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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樱樱至今也没想明白这场穿越是怎么发生的。

仿佛一眨眼她就从二十一世纪回到了古代,她甚至没有察觉那个引发她穿越的契机是什么。后来她使劲回想了一下,也只是隐约记得穿越前她在公司加班到十一点,回家后煮了个方便面,然后刷手机。周樱樱关于现代最后的记忆是她差点刷着手机睡着了,然后把方便面煮糊了。

周樱樱刚醒来的时候看到床边围着的那圈人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汉服聚会。直到有个丫鬟打扮的小姐姐喊了她一句“三奶奶”,她才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般清醒过来。她试图离开这里,但她们很快把她抓回来,按在床上,接着一个小胡子捏住她的下巴灌了碗药,周樱樱便又失去了知觉。

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了在床上。这下她可吓坏了,幸好那些叫她三奶奶的女孩并没有对她怎样,她们只说她病了,要好好休养。

一开始周樱樱尝试告诉照顾她的女孩自己并不是“三奶奶”。然而她们只是为难又同情地看着她,背地里却悄悄地说:三奶奶要是痴傻了可怎么办?

周樱樱听到后,吓得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她可不想一直被当成傻子捆在床上。她花了大半天时间消化眼前的一切,还是没能理清头绪——她甚至想到,或许再吃个煮糊了的面就能回到现代了——可是这个不靠谱的计划对周樱樱来说也颇有难度。因为现在单说贴身侍候她的小丫鬟就有四个,别说煮面,她就连院子的大门都没能离开一步。

在内心权衡了一番轻重后,周樱樱只好暂时接受了“三奶奶”的身份——后来她从小丫鬟口中得知她在这个世界也叫周樱樱,并且长得和二十一世纪的周樱樱也没有太大分别,就是更瘦弱白皙,也更年轻些。听说原来的周樱樱是个药罐子,往日都是三天一小病,七天一大病,平时便靠府里好汤好药地滋补着。“周樱樱”早前得了高热,烧得人都昏迷了,几日几夜没醒过来。周樱樱估计那个“周樱樱”就是在这场病中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人死了芯子竟然换成了她。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周樱樱既然不想被当成疯子,只好暂时以“周樱樱”的身份活着,试着融入古人的生活。虽然这场穿越来得糊里糊涂,可是老天也许把周樱樱从前乐善好施,时常救助小猫小狗的良好行为看在眼里。这次穿越算是给她小小开了个挂,穿成个武安侯府三奶奶。

周樱樱身上是没有半点三奶奶的记忆的,于是她便对众人表示自己也许烧坏了脑子,从前的事都忘了。古代又没法做磁力共振,先前给她灌药的小胡子郎中听了后便给周樱樱把了脉,最后只叹了句“无能为力”便摇着头走了。

结果这欺上瞒下的事情比周樱樱想的还要顺利,她身边的四个女孩更是对她的说辞深信不疑。这几个女孩原来是周樱樱从娘家带来的陪房,分别是春浓﹑春深﹑挽春﹑留春。据说她们的名字是“周樱樱”的娘亲自取的,之所以每人名字都带春是因为樱花在春天开得最好。

周樱樱独住的这个院子里除了有娇俏可人的四春贴身侍候,还另有四个二等丫鬟,再有八个粗使丫鬟。只是丫鬟合起来就有十六人,放在现代都算得上是一个小型企业了。可是在这里,她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把周樱樱这个主子侍候得服服贴贴。

然而周樱樱毕竟是个现代人,不管思想模式抑或说话做事都显得和四春格格不入。幸好四春只以为周樱樱是病傻了,并不觉得奇怪,对她依旧是细心体贴。而周樱樱也默默地学着四春的言语举止。过了一两日,四春觉得周樱樱正常多了,便不再把她绑在床上。

这日周樱樱午睡醒来,正吃着春浓奉上的杏仁饼,忽然想起一件事——四春一直叫她“三奶奶”,那她应该是成亲了的。可是她醒来都三天了却还未见过她丈夫一面。

于是周樱樱抹了抹嘴边的碎屑,说道:“对了,有件事想问你们几个。”

“三奶奶请说。”

“你们知道……”周樱樱想问,一时却拿捏不好怎么称呼她的丈夫才妥当,最终犹豫了一阵,说道,“知道三爷去哪了吗?”

这几日里四春都习惯了她这些五花八门的问题,听了也不觉得奇怪。

春浓淡定答道:“三爷被圣人派去平海贼,归期未定。”

原来是打仗去了。

周樱樱啊了一声,又问:“他多大了?”

春浓答:“爷比奶奶长两岁,今年正正十九。”

“哎唷。”才十九岁就去打仗了?这摆在现代就是个大学生啊,看来这侯门子弟也不好当。

“那三少爷去了多久?”

这时春浓竖指,比了个二。

“两个月?”

春浓摇了摇头,说:“是两年。”

周樱樱瞪了眼春浓玉白的指尖,“你们之前不是说,我是两年前才成亲的?他是刚成亲就走了?”

那原来的“周樱樱”岂不是守了两年活寡?

这句话周樱樱自然没敢说出口。

而春浓这时却摇了摇头,“也不是刚成亲就走了……是拜完堂就走了。”

“啊。那我……我跟他打过照面没有?”

这时四春面面相觑,最后是当中的大姐头春深回道:“奶奶远嫁来京中,此前从未见过三爷。”

被叫了两年三奶奶,却连丈夫的面都未见过。一时间周樱樱挺同情原来的“周樱樱”的。

她想了想,又问:“那你们见过三爷吗?”

春深答:“成亲当天见过。”

“他……长得怎样?”

四春听到后,一时间面上神色各异,又互相打量了一番。周樱樱瞧见她们的小动作,以为三爷是个歪瓜裂枣,所以四春才支吾以对,怕伤了她的心。想到这里,周樱樱顿时觉得手中的杏仁饼也不香了——她好端端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难道真要落在牛粪上?

她心中一痛,手一松,杏仁饼便落了在身下的罗汉床上。

春深见了,忙把饼捡了,又用帕子擦了擦软垫说:“我们只匆匆见了几面,瞧不仔细,但远远看着三爷也是个昂藏的伟男子。”

“那长相又如何?”

周樱樱再追问,这次春深却不答了。

这时周樱樱却不知道,四春不好回答倒不是因为韩三长得有多寒碜。而是四春本是周樱樱的陪房,按理是可能成为韩三通房的。四春若说韩三长得多好,倒像是早就觊觎这位侯门姑爷。所以周樱樱的问题,她们实在不好回答。而周樱樱作为一个现代人以及上位者是摸不透四春这种曲折心思的。

周樱樱见她们不答也不勉强,只是“唉”了一声,把人挨了在靠背上。甭管她愿不愿意,“周樱樱”已经和韩三成了婚,是好是丑她也没得选。若韩三一个不小心战死沙场,她还得为他守寡……

四春原来见周樱樱醒来后性子改了许多还有些不习惯,此时见她病病歪歪地靠在罗汉床上唉声叹气,又很有几分从前的病西施风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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