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言下意识伸出手,那差使却又突然将饼给收了回去,改另一只手一把抓住惜言的纤细的手腕子,调笑声自她的头顶传来。
“嘿嘿,想吃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今儿个晚上陪我一晚,以后你天天有饼吃。”
惜言怒了,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因好几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脱了力,根本就挣扎不动。
不远处的顾谨言,见这欺负人的一幕早就吃不下饼了,稍显稚嫩的俊美脸蛋上隐隐泛着些怒容。
“那帮畜生真是不干人事!全可着人家一个姑娘欺负,现在瞧人家颜色好,又起了淫邪之心,真真儿是畜生!”
顾慎行一把捂住他的嘴,急了,“你就是再不平,也给我小声点儿!那姑娘一看就是惹了宫里的大人物,被发配出来的,差使敢这么不顾人性命的欺负她,定是受了什么暗示。
你如今这般不顾顾家安慰的发牢骚,到时候整个顾家都要被你牵连!”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惜言身上,惜言被打的头昏脑胀,那差使却骂骂咧咧的走了。
顾谨言见此,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趁差使们不注意,将人连拉带拖的拉到了自家的休息地。然后,迎着全家不赞同的目光,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饼掰了一半儿递给惜言。
惜言摇了摇头,“我没有东西可以交换它。”
她将头扭到一边,索性眼不见心静。
顾谨言听着她沙沙软软的嗓音,又不经意瞥见她刚洗干净的细白颈子,还有右脸上鲜红的掌印,心就不禁颤了颤。
顾谨言脸红了,连带着说话都有些结巴。
“我,我不要你什么东西,就是送你的。”
还不等对面回答,他拿着饼子一把塞到惜言的嘴里,惹来惜言的连连咳嗽,他又忙递给惜言水壶。
这一番动作,惹得顾家和差使都瞪了眼儿,那刚打人的差使讽刺道:“这年头儿,婊子都有人同情,有些人就是蠢,也不看看自己巴结的是个什么货色!”
这回,惜言还没怒,顾谨言就先怒了,正要站起身,惜言忙扯住他的衣服,不叫他动,随即对他笑笑。
“谢谢你的饼,日后我一定报答你。
我娘先前一直教导我,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差使也不过只送你们到边境,日后你们成了军户,甚至做了官儿,差使巴结你们还来不及呢。”
其实惜言心里想的是,如果顾家一家子身正,那么她就可以借顾家,保了自己流放之路的平安。
说这一小段话,哪怕她声音低若蚊吟,都要费她不少力气,惜言干脆闭上眼休息,饼也不吃了。
饿了那么多天,她厌食症都快要逼出来了。
这么想着,惜言身子一歪,再也没了知觉。
顾谨言大惊,忙过去扶起惜言,大喊着叫差使来。
流放路上,差使的职责就是要将流放之人尽可能多的带回流放地去,人在路上死的多了,差使是要受责罚的。
可偏偏,那群差使独独对惜言不管不问,顾谨言气急,一身的正义之气就这么被激发出来了,可念着惜言刚刚的话,顾谨言没和差使起冲突,只是和大哥顾慎行一起,用水泡软了黑饼给惜言吃。
惜言是被冻醒的,胸口上和身子下都凉飕飕的,还有风灌进来。
恍惚间她听到旁人在讨论,“今晚上就好好快活一晚,然后将人给弄了,扔外面那荒地里,听说那儿夜里有狼,这小娘们指定活不了!咱们也算完成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