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人之间沉默的过了几秒后,沈逸之红着双眼,哑了嗓子,极为生硬的转了话题,“咱们下楼吃饭吧。”
话音还未落下,一阵手机**就响了起来,沈逸之调整了下情绪,将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接了电话,“喂,哦哦,是星河啊,啊?方便方便,我这就把手机给她。”
沈逸之将手机从耳旁拿下来,捂住通话口,低声道:“梦梦,是季家星河的电话,他想和你说两句话。”
说完,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却见沈清梦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手里手机,有点好奇,又满眼懵懂。
沈逸之心又不可抑制的一痛,从女儿的反应能看出来,他的女儿压根不认识这是什么。
这些年这孩子真的受了太多苦了,他欠这孩子太多了。
“梦梦,这叫手机,可以用来接收另外一人的声音,他说什么你都能听到,你说的他也能。明天爸爸就去给你买一个最好的,教你怎么用。”
“你现在先接电话,你就像是爸爸这样拿着它,将它放到耳边就可以听到那边人说话了。”
沈逸之将手机放到了女儿手里,见女儿小心翼翼的握着,颤颤巍巍的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沈逸之点点头,“你说句话。”
沈清梦看上去无比紧张,“我......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季星河手指扣了扣桌子,脸上都是玩味和淡淡的嘲讽。
这小东西倒是无时无刻不在演。
“梦儿,你还好吗?”他面容嘲讽,声音却关心中带着几分亲近疼惜。
听到那边磁性低沉的男声,沈清梦手晃了晃,惊讶的瞪大眼看向了沈逸之,完美演绎了见到极为新鲜事物的震惊。
沈逸之又心酸了,拍了拍女儿肩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边都能听到。”
沈清梦无比乖巧的点头,喏喏的回了句,“我......我还好。”
“你还好就好,我回来后一直担心你,今天星辰做的过分,我怕吓到你。”
电话那头的声音,善意又温柔,沈清梦心里忍不住的狐疑,季星河这善意来的太莫名其妙了,令她动心的同时又令她有点不安。
想了想,她决定试探一下季星河,“我......我当时是很怕的,可是后来你出来了救了我,我就不怕了,谢谢你保护我。你和我不认识都能这样对我好,你真是个好人。”
这话弟媳妇和大伯子说是不太合适的,但季星河英雄救美在前,她又是个刚从深山出来的,对任何事都四六不懂,只凭借纯净本心心生感激就正常不过了。
电话那头的季星河唇角笑意加深,真是小狐狸一样的丫头,这就来探他对她好的原因了。
他眸间嘲讽更甚,声音却温柔中夹杂了几许惆怅,“梦儿,我们怎么会不认识呢,我是你的星河哥哥啊。”
星河哥哥??!!!
这是什么恶心吧啦又肉麻要死的称呼!!!
季星河也不太好过,他也从来没有这么恶心过。
他简直昏头了,为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真是太不合算了。
可听到那边陡然加重的呼吸,他心里又升起两分痛快来。
还好,看样子那小狐狸比他恶心多了。
“星河哥哥?”沈清梦极力咽下恶心,故意用人畜无害甜美至极的声音带着疑惑回了一句。
季星河默了默,为什么这令人作呕的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还挺顺耳好听的。
“嗯,哥哥在。”他温柔回应,空着的手按住了握着电话的手臂,那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清梦觉得,她对季星河的印象得多加几个标签了。
自信沉稳是真的,闷骚更是真的,或者还要加一个隐藏妹控属性?
她是两岁时被送走的,季星河看着要比她大几岁。
她母亲和季如钧算是兄妹关系,她母亲生她而亡,季如钧怜惜她,带着季星河常来看她是有可能的,季星河记着她也是有可能的。
可二十年过去了,季星河还能记得那丁丁点点的儿时缘分,并且念念不忘到如今?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梦儿,我一直记得你小时候握着我手指,摇摇晃晃的跟着我,一声声唤着我星河哥哥时的场景,可爱极了。”
季星辰声音里都是回忆,还带着隐隐的笑意,明显对于那段记忆很看重和开心。
沈清梦心里喊了声“我靠”,这季星河是什么绝世好兄长人设啊,简直是天下难寻。
可惜,越是这样,她越怀疑。
季星河是个商人,还是个混的不错的商人。
季家情况也挺复杂,他不是季如钧原配所出,季星辰才是。
他母不详,自幼被季如钧带回季家,受无数指指点点和不公平对待。
他却一步步成为了一个优秀强大的人,反观季星辰啥也不是。
这人会是个纯情念旧又心地善良之人吗。
扯淡呢,根本没有这个可能性。
不管他目的是什么,他给她的善意绝不是只为儿时那点香火情。
可她也不能揭穿,她是一张白纸,怎么会懂那么多弯弯绕。
她只要接受就行,而且初来乍到的,季星河对她怀有善意,对她在沈家站稳脚步也是个帮助。
“我都不记得了。”她语气黯然又难过。
“唉......”季星河一声叹息,夹杂着几许怅然,“没关系,我以后一点点的告诉你。”
“嗯,星河哥哥你真好。”沈清梦声音里满是感激。
“梦儿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谢谢哥哥。”
两人强忍着反胃感,又聊了几句后才挂了电话。
沈清梦将手机递给沈逸之,“爸爸,我饿了。”
“咱这就去吃饭,这就去。”沈逸之迭声应着,又亲手扶了她,当她是个易碎的陶瓷娃娃般,将她扶出了房间。
下了楼后,沈清梦表演时刻就又到了,“爸爸,地上那个洞是什么?”
“那个是壁炉。”
“地上那花花的又是什么?”
“是地毯。”
“爸爸,那些鱼为什么能在墙里面游?”
“因为墙里面镶了一个鱼缸。”
“爸爸那个是......”
“爸爸......”
两人一问一答,眼中压根装不下旁人。
餐桌边上,沈乐水眼中鄙夷中又带着几分兴奋,“这就是个纯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