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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半沉,城外三里山坡上,轻云骑众人安寨扎营,已经布置的井井有条。几位首领坐在土堆上嘻嘻哈哈打趣着,不远处传来马蹄飞扬声,不多时,就见他们的将军策马而来。几人连忙起身迎上去。

李常安勒住马,伸手提起小屁孩腰带,往下递去。

“您这是把哪家的奶娃子给抢来了!”孙副将伸手接过孩子,抽抽鼻子凑近去闻,接着爆发出猛烈大笑:“哈哈哈哈,你们快瞧,这娃子尿裤兜了!哈哈哈哈——”

“不准笑——哇——”小太子忍下的哭意猛然爆发,夹杂着对李常安的厌恶与恐惧,一时间全趁机发泄了。

“哈哈哈这娃子哭地还挺响来!尿裤子怕啥,老爷们谁他娘的小时候没尿过裤子,哈哈哈哈——”

“不准笑、不准笑!哇——,再笑本殿叫人砍了你们的脑袋!哇啊——”

李常安无奈阻止,又吩咐一旁的士兵:“行了,别逗他了,把他送到我帐中,找人看好他”。

见孩子被带走了,孙副将才又凑上前,急吼吼问:“将军,看服饰这孩子是皇太子吧,您咋把小太子给掳来了!?”

“顽劣无道,举止荒唐,我打算亲自教导。”

孙副将皱眉,还是觉得太冒险:“凤北川那狗贼知道?”

李常安牵着马看向远处渺小的城门,面无表情:“现在大概知道了。”

————

“快点,跑个步瞧把你给喘的,大男人丢不丢人!”

小太子迈着酸涩沉重的双腿,全身汗湿,气愤囔着:“本殿不是大男人,本殿还是小孩,才八岁!”

孙副将手下藤编往他屁股连抽几下,看他疼的‘呜呼喊娘’才停下,喷的他狗血淋头:“还有脸说!我边境小儿五岁便能勇猛驾马,你身为我盛南小太子,一副病病歪歪的弱鸡样,将来怎么让子民臣服!”

“本殿是太子,你们就得听我的话!”

孙副将上去又是两鞭打在小太子的身侧,小太子受不住惊吓,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起来,继续跑!”

“不跑了!”

帐前一直看着的李常安几步上前,垂首看着无赖躺在地上的小屁孩,冷冷出声:“起来继续跑。”

小太子摊尸一般倒在地上,面色惨白,眼神恨恨看着她,口里蹦出一句句威胁:“李常安有本事你杀了我吧!要不等我出去了,一定要摄政王千刀万剐了你!”

“这么恨我?”

“我恨死了!”小太子心里怨气冲天,不管不顾一气喷了出来:“你把我从皇宫里抢来,天天让我吃那么难吃的窝窝头,喝那么恶心的菜汤,还要我跑步,不跑就叫他抽我!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把我折磨死,然后夺了本宫的太子之位!”

李常安盯着他,只把小太子盯的心里发毛,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才开口:“李玉,在边疆,我让你吃的这些东西,那是百姓们日日在吃的,如果敌军来犯,有时连这些都是吃不上的。”

小太子惊了,呆呆问:“他们这么惨?”

旁边孙副将以为他终于有了一丝怜悯之心,正要夸他,就听他有怒吼吼叫嚷起来:“那关本太子什么关系!”

李常安眼中寒光一闪:“冥顽不改”,接着转身看向孙副将:“今晚把他丢到将士们的营帐睡觉,训练加倍,他要是不听,就给我打,打死不论!”

“是!”

小太子脸色惨白,颤抖着声音:“李常安,我要让摄政王把你杀了!”

孙副将一脚将他踹倒:“拉倒吧你,你瞅瞅你被抢来都整整六天了,你那个摄政王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指望他来救你?”

“胡说!他一定会来救本宫的!”

正说着,就见一个小兵跑了过来,粗气喘了好几道才断断续续说完了话:“将军不好了……凤北川那狗东西带人杀过来啦!”

不等李常安开口,那边小太子吱呀乱扭就开始欢呼:“怕了吧!怕了吧?摄政王来救本宫啦!”

李常安冷哼一声,小太子立刻闭嘴缩回了身子,但他觉得不甘心,梗着脑袋又嘴硬叫嚷着:“哼,他厉害着呢,等着挨揍吧你们!”

不远处一直瞧热闹的几个领将大步过来,急声问:“这下要怎么办?”

孙副将走到一旁,拿过自己的大刀,怒气冲冲:“怕啥,跟那帮狗崽子干了!咱们轻云骑这些弟兄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你懂什么,要是在这打起来,传出去还以为咱们盛南内乱了呢!”

“我不懂,呵——凤北川那群狗贼祸乱朝纲,咱们这些人在外头拿命换来一刻安息,他们躲在这里乐不得地享受,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常安却未发一语,拎起地上的弟弟便往营地口走去。

见状,几个领将赶紧跟了上去。

营地外,李常安看着远处白衣飘飘的凤北川敛目出声:“若是来要太子,你便回去吧”

“谁说本王是为了太子来的。”

小太子一愣,不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你不是来救本宫的嘛!?”

凤北川慈爱的眼神看向他,就在小太子认定方才定是自己听错了时,就听他慢悠悠说:“哎呀呀,太子殿下,您这姐姐太厉害了些,本王打不过她呀!”

小太子傻了,委屈大哭:“你竟然不管本宫了!”

凤北川甩甩衣袖,仿若无奈一般回他:“本王可管不了女将军,太子殿下您,好自为之吧!”

“哇——”小太子崩溃大哭。

李常安见他还在故弄玄虚,不由得冷哼一声:“你来到底要做什么?”

凤北川朝她笑笑,负在身后的手指一动——远处隐藏在山坡后的队伍立刻按照指令行事。

就听见一阵‘吱吱呀呀’的乐器声传了过来,紧跟着一堆穿红带绿的人便现出了身子。队伍最前方是几个打着锣鼓的乐手吹打着,再后面,一群人抬着挂红花大木箱,遥遥看不见尾。

一群人看傻了眼:“这是……”

“这是本王准备的聘礼,为自个儿求娶公主殿下。”

什么!

一群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只觉得他疯了——他一个摄政王,竟要求娶已经嫁过人的将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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