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南笙陪着其母一同在库房里钦点着夏泽成家给的聘礼。
她看到自家娘亲那苍白的脸色,黛眉微皱,“娘,你回房歇着吧。”
“这又不是重要的事情,让下人们对着聘礼单子一一对应无误后,通知夏府来人领会即可。”
沐姜氏缓缓摇头,“这聘礼断不能出错,不然,他们夏家又要寻着由头来闹。”
“到时若是碰上成安伯府前来下聘,多不好。”
想到自家闺女一波三折的婚事,沐姜氏这眉头皱得更深,“这夏三公子是成安伯的堂侄,以后家宴若是遇见,你定要避嫌,懂吗?”
“娘亲放心,慎行哥哥那日离府前特意同我说的,这夏三公子与他们府并不亲厚,只是怕我们沐府端着太子侧妃娘家的架子,不肯退婚,这才厚着脸皮去请夏伯伯为他来咱们沐府撑腰的。”
“真的?”沐姜氏听到自家女儿对未来女婿的称呼,心底的不安稍稍褪去。
“当然是真的。女儿还能骗你不成。”
二人来到库房,却看到库房前乱成一团,院中堆着一担担铺着红绸的聘礼。
沐府管事正同另一位陌生的男子在争执。
“这是怎么了?”沐姜氏看到眼前这一幕,尤其是余光瞥到院子角落内与媒人站在一起的韩雅彤时,血气上涌,“夏府连这几日都等不得吗?”
沐府管事听到这话,知晓沐姜氏还未明白眼前情况,想到大夫人交待之事,赶紧上前,“二夫人,此事交由老奴来处理即可。”
“此处风大,您赶紧回屋歇着。”
沐南笙见自家娘亲气得脸色瞬间惨白,开口劝着,“娘,您别动气,先回屋,我来处理。”
沐姜氏想要留下帮忙,但是一开口,咳嗽声不断,“南笙,咳咳、你别怕,娘、咳咳,这就派人咳咳去寻你爹、回来。”
“二小姐,此事交由老奴来处理即可,您还是陪着二夫人一同……”
沐南笙见丫鬟们已经扶着她娘离去,这才收起脸上的笑意与温顺,“何管事,这聘礼是我二房暂时存放在库房的,未经允许,你们私自挪动,便是偷啊。”
那陌生男子听到沐南笙的话,赶忙开口,“二小姐,我们是成安伯府的下人,今日随夫人一同前来沐府下聘。”
“按理应当是在我家夫人与未来亲家一起来到库房前,双方一同在媒人的见证下,清点完聘礼后,收下礼单,我等再帮忙将聘礼抬入库房。”
“没错,确实如此。”
那陌生男子见沐南笙年纪虽小,却是个讲理的,这才继续道,“可沐府管事却让我们将聘礼放下后即刻离开,我们不肯,便派人前来驱赶。”
这是什么道理?
“我们若是走了,这聘礼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们该如何向主家交待?”
听完,沐南笙凤目冷冷扫过沐府管事,最后落在站在院子一角的韩雅彤。
“雅彤妹妹,你这是准备偷了我的未婚夫后又偷我的聘礼吗?”
大伯一家,简直是**至极!
“我……我……我没有!”韩雅彤羞愧万分,此事并非她本意,奈何她除了听命行事外,别无他法。
很好!
韩雅彤的回答,无疑印证了沐南笙心底的猜测。
沐南笙对着成安伯府领头的男子行礼道,“劳烦您压着沐府管事,随我一同去一趟前厅。”
“是!”仅凭刚才那三言两语,成安伯府领头的男子便已然知晓,眼前这位讲道理的小姐是他们府未来的二少夫人。
“二小姐!”何管事刚想开口求饶,就被人压住膀子,“疼疼疼!”语调骤变,“二小姐,您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沐南笙心底透凉,在这沐府,连一个管事都敢对她大呼小叫。
可想而知,祖父、祖母、大伯他们根本没把他们一家放在心上。
沐南笙领着何管事来到前厅,便听到成安伯夫人那句,“我家儿媳,一未丧父、二未丧母,何须大夫人越俎代庖……”
成安伯夫人这话颇对沐南笙的胃口。
看来她们往后同住成安伯府,应是不会出现婆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