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颂顿时不想吸烟了,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
浴巾从陈烈的肩上滑下,瞬时间引来一阵又一阵的尖叫。
白颂顺着锁骨间那条线往下看,隆起的胸肌下是八块坚硬的腹肌,微微一弯腰,沟壑明显,令人血脉贲张,健壮的麒麟臂自然地垂下,身后是两块高高挺起的肩胛骨。
肩宽腰窄,他身上每一处的肌肉都戳中白颂的内心。
手指情不自禁地抓紧凳子,白颂气息已经有些不稳,目光一直落在陈烈身上。
他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呆呆的,像具行尸走肉。
裁判一声令下,对面的人立马举起拳头冲向陈烈。
仿佛终于梦醒,陈烈眼睛恢复了神翼,他侧身一躲,对方迅速又出击,每一拳都用尽全力。
地下拳击赛不同于职赛,只要把对方打倒不管是用什么手段都行。
陈烈一开始都是在躲没出手,对方被他激怒更加凶狠的攻击。
保罗一个直拳朝陈烈砸去,陈烈一只手挡住,不料又一个勾拳来临,他咬了咬牙用另一只手挡住。
台下的观众的紧张又兴奋,大气都不敢喘。
白颂抿紧红唇,握着打火机的手心出了汗,旁边的白宴不安地拉了拉白颂,“堂姐,C会不会输啊?”
“叮咚”打火机冒出火苗,白颂跷起腿,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眼神带了几分笃定。
“他不会输,接下来才是他的主场。”
是的,就在陈烈防御保罗的那一刻,白颂刹那间看懂了陈烈。
他在等,等对手被完全激怒失去理智和体力。
陈烈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来,看见白颂,僵住。
白颂感觉到目光,对他笑得意味深长。
也就是这一下失神,让对方钻了空子,提起膝盖用力顶向陈烈的腹部。
陈烈吃痛退开,喘了几口气后直起身子,眼神忽然变得狠厉。
到时候了。
白颂说错了,陈烈不是一座沉寂的大山,而是一座等待时机爆发的火山。
经过前面猛烈的攻击,保罗现在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比赛已经持续半个多小时。
保罗向前上右步,出右直拳进攻陈烈胸部,陈烈立刻以左臂外格挡防守,然后他又以左冲顶膝向前向上猛力攻击保罗心窝,再双手箍住保罗颈部回拉,接着再顶膝向前猛击他的胸腹。
保罗倒在了地上,嘴角渗出血,他想爬起,无奈浑身疼痛。
最终在裁判倒数声落下,陈烈赢了。
观众们尖叫着起身围在陈烈出场的路,白颂拉住也要跑过去的白晏。
“太晚了,回去。”
白晏嘟着嘴,似乎不愿意:“姐,等会儿嘛。”
白颂站起身,跺了跺发麻的脚,睥睨着白晏:“就问你一句,走不走?”
“好嘛,这么凶干什么。”白晏投降听话。
送出白晏后,白颂倒回去,还是那两个壮汉。
“美女。”刀疤男朝白颂吹了一声流氓哨,显然记得她。
拳击赛结束,观众陆陆续续都离开了,此时的院落更加安静,从外面看还真是不起眼。
夜黑得沉重,埋藏的欲望在发酵。
“你怎么又倒回来了。”刀疤男邪笑着上下扫视白颂。
白颂倾斜着用一条腿撑着身体,笑着回答:“在等人。”
她的音调很轻,如叹息一般,但又好像含着别的韵味。
软语酥骨,最得男人心。
“在等谁啊?”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逐渐靠近白颂,手开始不安分地盘上她的细腰。
白颂正想着脱身,身旁的刀疤男突然痛苦地大叫。
陈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他面无表情地扭着刀疤男那只不安分的手,另一个人看到后立马退了几步。
“我在等他。”白颂看见陈烈,莞尔,回答刚才的问题。
陈烈皱了皱眉,握住白颂的手腕往街口走。
烫人的温度从手腕传至心里,她的心跳乱了。
“白小姐,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到了街口,光线清晰,陈烈轮廓分明的脸显现出来。
他低眸看着白颂,眼里像是压抑着什么,声音低沉又沙哑。
白颂觉得这话好笑,挑着眉问他:“那我应该去哪里?”
马路上的车辆和行人络绎不绝,各自奔往各自的归途,橘黄的灯光下,容貌姣好的女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忽然沉默下来的男人。
“我不知道。”陈烈想不出答案,眨了两下眼睛,叹气,“你快回去吧。”
他说完正打算走,白颂拉住他:“哎,我等你不是为了让你叫我回去的。”
陈烈回头,无言注视着白颂,等她的后话。
“我今天下午帮了你,你是不是应该报答下我。”白颂走近一步,手搭上陈烈的肩膀。
陈烈困惑地看着她,鼻间萦绕着女人身上独有的香气。
“我没钱。”他迅速退后两步,又想走。
白颂快步堵在他面前,不满写在脸上:“谁说要你的钱了。”
“那要什么?”
“你”这个字刚要脱口而出,白颂忽然想到一个事情。
“陈先生有过女人吗?”白颂边问着边贴近陈烈,柔软碰上坚硬。
陈烈再一次僵住了,手紧抓着裤缝,喉咙微微动着。
“好硬啊!”白颂那轻柔的语调环绕在陈烈耳边,惊得他一把推开白颂。
“白……白小姐,我有事先走了。”他甩出这句,飞快地掉头离开。
白颂震惊在原地,努力克制即将暴走的情绪。
直到回到家,白颂仍旧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不成有老婆?白颂回家洗完澡拿着手机看自己的转账记录,心里暗想道。
不得不承认,陈烈激起了她的征服欲。
正考虑着,一个电话打进来,白颂看了下来电显示,皱了皱眉。
“喂,妈。”
“颂颂啊,最近怎么样?”
白颂捏了捏眉心,回答:“还行,您打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电话里的女人嗔怪道。
“嗯,能,所以您打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吗?”
那边忽然沉默了,十秒后才又说话:“你爸有个朋友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人长得是一表人才,又继承了他爸的大公司,妈想让你去见见他。”
白颂轻蔑地提起唇角:“哦,相亲是吧?行啊!”
那边又沉默接着又变成了男声:“你别给我这种语气,见就好好见,要是再像之前那样你看我……你拦着我干嘛。”
威士忌倒满了一大杯,白颂一手握着手机听着争吵,一手端起玻璃杯一饮而尽。
“颂颂啊,你爸还在气头上,你这次就好好去见人家跟人家多处处,说不定就成了,记得啊,别跟人家说你是干什么的,我们已经提前替你说好了。”电话里的女人苦口婆心。
白颂又倒了杯酒,轻笑道:“这么贴心?那看来真的很重要啊!”
“是啊,颂颂,我给人家看过你的照片了,人家对你特别感兴趣,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要是成了对谁都好。”
呵,对谁都好。
不知不觉酒瓶已经空了半瓶,白颂头有些晕。
“你把地点和时间发给我,我有点累了,先不说了。”
耳根子终于清静,白颂疲惫地靠在躺椅上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出神。
房子的位置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白恒把钥匙给她的时候告诉她,无论干什么都要比别人多上一个台阶,俯视眼下的一切。
城市的灯火在夜雾中忽明忽灭,逐渐模糊。
陈烈回了饭馆,直到进门他才回过神。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白颂的话语,一点一点地抓着他的心。
陈烈摇了摇头,这一切都像做梦一般。
这辈子最没想到的事就是能再遇见白颂,但是她好像不记得他。
不记得也正常,他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自嘲般地笑了笑。
那么耀眼的她眼里不应该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