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后,泊安侯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向白禄:“如此天气,还劳烦公公亲自来跑一趟,老朽真是过意不去,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公公笑纳。”
白禄低头瞅了一眼,是张千两银票,顿时脸上就露了笑意。
“奴才替皇上办事,不言劳苦。”白禄一边说着,一边笑盈盈地顺势将银票收了过来。
“关于这婚事,侯爷肯定会打算问老奴一些问题吧?”
“公公所言甚是。”
“侯爷请讲。”说着,白禄自行坐到了那高椅上,身后的年轻人寸步不离。
“不知皇上为何突然会将年儿许配给南宫将军,据老朽所知,南宫将军回京也不过才半月有余,皇上撮合此事,南宫将军可有微辞?”
白禄大笑两声,泊安侯更是一头雾水。
“侯爷有所不知啊!这门亲事,正是南宫将军亲自向皇上求的!”
“是南宫将军他……”泊安侯浑浊的眼睛突然迸出了不可思议的光。
南宫家有着历代军功,手握重兵权,而且先皇更是有言,南宫家只能忠于皇帝,不涉党争,若是无二心,皇帝不得收回兵权。
南宫墨更是难得的少年英将,自十六岁就披甲上阵,一去边关就是五年,战功赫赫,所到之处少有人匹敌,被敌人称为鬼煞将军,直至半月前彻底平定叛乱后才回京。
这么说来,苏锦年和南宫墨就如同一条平行线,毫无关联,南宫墨怎会主动向皇上请旨赐婚?她又为何偏偏选中了他苏家的人?
南宫墨常年不在京城,朝中的人鲜有人见过他的真实容貌,但是他残忍冷血的脾性却是人尽皆知。
哪怕他位高权重,朝中大臣皆不敢将女儿嫁予此人。
泊安侯思来想去,也想不通南宫墨的目的何在。
“公公可知,南宫将军此举是何意?”
“老奴对南宫将军了解甚少,又怎么知道将军是为了什么?不过,这南宫将军年少有为,老奴有幸见过两次,虽一脸冰霜,却是一表人才!况且南宫将军位高权重,侯爷能与此结交,有利无害啊!”
泊安侯微不可言地叹了口气,白禄说的头头是道,但谁不知,将自己家的女儿嫁到将军府,无异于是羊入虎口。
白禄看泊安侯还是一脸愁云,知道他担忧的是什么,也懒得再这里多费唇舌,反正皇上的旨意已经带到,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想到此,白禄站起身说道:“老奴还要回京复命,就不在此多留了。”
“路上风大雪厚,公公慢走,苏忠,送公公出去!”侯爷向门外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就有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已经打开门在外面恭恭敬敬地站着了。
白禄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住,转身说道:“侯爷还是尽早准备,若是不出意外,三日左右将军府就会有人过来下聘。”
泊安侯点点头:“谢公公提醒。”
白禄走后,皇上赐婚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泊安侯府,丫鬟家丁无不小声议论,皆为这可怜的三小姐惋惜。
丫鬟将苏锦年带回房之后就交给了常妈妈和小春照料。
常妈妈是从小将苏锦年带大的奶娘,小春则是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贴身丫头。
那小丫鬟刚把泪痕未干的苏锦年送回来的时候,可把二人吓了一跳,下人来通报的时候只是说宫里来人了老太爷请小姐过去,一开始还想宫里来人为何要请小姐过去呢!是有什么赏赐么?
谁料这一会儿工夫,小姐就被人送回来了,而且还是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二人将她披风解了下来,又是端热茶又是递手炉,直到她身子暖了起来,才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
好半天,苏锦年才稳住了情绪,将赐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二人听完后立刻方寸大乱,这晴天霹雳,怎么突然就砸下来了,还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家小姐身上。
这圣上赐婚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求皇上收回成命已经是不可能了,小春急得直嚷嚷,常妈妈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干着急也没什么用,为今之计,只能想一个办法挽救一下。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屋中三人正在焦头烂额之时,一个女声在屋外响起:“哎呦,妹妹这里怎得如此吵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小春立刻噤声,苏锦年使了个眼色,小春极不情愿地过去将门打开。
进来的女人眼角上挑,举手投足间尽是矫揉做作,头发也被外头的风吹的有些散乱。
“不知二姐来我这儿有何贵干。”苏锦年单刀直入,她自然知道苏锦倩现在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但是现在她心情不好,非常不好,所以也懒得跟她说那些客套话。
“哎呦,看妹妹这话问得,这不,二姐听说皇上居然亲自下旨为妹妹指婚,这是多大的荣耀啊!而且对方还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哎呀,怎的二姐就没有这等福气呢!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