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刺探敌情，林皎一下午都在用余光仔细观察旁边的动静，生怕错过一点细微的动作。
本来以为能看看他是怎么学习的，结果却发现旁边这人一下午都在睡觉……
不对，准确来说是一到上课时间就在睡觉，下课时间反而清醒得很，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十分准点准时。
林皎：这是什么新的睡眠学习法？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所以在装模作样迷惑她？
一下课旁边位置就空了下来，老师还没走呢，某人就拿着手机拎着书包大摇大摆走了。
旁若无人的很，林皎磨了磨牙，一扭头对上满脸一言难尽的李鲤。
她迅速调整好表情，问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还好意思问！
李鲤提着书包在她前面的位置坐下，盯着林皎神情严肃，准备兴师问罪：
“是什么使你抛弃了友谊，难道是大帅比的美色吗？”
明明默认了两人这学期还做同桌，所以李鲤午饭的时候都没提起这个话题，谁能想到一转眼同桌招呼不打地变成了前任。
她失去了学霸，林皎却收获了大帅哥一枚？
李鲤就坐她斜对面，一个下午找借口扭头看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可即使是那样奇葩的死亡角度，大帅哥的颜值仍旧很能打，就跟拍偶像剧似的，这一下午不知道多少芳心都许在这个角落里。
不是没注意到她一整个下午都这幅花痴相，林皎为了自己的形象考虑，绷住脸没给她一丝回应。
李鲤得不到回答，拍了拍桌子以作气势，但内心犹豫。
毕竟一米八几目测带腹肌声音磁性的暴躁神颜帅哥，她也不一定能抵挡得住诱惑啊！
林皎扯会被她拍皱的课本：“干嘛？”
李鲤：“我在犹豫要不要谴责你见色忘义。”
见她也没有多生气的样子，反而是想八卦的成分更多，林皎收拾完书包起身，拉着人往校外走
“…我建议你不要，否则你就失去了一杯奶茶。”
好在虽然美色迷人，但本性也很难移，提起奶茶，某人果然成长得很快。
“好吧，原谅你了。”李鲤很识时务，一把挎住她的手臂，急哄哄往外面扯。
“走走走去喝奶茶，开学第二杯半价!!!!”
“不过说好了，我要全价的那一杯。”
林皎很好说话，“行，我喝赠品给你赔罪。”
“算你有良心。”
……
放学后的校门很热闹，人挤人似的浪潮一般往校门外去，程颂和蒋毅从各自班上出来找了个花坛蹲着，看这盛况有些心有余悸。
两人等了好一会，离放学时间过了半小时才等到唐殷从一班慢慢悠悠走出来
二人连忙迎上去。
程颂拍了拍身上沾的叶子，抱怨道：“殷哥，你们一班放学也太晚了吧？都等你半小时了都，你居然真的在里面做作业？”
程颂在三班，这节刚好是是体育课，老师交代几句就解散了，所以刚刚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还是他们殷哥的专属座位，但是这次添了个女同桌不说，唐殷在那位置上居然还有除了睡觉之外的其他事情要做。
他们老大放学前提笔在写些什么东西，涂涂改改的，还挺认真。
“你写啥作业？怎么样，尖子班的作业难不难？”
他们以前在一中习惯性包揽倒数前几，一朝到了五中，还真有点不适应，反正程颂是被他们班上的作业折磨的够呛，无论是质还是量都噌噌噌的涨了好几倍。
这回见到唐殷，不由得更加好奇全年级最好的班级都学些啥，写的啥作业。
唐殷刚刚就是随意写了几个题，擦了几步多余的步骤，想起来中午没吃饭于是拎着书包出了教室。
他指尖勾着帽子转了一圈，语气随意：“难不难我没什么概念，但你肯定做不出来。”
“喂，是不是兄弟了？怎么瞧不起人呢？”
