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跑到落地窗边,一抬眼就看到了东方棘白。
那效果可一点儿都不惊喜,只有满满的惊悚。
我傻了眼,霎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东方棘白倒是气定神闲,他隔着玻璃用口型示意我开门让他进去。我无语地看着他,然后走过去开了门。
东方棘白带着满身的水汽和凉意走了进来,他的长外套上沾满了风尘仆仆的湿意,然后就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了。
我实在是不懂他为什么不走正门而非要走窗户,这是什么怪癖么?对于他居然能走窗户上来,我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惊讶。
“我没有门卡,就这样上来了。”东方棘白有点不自在地咳了咳,别过了脸。
“那你怎么会过来?”我看着他半垂的眼睑,问道。
他不说话了,我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就是他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东方棘白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走向我。
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我就看到他走到我身边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毛茸茸的物体。
“送你。”他说道,眼睛专注地看着我。
我内心一颤,昏黄的灯光下他的手指修长,宽大的手掌包着一个小小的身体,他递得万分珍惜又小心。
我接过来的时候,感觉掌心被舔了一下,心立刻软成了一滩水。
“你特地过来,就是送我这个?谢谢你。”我柔声说道,掌心里的小东西仍旧用**对着我,我没看清它长什么模样。
“嗯,它很听话,如果出了什么事也会保护你。”东方棘白也把声音放轻了,温柔得和平常的他判若两人。
“那它……”我把手慢慢抬高,话还没说完,东方棘白接着说道:“它没有名字,不需要起名,不需要照顾,它想什么时候出现就会出现。”
我讶异地望着这个趴在我掌心的小东西,这么神秘的吗?这是什么物种?
东方棘白好像一眼就看穿了我心里面在想什么,他轻轻一笑,说道:“至于它是什么,师父也没告诉我,师父留信说你和它有缘。”
有缘吗。
我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小东西。小东西终于在我手掌上翻了个身,我也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
毛茸茸的脸,两粒非常小的眼睛,还有一个**嫩的嘴巴,都藏在毛茸茸的脸上,它脸上的毛和身体的毛颜色很相似,而仔细看还是有些许不同。
脸上的毛是浅粉色,而身体上的毛颜色就深一点儿。
我看不出来它是什么,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种物种,有种奇特的萌感。
我不禁看入了迷,直到听到东方棘白说道:“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这才反应过来,然后一拍脑门,差点儿忘记问他明天是否有空和冰淇去吃饭。
“去哪里吃?”东方棘白问我。
我说:“就新北路那家‘好富来’,时间还没定。”
东方棘白想了想,眼里飞快地滑过一抹暗芒,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看着他站在落地窗边的身影,挺拔如松,外面似是刚下过一场雨,怪不得他衣服上会有冰凉的水汽。
我忽然有点不舍他就这样走了。
“棘白,你再坐一会儿吧,你的衣服湿了。”
小东西从我掌心站起来,晃晃悠悠地爬到了我的肩膀上,我用手小心翼翼地在下面给它挡着,直到它终于在我肩膀站稳了。
东方棘白已经站在了阳台上,我靠在门边依依不舍地看着他。
他把长外套脱下,甩干衣服上的水汽,重新披上去,然后回头对我说道:“不坐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呀。”我皱着眉,语气带上了一些连自己都没发现的黏糊。
他笑得眯起了桃花眼,好像万千星光都落在了他那双眼里。
乌云还没消散,他眼里的星光穿透无边无际夜幕,穿过还未消散的乌云,照在我这一腔的春水上。
“走了!”他从阳台上一跃而下,我惊呼了一声,立刻探头望过去,心七上八下地跳着。
只见那道矫健敏捷的身影灵活如游鱼,穿梭于夜色中,很快就消失了。
我努力地睁着眼,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了,才颓然地走了回去。
还好是晚上,如果大白天别人看到他这么轻松在高楼上跳来跳去,不得立马上新闻。
肩膀上的小东西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好富来”位于新北路最大的购物中心附近,可谓是占了一个非常好的地理位置,每天的客人络绎不绝。
客流量大、交通方便是它生意成功的原因之一,而更主要的原因是,它的饭菜实在是太有特色了,连装潢都与其他店不一样,它总有一些稀奇古怪但又好吃得令人拍案叫绝的菜式,各种花样,层出不穷。
菜的价格也合理,还时常有优惠的活动,这家店曾一度火爆了整个居城。想要到“好富来”吃饭,那得提前好几天有时候甚至是一个星期预约。
而冰淇就不用,谁叫她舅舅就是“好富来”的老板呢。
“颜颜,这里!”冰淇站在“好富来”门口朝我招手,我把车停好后,快步朝冰淇走过去。
我们定的时间刚好是饭点,我差点儿找不到车位停车,好不容易在地下车库停好了车刚走出来,我的电话就响了。
我一边听电话一边朝冰淇走过去,途中被一个行色匆匆的人撞了一下。
“你们在哪儿,我到了。”电话里传来东方棘白淡淡的声音。
“我也到了,冰淇在门口等我们,我现在过去。”我回答道。
我说完没多久,他那边突然嘈杂起来,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喂了几声,接着通话就断掉了。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走到门口时被冰淇拍了一下肩,我的预感越发强烈。
“怎么了,东方先生呢?”冰淇问我。
我茫然无措地摇了摇头,把刚才的情况和冰淇说了,冰淇拿过我手机,又打了过去。
电话里还是一阵忙音,嘟——嘟——嘟。
嘟了好久都没有人听,我和冰淇面面相觑,冰淇不死心地打了几次,都是这个结果。
“棘白肯定出事了!我要去找他!”我咬紧嘴唇,急得咬出了深深的齿痕。
“颜颜,你先别急,东方先生那么神通广大,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他。”冰淇柔声安慰我。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对冰淇说道:“嗯,我知道他很厉害,但我还是有点担心,他说他到了这里,应该不会距离我们太远,我想去地下车库看看。”
冰淇拉着我的手,说道:“我陪你,我们一起去。”
她眼神坚定,神色冷静,额头上还有刚才站在太阳下等我而烤出来的汗珠。
我和她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需多言的默契。
认识冰淇这么多年,她在我需要她的时候从来不会推辞,而是义无反顾地站在我身边,她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看人很准,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
我很庆幸我能认识她,她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