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预想中的刀锋刺破皮肉的声音和腹部的剧痛却没有袭来。
陈柏和吴老六身上的皂服,同时焕发出淡淡的橙色光芒,仿佛无形的盾牌一般,挡住了二人的刀锋。
陈柏有些意外,心里一诧。
就见吴老六突然嘿地一声,怒目圆睁,再一刀砍来。
这一次,刀身上也闪烁出了淡淡的橙色光芒,透着危险的气息。
陈柏连连闪躲。
嘭!
吴老六的刀锋划了个空,落在了院子一侧的稻草假人身上,稻草人猛然炸裂,碎成漫天飞散的草根。
我去!
一个糟老头子,一刀就能砍爆这训练用的稻草人?
这吴老六不会是武林高手吧?
陈柏诧异。
对面的吴老六却也不再动手,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老了......呼......真的老了......”
“小子......看到了吧......呼......皂服有进士境界士人烙印下的文气加持,可以抵挡一些普通的伤害。”
“刀锋也有同境界的文气加持,集中注意力,也可以爆发更强的力量。”
说话间,他皂服和刀上的橙色光芒逐渐散去,变得和普通物件没有区别。
陈柏皂服上的橙光也消散不见。
他却没有理会,听到吴老六最后的话后,集中注意力看着手中的佩刀,刀上立马迸发出橙光。
“喝!”
陈柏低呼一声,扬刀砍向另一个稻草人。
嘭!
长刀落下,稻草人炸裂。
“好东西!”
陈柏喜形于色。
有了这玩意,自己抓贼一定事半功倍,不愧是读书人的世界,这文气加持竟然这么厉害!
他又看向吴老六:“老吴,那令牌呢,有什么功效?”
吴老六似乎是累了,没好气地摆了摆手:“问带你的捕头去,真当老头子是你爹了?”
陈柏道:“不愿意说就算了,那这刀和皂服,你怎么还演示给我看了?”
“演示个屁!”
吴老六翻了个白眼:“你爹当初日日欺压老子,老子是想在你身上出出气,没想到啊......”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落寞:“老了,连个雏儿都打不过了。”
陈柏闻言,撇了撇嘴。
还找我出气?
要不是我尊老爱幼,给你来个军体拳胖揍老爷爷信不信?
他收刀入鞘:“走了!”
“等等,签字!”
吴老六指了指桌子上的册子和毛笔。
也对,领装备要签字,做了一辈子干警,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陈柏拍拍脑袋,上前签字。
过程中,吴老六随口问道:“对了,你小子分到南北两班哪个捕头手底下了?”
提起这个,陈柏就没好气:“北班,沈如霜。”
说完,他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沈捕头说她手底下人少,北班有多少捕快?”
吴老六伸出四个手指头。
“四十个,这么多?”陈柏有些意外。
就见吴老六翻着白眼道:“四个。”
“啥?四个?”
陈柏瞪大了眼睛。
四个捕快......管半座城的治安?
虽然说还有相当于辅警和志愿者的杂役、帮闲,那也得累死个人啊!
怪不得沈如霜说她手底下人少!
不过现在已经到了沈如霜手底下,人再少也得干下去,干一行爱一行。
陈柏只好苦中作乐道:“还好还好,加上沈捕头和新来的我一共六个,好歹能轮流值班......”
吴老六嘿嘿一笑,扳着手指头数道:“四个人,沈捕头一个,我一个,能巡街的,就你和秦大傻两个。”
“别,你、你再说一遍?”
陈柏咽了咽唾沫,这下真的傻眼了:“就两个?”
“捕快是下九流,北城住的又都是穷人,没油水可捞,愿意来的当然少了。”
吴老六见怪不怪地说着,拿起陈柏签名的册子看了眼:“你这字......老子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继续读书了。”
册子上,陈柏的字和鬼画符一样。
陈柏听到吴老六的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自己才穿越过来,还没熟悉原身的身体,前世又不用毛笔写字,写得丑怎么了?
又不靠卖字吃饭!
随手将毛笔丢下,陈柏离开了兵备库的院子。
一路打听,很快到了北城捕快的衙房。
一座有着断壁残垣、茅草盖着屋顶的破旧院子。
寒酸、破败......
这是陈柏对北城捕快衙房的第一印象。
刚才路过南城的衙房,他可是看到,人家那儿朱红漆面、青砖黛瓦,气派地跟王府似的。
哪像北城衙房这儿,跟个破庙似的,四处漏风。
院里还燃着一个火堆,一个穿着皂服的汉子正坐在火堆边上,双臂从皂服颈口探出来,两只衣袖系在腰间,露出肌肉健硕的上半身。
佩刀被他横在边上。
面相五大三粗,豹头环眼,须发怒张。
活脱脱一个古代猛将形象,带发鲁智深!
汉子在火堆上烤着一只鸡,香味四溢,看着似乎烤好了,拿起来扯下一只鸡腿,放在嘴边准备吃,又被烫了一下,连忙将烤鸡从嘴上拿开,吹着气。
陈柏就在这时候,走了进来。
“谁?”
汉子听到脚步声,猛然扭头,敏捷地将烤鸡藏在了身后。
陈柏走近,和气地拱手行礼:“新任北城捕快陈柏,见过同僚,不知道同僚姓名?”
“陈柏?那个不读书来当捕快的傻子?”
汉子有些好奇地打量了陈柏一圈,朝着陈柏点了点头:“俺叫秦贲,也是北城捕快!”
说话间,他双手依然放在身后,藏着烤鸡。
一双环眼,滴溜溜转着,面相看着憨厚,眼神却透出精明。
这是害怕自己抢他烤鸡吃?
陈柏心中想着,下意识朝秦贲背后瞥了一眼。
这叫秦贲的汉子立马一脸的警觉。
下一秒,他把烤鸡拿到身前,不顾上头还冒着热腾腾的气,一口咬下。
“嘶......”
秦贲被烫得龇牙咧嘴。
抬头看了陈柏一眼,咬咬牙,和吃杀父仇人一样,重新恶狠狠地朝着烤鸡咬下去。
一口、两口......
秦贲狼吞虎咽,很快吃完了一整只烤鸡,丢下一地的鸡骨头。
“呃啊......”
似乎有些烧心,他抚着胸口长舒了口气,而后朝着陈柏一摊手:“没了。”
从秦贲开始吃鸡,陈柏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等看到那一地的鸡骨头,和秦贲脸上得意又狡黠的笑。
陈柏抿了抿嘴,咽着唾沫。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