程颂不满大叫，蒋毅揽着他的肩膀看似宽慰实则挑衅。
“重点班的题嘛，你不会做能理解，毕竟放眼望去全是学霸，你以为殷哥跟你一样咸鱼啊？到哪都是躺？
话说完就被人甩开，程颂看他一眼：“你好意思说我，咱们不是差不多水平吗？”
三人边说边往外走，蒋毅挎了两步走上台阶，刚好比程颂高一层，这才慢悠悠接话。
“不好意思，我在二班，你在三班，咱俩高度不一样。”
程颂：滚吧你！
他做了个比身高的俯视动作，成功惹得程颂上手，眼见二人闹成一团，差点撞到了自己，唐殷上手把人分开。
“行了别吵了，你们俩烦不烦，赶紧找地方吃饭。”
午饭随意吃了一点根本没吃饱，熬了一下午唐殷现在饿得要死，语气也不算好，两人见好就收，连忙狗腿的让开位置。
程颂：“对对对，饿死了，咱去后山吃去，听说五中的后山好吃的馆子多的很。”
蒋毅正想笑他狗腿，随意一眼望到了什么，视线微微定格，站在台阶上没动
程颂回过头来招呼他：“走啊蒋毅，你看啥呢？”
“那个女生…”
看着很熟悉，蒋毅多看了几眼，程颂顺着看过去，只见两道手挽着手的背影，无非高一点，瘦一点，漂亮清秀一点，但真的没什么印象。
程颂问他：“谁？你认识啊？”
见他没印象，蒋毅也想不起来，索性没纠结，转身往回走：“不认识，估计看错了，走吧走吧，饿死我了。”
唐殷正盯着中午人声鼎沸的公告栏，回头的时候，只看见一片模糊的背影
还挺熟悉的，是他同桌。
唐殷最后看了一眼公告栏上面的成绩排名，想了想就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己频频遭受新班长的冷眼。
原来是考试排名的问题。
……
唐殷以为自己同桌应该是回家了，谁料等他们三人吃完晚饭从后山出来转到校门口的贡茶店，又遇见了。
奶茶店在排队，唐殷刚吃饱饭没什么兴趣，奈何程颂那个逼犯老毛病，见到人排队就走不动道。软磨硬泡非要凑这个热闹，美其名曰尝尝五中学子的口味。
偏偏自己屁事多要去上厕所，蒋毅只能拉着唐殷做一回兄弟，帮他先排着。
被人拽着进了队伍，唐殷脸色不善，许是他脸色实在是吓人，以至于他前面几个都自觉的给他让了位置，还有几个女生许是被美色所迷，也跟着让了位置。
唐殷：……
没想到他们唐殷少爷有一天还得刷脸过日子。
蒋毅一边憋笑一边道着谢顺利的挤到了前边的位置，跟唐殷挤眉弄眼全是打趣。
“滚。”
唐殷甩开他的手，脸色更加难看，他有些不耐烦地抬眼，就发现眼前是个熟人。
排在他前面的像是在看菜单，她掂了掂脚，于是原本只到他肩膀的脑袋终于够到了他的下巴。
唐殷微微低头，看着那颗脑袋因为站不太稳微微摇晃，有些松垮的马尾辫扫到了他脖颈。
有些痒。
他不动声色挪开了点位置，谁料下一瞬女孩没站稳，差点跌在了地上，还好前面的女同学拉了她一把才得以站稳。
应该是她的朋友。
唐殷自己都没察觉到地松了口气，倒是排在他后面的蒋毅多看了他一眼。
林皎站稳后一抬头，就对上唐殷的视线，对方一改之前漫不经心的懒散样子，眼睛里清晰的透露着心有余悸四个字。
再联系之前对方往后退的那几步，对方的意思看起来再明显不过了。
“……”
林皎：他是不是在怕她摔倒踩到他的鞋？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林皎气的磨牙，转了回来，李鲤刚好排到了，转过来问她喝什么。
还有，她看了看身后脸色各异的两人，悄悄问林皎：“怎么脸色不好？”
被狗气的。
林皎恨恨摇头：“没什么，我要一杯招牌好了。”
李鲤不明所以，转了回去点单，唐殷闻言低头看了两眼，能看到女孩额角细碎的刘海，心里奇怪
怎么又脸色不好，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直到少女买完奶茶冷着脸跟他擦肩而过时，唐殷才慢慢反应过来，这气还是冲着他来的。
