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了。司景洛仍旧站在司老爷子的墓碑前,满面悲色。
“景洛。”白珊珊来到他身后,柔声说,“你别太难过了。”
司景洛略一皱眉,闷声问:“她呢?”
白珊珊抿了抿唇,拿出那张离婚协议书递向他:“时琋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司景洛看着那张纸,瞳孔急剧收缩。
那熟悉的字迹,是时琋的亲笔!
“她人呢!”司景洛怒喝出声。
白珊珊缩了缩脖子,颤着声音说:“她、她已经走了……”
司景洛一把扯过那张离婚协议书,攥在掌心揉成一团。
“好、好!”
司景洛怒极反笑:“想跑?想得美!”
他的眼底满是血丝,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攥着离婚协议带人离去。
白珊珊目送着他离开,待到他走远了,这才转回身看向墓碑上司老爷子的照片。
她的嘴角勾起戏谑的笑,用鞋尖踢了踢墓前的白菊。
“老头子,还是我对你好吧?知道你喜欢那死丫头,这不就立即送她去给你作伴了?”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化成灰了还怎么阻挡我嫁给景洛!”
白珊珊把白菊踢得七零八落,脸上尽是大仇得报的狠辣笑容。
她正得意着,保镖急匆匆过来,低声说:“小姐,医院传来消息,时琋没死!”
“什么?她倒是命大!”
白珊珊的笑容僵住,脸上的血色急速褪去。
她攥紧拳头,冷声说:“你立刻带人去医院,把她给我扔进河里!决不能让景洛找到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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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脑震荡加上多处擦伤,不算严重。”
明亮的病房里,陆知行合上病历本,微笑着对时琋说:“别担心,你没大事。”
时琋那一步退得及时,骨头和内脏都没伤到,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谢谢。”
时琋勉强扯了扯嘴角,却牵动到脸颊上的红肿,疼得她皱起了眉头。
陆知行瞥了眼她裹着纱布的左手,视线落回到她的脸上:“需要我帮你报警么?”
她脸上和手上的伤明显是他人所为,从他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她大概率是遭受了家暴。
时琋摇了下头,嗓音有些沙哑:“不用了,谢谢。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陆知行应下后便离开了。
时琋望着天花板,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她不知道那辆车是受谁指使的,但她知道,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正想着,却突然听到病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她才看过去,房门便开了,但来的不是医生。
两个黑衣男人冲了进来,看了她一眼,便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时琋顾不得输液针被扯开的疼痛,高声叫喊:“救命!放开我,你们是谁!”
她的尖叫才出口就被捂住了口鼻。
但门外还是传来了嘈杂声,隐约还有脚步声逼近。
一个男人瞥了眼窗子:“来不及处理了,扔下去算了!”
“也行!反正小姐吩咐不留活口!”
他们俩立即把时琋往窗边拖去。
时琋的眼睛瞬间瞪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在一个男人去拉窗子的时候,用力挣扎开他们按着自己的手,转身就往外跑!
她浑身是伤,速度却丝毫不慢,身手了得的男人也没能抓住她。
“糟糕!你给我站住,别跑!”
时琋头也不回的跑着,没跑几步,她便撞上了陆知行。
陆知行被她吓了一跳,赶忙扶住了她的肩膀,“你怎么跑出来了?”
“救我!有人要杀我!”
时琋面色苍白,呼吸格外急促。
不用她再做解释,陆知行已经看到了从时琋病房里冲出来的两个黑衣男人。
他轻眯起眼睛,把时琋护到身后,对一旁的护士说:“叫保安,报警。”
那两个男人对视一眼。
“司家的事,不是你能管的,让开!”
陆知行声音清冷平静:“不管是谁,任何人都不能在医院闹事,我已经报警了。”
走廊里的人渐渐多了,保安也围了上来。
那两个男人咬了咬牙,狠狠地看了一眼时琋,转身跑掉了。
陆知行回身扶住时琋的胳膊:“别怕,我送你回去。”
时琋轻抿着唇,眼底一片冷意。
司家……
他连一天都等不了了么?
陆知行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吓坏了,扶着她的手愈发温柔了。
时琋被陆知行扶着回到病床上,他细心的给她掖好被角,哄孩子似的揉揉她的头:“别怕,你是安全的。”
说罢,他拉起她的手,拿了酒精棉给她擦拭着手背上的血迹。
时琋轻抿着唇看向他,低声道谢。
“没事,这是我的义务,”陆知行的眸光闪烁,他擦干净时琋手背上的血迹,抬头看向她的眼睛,“你和我妹妹长得很像。”
时琋一怔,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嘭”的一声,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
时琋下意识的转过头去,正瞧见了满面寒霜的司景洛。
看着阳光下对视的两个人,司景洛眼底的寒意愈发浓郁。
陆知行也看了他一眼,淡声提醒:“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
他说罢便重新在时琋手背上贴好胶布,又给她拉好被角,嘱咐:“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重新开药。”
“谢谢你,陆医生。”时琋瞥了眼陆知行的铭牌,垂眸轻声说。
司景洛看都没看陆知行一眼,他死死地盯着时琋冷笑出声:“呵,这么急着找下家?”
时琋微皱起眉,别开头说:“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我如何都与你没关系。”
司景洛大步迈进病房,推开挡路的陆知行,一把捏住了时琋的下巴。
他眯着眼,恶狠狠的盯着时琋的眼睛。
“一个中年医生都下得去手,你可真不挑食!”
时琋被他的话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她的嘴唇嗫嚅着,半晌才说出一句:“司景洛,你别乱说,我的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离婚证还没办,你出轨与我无关?”司景洛双目猩红,手越收越紧,想把时琋的下巴捏碎似的。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