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挑了下眉,“你颐保堂那么多的大夫看不了一个急症?”
“这个……那病患腿上有好大一个脓疮……咱们……咱们不会用刀……”
其实吧,以往也会,只不过能不能治好就是另一说!
门唰地打开,柳芸走了出来,直勾勾地看着他。
徐掌柜的心就是一咯噔,额头泛起一层细密的汗,不敢看她的双眼。
柳芸眉心轻动,徐掌柜这状态不对劲!
就在他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柳芸说,“李大娘的诊金你还没有给我!”
徐掌柜:“……啊,哦,嗯,给,马上就给……”
然后柳芸叮嘱了一下小保看住房门,就寻着声走了过去。
病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左小腿肿的快赶上大腿粗了,上面哪里是什么脓疮,是伤口里面感染所至!
他媳妇说是前几天上山打柴的时候划破的,当时没当回事,可这两天越来越不对劲,人还跟着发起了高热,今天这腿更是肿的落不了地了。
柳芸点头,这就对了!有杂物在他的伤口里面。
便叫人送到诊室里,准备清创手术!
结果那汉子的媳妇不同意!
指着柳芸看着徐掌柜,“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小姑娘怕不是药都认不全,你让她给我们诊病?”
徐掌柜忙说,“你你误会了,不是她,是是我,我亲自给你家男人治。她,她是我的帮手!”
柳芸:“……”
想当年我带的可是博士生,您……
那妇人才没再多话,看着人被抬进了诊室,关上了门。
诊室里,徐掌柜自动面壁。
柳芸说“转过来吧”,一边给男人服了半颗小白片。
男人只顾着疼,压根没注意到这两人的状况,偏偏头有点昏沉,没一会就哼叽着睡着了。
徐掌柜是挺愕然的,这怎么还睡了?什么情况?
没等问呢,柳芸却去了隔壁诊室拎了个药箱进来,药箱里是昨天给大娘手术后剩余药品,之所以让徐掌柜转过头,是因为不用动用空间!
另一个,这应该是他想看的。
没有多话,直接进行局部麻醉,然后清创!
当看到柳芸打开伤口后,徐掌柜直接吐了!
再等柳芸从伤口里拿出包着浓的脏物时,徐掌柜都快晕过去了。
清洗伤口,缝合包扎。
推门出来的时候,徐掌柜整个人都站不起来,扶着墙脸色苍白。
这把人家媳妇吓着了,“大夫,我当家的……”
徐掌柜拿手指着柳芸,“让让她与你说……呕……”
老徐捂着胃被小伙计扶走了。
那媳妇看向柳芸。
柳芸,说,“一会你找徐掌柜开药就行,三天后过来换药,七天后过来拆线!”
那妇人就冲进了诊室,“当家的……”
“呼……呼……”
妇人错愕地看向柳芸,“睡,睡着了?”
“也快醒了……这几天他的腿莫要碰到水……”再次叮嘱几句,柳芸就离开了诊室。
来到前台,笑呵呵地看着脸色还没缓过来的徐掌柜。
徐掌柜望着那双像是会说话的眼睛,直接投降了!
“我承认,是我有意找来的,对,对不起!”
“试探我?”
徐掌柜苦笑着摇头,“回头再与你说吧。”
刚才他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他看得清楚,柳芸手法娴熟,虽然不清楚这个乡下女人哪学来的医术,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他决觉得没有必要再去试探了!
柳芸点头,“如果你还想看的话……”
“我不想看!”想也没想徐掌柜一口回绝了!
开玩笑!
他怕是几天都吃不下饭了!
再说了,他只是一个掌柜的,他根本不会医术,刚才只不过是权益之际!
柳芸笑呵呵地伸手,“把诊金结一下。”
一旁小伙计递了个钱袋子过来。
柳芸毫不客气地收了!
转身去了李大娘的诊室,没一会出来,对人家儿子说,可以服些软烂的粥,以清淡为主。
然后就去逛街了。
柳芸回到家的时候,天又快黑了。
窗户里透出些微的光亮,门口站了个笔直的少年。
那一刻柳芸的心忽然变的很踏实,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
少年支着拐,看着走进院中的身影,他愣了一下。
纤瘦的女子,似乎拥有着无穷的力量,她就那么走进来,每一步都像踏在他的心上,让他原本昏暗看不到光明的明天,亮起了一盏灯!
那一瞬他的呼吸变的有些急促,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她笑了!
像一朵开在夜间的昙花,即美又飒!
“在等我吗?”
少女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少年耳畔,令他不自觉地红了耳朵尖尖。
轻轻移开目光,应了一声,“嗯。”
少女嘴角弯起,伸手扶向他的胳膊,“晚上天凉,你得加件衣服……”
少年的身体僵了一下,却由着她扶着回了房间。
灶房里老叫花子微微张着嘴,明明什么都没有,可他怎么就有一种很饱的感觉?
房间里,柳芸放下小蒌,一边翻一边说,“我给你买了两套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一会你试试……”
就拿出了一套淡青色的外衫与一件……
少年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粉色?
“咳咳!那个,你皮肤很白,这粉色我觉得应该很好看……”
少年“咕咚”一声咽了口水,未等开口,他已经被少女提了起来,衣服就这么披到了身上,紧着穿好后,退了两步,环着胳膊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嗯……真好看!”
就是这少年太瘦了,跟小鸡仔似的,回头得好好补补!
别扭的少年,心尖狠狠地颤着。脸上飘起了红润,眼睛都不敢往她脸上看了,只捏着拳头,觉得这心要跳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柳芸憋着笑,没再继续逗他,扶他坐了下去,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头,对上柳芸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眸子!
他说,“墨玉珩!”
只是说完就抿紧了唇,直直望着她!
珩,佩上玉也!
这少年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忽而一笑,“知道了大郎!”
少年心头一松,如此聪慧的少女,那曹家眼得多少瞎才能给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