他算是摸清楚了，这姑娘要强的很，之前公告栏边上惹到她气急骂人的，估计就是他。
考了那么多次第一，突然考了个第二，年级第一没了，心里估计很郁闷？
还别说，这姑娘冷着脸还真有点唬人的架势，唐殷就没见过第二个比她更能冷脸的的，身边坐了个制冷冰箱，整个下午都凉快了一些。
就说刚刚，要不是他避了一下，估计对方都要撞上他肩膀了。
一个小女生而已
还挺横。
唐殷既觉得可气，又觉得有些好笑，唇角不自觉轻勾。
蒋毅：“笑什么？”
蒋毅直觉不对劲，上前一步去点单，视线却还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随后又在林皎的背影扫了好几圈，越看越觉得对方眼熟。
没等他凝思，从厕所出来一身轻松的程颂插了进来，打断了思绪。
……
这边，林皎拉着李鲤快步走，等远离了奶茶店好远才慢慢停下脚步，李鲤改成挎着她手臂，这才出声
“新同学惹到你了？你们有过节？”
林皎：“没有。”
谁跟那种人有过节？
说着没有，可是嘴巴里的吸管都快被咬断了，李鲤能相信才怪，当即拷问：“少来，你是不是不太高兴啊？因为他抢了你的第一名？”
“第一又不是我的，说什么抢不抢的。”林皎吸溜了一口奶茶，不得不承认，“但我确实不太高兴。”
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还有一些微妙的心思以及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她自己也没想清楚是什么感受。
只是单纯的会因为一些以为自己都不会在意的小事情，被唐殷气到想锤人罢辽。
林皎拿吸管当勺子碾着杯子里的冰块和珍珠，思索着原因。
可能是因为那个人本身就又恶劣又气人吧。
眼看着她又开始透露出杀气，李鲤识趣地不提成绩，转了个八卦切入点
她问：“你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啊？”
“算吧。”说完林皎皱了皱眉，又补充着撇清关系道：“单方面的，他不认识我，我认识他。”
“怎么说？”李鲤来了兴趣，“赶紧从实招来。”
林皎拒绝：“以后吧，等我想说了告诉你。”
林皎任由她抓着手臂摇摇晃晃，也没改变主意。
“真没劲，还以为能从你这里挖到什么猛料。”她遗憾了一会，随即又高兴起来，点开手机划拉着屏幕递给林皎。
“不过我还有其他消息来源…年纪群里都炸翻天了，大家都在说唐殷是一中的校霸，是因为打了人压不住才转学的，还说他以前在学校可混乱了，不是什么好人。”
“是吗？”林皎看着她越说越兴奋，不太相信，“他都打架斗殴无恶不作了，你还这副表情？”
就跟偷腥的老鼠似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说不出的猥琐。
“也就是看看热闹，这些人说的谁知道这些真的假的，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件事真的。”李鲤收整了一下表情，还是没忍住荡漾的笑容。
“起码唐殷的脸是真的。”
林皎刚想白她一眼，对方的手机屏幕就抵到了她眼前，林皎避无可避看到了屏幕上跃身投篮的少年。
篮球砸进篮筐后在地面上弹了好几下，砰砰的声音中，少年似乎偏头对着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两人笑了起来，伴着落日余晖，稍微汗湿的头发垂落在眉前，清隽又痞气。
林皎眨眨眼很快移开视线，坚决不承认自己刚刚有所动摇。
“难看死了，李鲤你真的没救了！”
说着独自往前跨步走，李鲤忙赶上，一边赶路一边怀疑自己。
“难看吗？多帅啊？你不觉得吗？”
林皎：“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