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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出口,经理瞬间一愣,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端起咖啡的手也悬在了空中。

公司之所以可以让徐清白一直写歌,用的最多的借口就是写多少首可以将版权给你,而这个怀揣着可笑梦想的年轻人竟然也相信,所以才会一直心甘情愿地被公司剥削。

但是现在,他竟然主动放弃版权?

经理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确定?那这些歌可就和你没关系了,甚至连署名权,都和你没有半分关系。”

徐清白无所谓地点点头,淡淡说道:“经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钱会在规定的时间打到公司的账目上。”

背后的经理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徐清白压根没有理会,直接转身离开办公室。

而就在他走后,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年轻人身穿白色西服,手腕上带着一块名贵的百达翡丽腕表,乍一眼看去颇有一种玉面小生的感觉,但若是仔细看去,全部都是化妆的痕迹。

正是公司董事长的儿子,陈玉龙陈公子。

“王经理,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要让徐清白给我写词曲吗?现在他都走了,下个月的风云音乐盛典怎么办?”

陈玉龙一脸怨气,冷声开口道。

经理连忙从椅子上坐起来,将陈玉龙迎接到座位上,谄媚道:“陈公子放心,我早有对策。这小子虽然离开了公司,但作为代价,却是留下了不少的歌曲版权!”

“这些歌质量绝对是上乘之作,再由陈公子演唱,可以说是宝马配英雄!”

“下个月的音乐盛典,完全就是为您一炮而红搭建的舞台!”

陈玉龙这才微微放宽心,斜瞥了一眼眉飞色舞的经理,哼了一声道:“哼,那是当然,新生代的歌手,我认第二,谁敢说第一?”

“那是……”

经理的腰弯的更低了。

……

与此同时,离开麦浪集团的徐清白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正思考着以何种方式让自己一炮而红。

凭借慈善歌神的系统,赚到八百万不算难,但要一首歌曲赚到,需要一个很高的曝光度。

一边走,一边思考,心之所动,他来到了滨海路。

正在这时,一个肮脏,破破烂烂的铁盆伸到了他的面前,里面放着零星的几块硬币,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有气无力的呻吟:“行行好吧,给点钱吧。”

徐清白抬起头看去,一个衣衫破烂,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男子拦在了他的面前。

徐清白一摸兜发现自己没带零钱,歉意一笑道:“不好意思,没带零钱。”

乞丐似乎早有准备,从兜里拿出一张收款码:“没事,我有码,扫给我就行。”

徐清白一愣,无奈一笑,长久以来做的慈善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掏手机。

正在这时,一个男子忽然拦住了他的动作,一脸鄙夷地看向乞丐,嘲讽道:“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凭什么不去干活?他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寄生虫,不值得我们同情!”

滨海路的人很多,不多一会儿就围拢了一群人,看到乞丐人高马大,却做起了这种营生,纷纷指指点点了起来,说出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看他那模样,绝对不超过四十,四肢健全,也好意思出来乞讨?完全就是懒的!”

“别看人家现在是乞丐,说不定背地里可是个有钱人呢!”

“对啊,之前不是还有个新闻吗?人家乞丐开的可是宝马奥迪!”

“像是这种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简直是浪费资源!”

……

听着各种恶毒的咒骂,一直沉默无言的乞丐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笑容中,透着悲凉和绝望。

“你们真高尚,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你们说成了社会的蛀虫,彻头彻尾的混蛋,但是你们知不知道,曾经我也和你们一样,一样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之下!”

乞丐猛地将铁盆扔到地上,目光尖锐地扫过众人:“每一年,我纳的税,足足有几百万!我也为这个社会创造过巨大的财富!”

“但是后来,我的公司破产了,每个人都催着我还钱,我卖了房,卖了车,他们同情我了吗?他们没有!”

“我的老婆跑了,我的孩子不认我了,我像是一个破麻袋,被他们无情地抛开,这些,你们懂吗?!”

“只要我有一丁点钱,他们就会拿走,连一刻喘息的机会也不给我,我也不想当个蛀虫,这一切,都是他们逼的!”

听着乞丐的话语,众人的声音渐渐消失。

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他们遭遇了和乞丐一样的人生,恐怕同样会和他一样,失去生活下去的希望。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正在这时,一道中正平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朋友,虽然我没有经历过和你一样的事情,但是人生,除了低谷,同样也有顶峰!”

乞丐冷笑两声,丝毫没有被这句话打动:“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一句话多轻,有本事比我更惨……”

边说,他边抬起头,当看向声音来处的时候,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远处,一个中年人正坐在轮椅上,双手用力地转动车轮,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他的两个裤管竟然是空空荡荡!

“我叫李义,是个自行车运动员,十几岁的时候,我出了车祸,两条腿全部截肢,成为了一个残疾人。”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曾自暴自弃过,整天混沌度日,而我的母亲也承受不住打击,离开了人世间,这般境遇,比起这位朋友,更加不堪。”

听到这里,乞丐的脸上露出几分羞愧。

“直到后来,我的父亲引导我走上了残疾自行车这项运动,最开始,我只能在乡下的土路上练习。”

“我一次次摔倒,一次次被路上尖利的石子划破皮肤,留下大大小小的伤痕……”

说到这里,李义的脸上露出感慨,抚摸着自己的左臂,那里,有一条十几厘米,如同蜈蚣般丑陋的伤痕。

徐清白和周围的众人一样,被李义简短的几句话所感动。

在他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乡下那条崎岖不平的小路,李义坐在简陋的改装自行车上,一次次被绊倒,血止不住地流。

“夏天,气温甚至能到四十度,整个房子像是蒸笼,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在融化,但是我没有放弃,一样在练习上肢力量。”

“冬天,外面湿冷无比,土路已经被雪掩埋,我一样训练,甚至将整条路上的雪都压实。”

李义的声音平静,甚至因为这么多人听他说话,而有些不自然。

但是徐清白却是听得入迷,他知道,这些话,甚至不能将他遭受的苦难表达出来千分之一!

不知不觉间,一道曲调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灰色帽檐下,凹陷的脸颊

你很少说话,即使倒在路上,就像风一样吹过坎坷……

这不正是《阿刁》所表达的感情吗?

以最卑微的姿态,却开出最为桀骜,最为狂放的生命之花!

徐清白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使,径直走向旁边钢琴店门口的钢琴,打开手机录制,随着第一个音符响起,所有人的心就像是被一双小手紧紧攥住了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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