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御街上人来人往,一个挺拔俊逸的背影在人群中走走停停。
这两日坊间热度话题榜第一名就是“相府千金杀害高国公主”一案,若有微博,那一定是热搜“爆”的程度。
这会儿听说大理寺又要重审案件,平静了两天的京城又热闹了起来,闲来无事的人都跑去大理寺打探一手消息了。
“等等我哈,小六子。”一群孩童拿着许多荷花灯在嬉戏打闹,从巷子里跑出来撞到了刚才那个男子。
这个叫小六子的小毛孩儿抬头看到男子半边脸上狰狞的疤痕,半边恐怖的面具,哇的一声吓哭了。
相传江湖上有个神秘组织——“无影宴”,组织成员各个身怀绝技且长相丑陋,来无影去无踪。
他们脸上都留有烧伤的疤痕,常被人拿来编故事吓唬小孩。
比如 “无影宴主会抓不乖的小孩回去吃掉!”,比如“宴主常常食人骨、吃人肉、饮人血。”比如,这个小六子就信了,哭得撕心裂肺,大喊妈妈。
男子一愣,连忙帮小六子捡起了掉落的河灯。
“这是你的河灯?”男子语气温和。
“是我们捡的,呜呜,有好多河灯没人收我们才拿的……我们不是故意的,不要吃我,呜呜……”小六子断断续续的说着。
其他小朋友都一哄而散了,留着小六子被抓住了命运的后勃颈。
一般来说,元宵当晚放完河灯,没有飘走的河灯都会有专人收回,保持河道干净。
男子心中存疑,怎么现在还会有那么多河灯呢?
“可以带叔叔去看看在哪儿吗?”
小六子哪敢拒绝?麻溜的带着男子走到一间酒肆后院。
周围比较僻静,后院小门出去就是护城河了,一堆河灯都停留在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
男子望了望下游,又检查了一番河道。一节粗壮的木棍插在石壁上,还露着半截棍子。与周围的石壁格格不入,挡住了河灯的去路。
小六子趁着男子不注意,哭着跑走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男子笑着摇了摇头。
大理寺 堂前
姜烟染规规矩矩的跪在堂前,阐述着自己的推论。
关于时辰的疑点,让大理寺重新审视了整个案子,一个时辰左右在才附近打捞到尸体,的确很不合理。之前都忽视了。
但大理寺卿黄时有并不认可“朴静公主游到上游,躲避搜救”这一说法。一来,朴静公主确实不会水,二来,朴静公主会水就不会溺亡。
从验尸结果看,尸体是入水没多久就窒息身亡,符合不识水性的说法。
“那是因为,落入水中的朴静公主根本没死!她跑了!”
姜烟染此话一出,堂上掀起一阵哗然。
前来听审的高国使臣显得非常生气,拔高了声响大斥“胡说八道!请大人还公主一个公道!”
“你说公主跑了,那尸体又是谁?你可什么证据?”大理寺卿是非分明,凡事用证据说话。
“黄大人可确定,死者身穿衣服完好吗?”姜烟染望了姜书恒一眼,胸有成竹的问到。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大理寺卿不悦,不喜欢卖关子。
“当然不对,衣服完好,那就不是朴静公主。因为,朴静公主自己跳下河的瞬间,我伸手想拉住她,扯破了她的衣袖。”姜烟染稳稳的说。
“那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大人可以不信我说的,但是大人请看我当时的衣物,当中是否有扯下的碎锻?是否和公主衣物材质一致?”
姜烟染在牢里讲的悄悄话,就是交代二哥去检查当时的碎布是否还在衣物中,而刚才对视时姜书恒的点头,让姜烟染成竹在胸。
“呈衣物。”大理寺卿将信将疑,发觉此事恐怕真有蹊跷。
待差役将姜烟染的衣服呈堂上,袖中果真有一块碎锻!大理寺卿亲自将碎锻与尸体身上衣物对比,一模一样。
这其中的细节,如果不是姜烟染自己说,的确没人会发现的。
更何况之前的草包姜烟染只喊冤不动脑,压根没提扯下衣服这个细节。朴静公主与她的同谋应该也没想到会有这个变数。
“那谁知道是不是你后来叫人放进去的?用这个做证据,我不信!”高国使臣一声冷哼,扭过头去。
“这位使臣大人,您听到公主没有死,不应该高兴才是吗?莫非……你巴不得公主死?”姜烟染敏感捕捉到了使臣反应的不对劲,继续说“或者是,你也知道公主根本没死!是你们一起设计陷害我!”
“你!”高国使臣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这个反应让姜烟染对自己的推断又多了几分笃定。
“朴静公主跳下河后,就往上游游走了。与此同时,上游的同谋,就把早就溺死的死者扔入了河中。因为当天放河灯的人很多,所以只能从上游僻静处抛尸。这也解释了,为何迅速搜救都搜不到朴静公主,因为大家都在往下游搜!”
姜烟染继续说:“你们一定会问,为什么是早就溺死的死者?对吗?”
众人点点头,姜烟染掌握了主动权,像老师上课一样自问自答道:“众所周知,护城河近来有商船来往,水中大量泥沙翻涌起,水质不佳,并不像以往清澈。而尸体的口鼻与肺部,却只有积水而无黄沙,更无水藻。尸体不是在护城河里溺亡的!”
大理寺卿若有所思间,仵作诚惶诚恐的跪下,直言:“是小的没有仔细观察推断。”姜烟染见得到了仵作的肯定,得意了起来,仿佛自己已经不是阶下囚,是名侦探柯南。
她自己站了起来,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高国使臣面前。
“护城河有大量黄沙这事儿吧,咱们都知道,但使臣大人不知啊!你们,百密一疏!”姜烟染此番推断言之凿凿,高国使臣却不认账。又是冷哼一声,说道:“尸体分明就是公主,当晚所有人都见过公主容貌!”
姜烟染内心一笑,朴静这名字满满的韩国味儿,作为整容技术世界一流的国家,怎么可能没点历史渊源。
“使臣大人,我之前也很纳闷,公主为何要抢我糖人,还特地将我往人多的地方引。后来想明白了,她就是要让大家都看清她的容貌,让我无法辩驳。而高国最擅长的秘术是什么?”
姜烟染话锋一转,将问题抛给了黄大人。
“易容术。”黄大人抢答。
“回答正确!”姜烟染对着黄大人竖了个大拇指。
“死者被易容了。根本不是朴静公主。”
姜烟染对易容这部分没什么把握,只是基于猜想。但是目前这些证据足以证明真正死亡的女子与自己无关,自己不是被当场抓获的凶手。
这下轮到黄大人犯了难,就目前情形来看,姜烟染理应无罪开释。
但案件中仍有许多疑点没有解开,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些事情就是高国一手策划的。
有命案就一定会有凶手,不然无法回禀圣上。
正如此刻,高国使臣一口咬定朴静公主不识水性,不可能游走。
认为姜烟染的推理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