么问题。
祁宴没有错过她眸底一丝一毫情绪的流转,脸色瞬间又黑了几个度。
秦晚趁机火上浇油,“祁宴,其实小暮这么做,都是为了能跟傅云在一起,不如你就成全......”
“胡说!”秦暮赶紧打断她,这个时候秦晚说这种话,简直就是想害死她!
“其实我对祁傅云那个绣花枕头根本没有半点情意。”原剧本小说里,祁宴跟祁傅云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祁宴是小三生的,却深得父亲喜爱,而祁傅云虽是正房夫人所出,但从小没受到过父爱,只能在国外默默培养自己的势力,却对家里的产业虎视眈眈。
当年祁宴的母亲小三上位,祁傅云母亲跳楼自杀,祁傅云在心里连带着怨恨祁宴,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偷偷给祁宴下药,祁宴身子孱弱,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
这么多年兄弟俩互相看不对眼,明争暗斗,招招致命。秦暮知道,想要在祁宴面前活命就得撇清跟祁傅云的关系,并狠狠拉踩他。
听到秦暮说自己的爱人是绣花枕头,秦晚立即不乐意了:“小暮,你说这话可就违心了,在座谁不知道,你以前整天都追在傅云的身后。”
“那是我之前瞎了眼。”秦暮在心里默默腹诽,这什么大女主啊,根本就是朵小白莲,“祁傅云也就那张脸还能看的过去,跟祁宴相比根本就是身无长物,废人一个!”
看着祁宴眸光微动,静静望着自己,等待自己下文的模样,秦暮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其实我接近祁傅云,都是为了引起祁宴你的注意。祁宴,我喜欢你很久了,但是我一直不敢说,于是只能将祁傅云当做跳板来接近你!”
祁宴单薄的唇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似是心情颇佳:“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