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内,米黄色的灯光将这里衬得雅致,女人趴在洗漱池上小心翼翼地冲洗着泪花。
抬起头,望着镜中苍白的脸。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苦笑。
简泠希,你可是事业型的女人,不能轻易倒下!
她整理好妆发,深深吸了口气,将所有负面情绪压回丹田。
旋即迈开成熟大方的步伐向洗手间外走去。
可一个转身,迎面便撞上一堵坚硬如铁的肉墙!
“嘶——”
简泠希皱起眉头,捂着自己的鼻梁,只觉得心中的烦闷再次被轻易挑起。
“小姐,没事吧?”
男人温柔的声线刻意压低,夹杂着矫揉造作的磁性。
说话间,竟上前一步,恨不得与简泠希贴在一起。
“没事。”简泠希柳眉拧作一团,对异性的接近感到生理性地排斥。
她刚要就此离开,手腕忽而被抓住,然后防不胜防一个旋转被人压在了墙上。
男人熟练地将女人壁咚,黑睫垂下,凝着简泠希姣好的面容,暧昧地呼出一口热气,倾洒在女人的耳廓。
“美女,一个人?要不陪小爷玩玩如何?”
男人身上醇厚的酒味弥散开,与他的香水味道交织。
看来,她是遇到酒鬼了!
“你喝多了,我不是陪玩的。”
简泠希话音刚落,那男人像是早有准备,倏尔钳住了她的手腕摁在两边的墙壁上。
“躲什么啊?小爷我还配不上你了?”
说着,陆锦之强势地靠近简泠希,想要亲吻她。
“放开我!我叫人了!”
简泠希别开脸去,对方的嘴唇只是落在了她冰冷的脸颊上。
即便如此,也足以让她感到恶心!
走廊的尽头,莫翊泽冷冷地望着这艳情的一幕,幽眸蒙着黑雾,令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女人的神情被挡住大半,从莫翊泽的方向看去,两人像是在激烈地法式接吻。
忽地,简泠希眸光剧烈的颤动。
她心急火燎之间抬起大腿,狠狠击打在陆锦之锦之的胯下,向前方的莫翊泽解释:“翊泽,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可莫翊泽却是很快收回目光,当做没看见离开了转角。
根本不给简泠希解释的机会。
完了!
他肯定误会了!
简泠希怔怔立在原地,双腿发软,泪珠决堤而出,顺着细嫩的肌肤砸到衣服上。
绷紧的情绪再也压不住,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再顾不上脸面,只想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通通倾泻出来,心口疼的失魂失魄。
他永远都是这样,不给人解释的机会。
好似哪怕多听她一句话,都会脏了他的耳朵!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听着简泠希撕心裂肺的哭声,醉酒的陆锦之锦之瞬间手足无措。
酒意都退了大半。
他抬起手想拍简泠希的背,但更怕吓到女人,连忙半蹲下身子,说着别扭的话:“别哭,别哭了,刚刚是我的错,对不起!”
他是真的没有想过简泠希是和自己对象一起来这种场合的啊!
“滚开!”简泠希情绪失控的低吼,如愤怒的小野兽。
陆锦之锦之第一次被女人嫌弃和吼,不但没发怒,心里反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受。
夜空之下大雨倾盆,简泠希独自踟躇在水幕中,冰冷豆大的水珠如同踩着鼓点的铁锤一下下砸在她心口上。
疼痛,发酸。
高跟鞋踩在积水上,身边车水马龙,却没有一辆是为她停下。
她孤独地走在城市的深夜里,不顾自己浑身湿漉,失魂落魄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别墅里漆黑一片,回荡着简泠希鞋跟踩地的声音。
莫翊泽没回来?
没回来也好!
反正结婚的这些年,他因为讨厌她,很少待在家。
她早就习惯了。
简泠希孤寂的只想待在黑暗,亦步亦趋摸索着扶手上楼,轻车熟路地打开房间的门。
倏地,昏黄的灯光从房间内泻出。
昏暗中,一对男女出现在床边,目光齐刷刷地朝着门口看来。
“姐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白梦烟坐在床榻边,无辜的大眼睛闪过一丝惊慌不安,好似做坏事被人发现了一般。
转瞬,又很快压下去。
简泠希怔忡的目光落在白梦烟身上。
她的长发半干披在肩头,身上只穿了件男人的黑色衬衫,细嫩的长腿在下摆晃着,快要连小裤都露出来,十分惹眼。
孤男寡女,衣衫不整,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简泠希只觉讽刺。
就因为她被别的男人亲了,所以莫翊泽要用同样的方法来报复她?
“姐姐,你千万别误会,泽哥哥接我出院,没想到突然下大雨,我们两个不小心淋湿,再加上我刚做了手术,所以……”
白梦烟低头看了眼自己,蓦然站起往莫翊泽身边靠去。
可她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莫翊泽便冷冷打断,语气就和简泠希在他心中的地位一样轻,“烟烟!你不用跟她解释!”
“你比她干净多了。”
果然,他的爱,他的温柔,他的细心只会留给白梦烟。
余下的冷漠、冷血全留给了她。
水珠顺着简泠希湿漉漉的发丝坠落。
明明是盛夏的室内,她却觉得冷,好似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
她来的不是时候,但,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简泠希唇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她满脸的平静,然后一个字也没说,默默关上了房门,好似行尸走肉一直往上走。
睨着女人的表情,莫翊泽心一窒,脸色阴沉的慑人。
半晌,身后传来严厉的喝止声:“站住!”
简泠希充耳不闻,继续向上,走到了一处客房前。
还未压下把手,视线便被男人的身影挡住去路。
“简泠希,你什么态度?”
“那你希望我是什么态度?”简泠希扬起巴掌大的小脸,不瘟不火的看向他。
可眼眶早已红透,“祝福你们两个?还是像泼妇一样大哭大闹?”
她有闹的资格吗?
没有!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简泠希如此硬气,如同乖巧听话的兔子狠狠咬了他一口,让他不禁有些恍惚。
“吃醋了?”
“我说,你信吗?”简泠希觉得好笑。
莫翊泽皱着眉,冷冰冰道:“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