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瑛站定,微微歪头表示自己在听。
村长搓搓手,道:“我家孙子,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郎中也看了,药也吃了,可就是不见好,你那有没有治这个的方子啊?”
风寒?是感冒吗?
徐瑛询问道:“有什么症状吗?”
“哎呀,本来只是打喷嚏发冷,找郎中抓了药,喝完两副见好了,结果孩子馋荤的,吃了一碗肉,就开始发烧,病情又加重了,喝了药也不管用,断断续续时好时坏,郎中说就这么先把药喝着,喝够日子就好了,可见效这么慢也不是个事啊。”村长忧心忡忡,看来很宝贝这个孙子。
徐瑛心里有谱了,应该就是感冒没好吃肉积食上火引发炎症,所以有些发烧。
她决定去村长家看看,多多少少拉近些关系。
回屋把刚才的谢礼放下,收了吃饭的小几上“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徐瑛叮嘱二狗先一个人玩,自己和村长去看他孙子的病情。
村长的孙子躺在床上蔫蔫的,徐瑛翻了翻他的眼皮,又用手摸了摸脑门,是有些发烧。
又询问了孩子一些情况,知道和自己之前的判断八九不离十。
村长媳妇看着这徐家的二儿媳进门就对着自己孙子一通摆弄,想上去阻止,被村长按下,拉她到一旁悄悄把之前的事说了,村长媳妇听完眨了眨眼,看向徐瑛的目光立刻不一样了。
“徐家娘子,你瞧得怎么样了啊……”村长媳妇期期艾艾。
徐瑛转过身来,眉头紧锁。
村长媳妇心里一紧,忙问情况。
“唉,本来没什么问题的,就是普通风寒,养上十天半个月就好了。可是现在因为病情反复引起炎症,之前的药已经不对症了,再这么烧下去,孩子就算保住命也会影响下半辈子生活的。”没记错的话,严重的风寒在这个世界还挺凶险的。
村长媳妇虽说听不懂“炎症”之类的词,但听到“保命”“下半辈子”什么的一下子慌了神,眼看着就要往倒跌,这可是自家唯一的大孙子啊。
村长眼疾手快把她扶住,同样焦急道:“徐家娘子有没有什么管用的方子,救我这孙子一命吧!”
由于之前徐瑛救过人命,刚才说孩子病情又头头是道的,再加上村长内心慌乱又着急,现在已经完全拿她当救命稻草了。
徐瑛看铺垫的差不多了,正色道:“实不相瞒,我有治类似病症的方子,但是不确定深浅,所以不敢保证见效有多快,不过肯定比之前那个郎中的药有用几分。”
村长一听有药可用,忙不迭拜托,全然信任的样子把自家媳妇的顾虑也打消了。
“和别的药方一样,需要我自己配制,一会我送来。”徐瑛说完转身准备回家。
村长媳妇心焦,要跟着去,徐瑛无所谓,就同意了,并嘱咐村长先给孩子多喝点温热的水,村长连连点头。
徐瑛和村长媳妇往徐家走去。
一进门,却是看到二狗在低着脑袋抹眼泪。
徐瑛赶忙上前,一边安慰一边询问。
原来是徐瑛去村长家之后,徐大虎来西房抢刚才收到的鸡蛋和糕饼,二狗自然是不愿意,奈何这个大虎年龄大,又
长得壮实,瘦小的二狗哪里是他的对手,让对方踢了两脚打了几拳,又眼睁睁地看着娘拿回来的东西被抢走,只能委屈地抽泣。
徐瑛看看儿子衣服上的脚印和被泪珠洇湿的长睫毛,又心疼又生气,恨不得现在就去带他讨回公道。
可是村长媳妇在这。
徐瑛当下一拧眉一瘪嘴,边帮孩子擦眼泪边把孩子的眼泪蹭在自己眼角,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徐瑛和二狗本来就长得漂亮,现在又是一副如出一辙的委屈模样,眼睛鼻子红红的,尖尖的小下巴看着特别可怜。
徐瑛帮孩子拍拍衣服上的灰,看着补丁摞补丁的劣质布料,里面包裹的小小身子没二两肉,真有点眼酸了。
一定要尽早离开这破地方,以后吃什么穿什么都没人看着。
趁着情绪到位,徐瑛开始了:“不要哭了乖,那些糕饼看着就不好吃,让他拿去吧,还有鸡蛋,娘想办法用别的东西给你补充营养,一定能让你长点肉让我们以后不受欺负啊。”
徐瑛说得倒是实话,却偏偏表现出了一股委曲求全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劲。
村长媳妇看了那叫一个不忍,自家孙子岁数比二狗还大,平时自己疼的和眼珠子似的,有好吃的好穿的先紧着他,就这还隔三差五生个病什么的,二狗这小身板,又挨打又吃不饱穿不暖的,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她眼窝子浅,兀自脑补了一出苦情戏后掏出汗巾按了按眼角。
徐瑛看出对方大概起了怜悯之心,立马趁热打铁。
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把二狗放在床上,徐瑛吸了吸鼻子,对村长媳妇挤出一个歉意的笑。
“让你见笑了婶子,我这就去给你配药。”
这么困窘也没落下自家孙子的事,村长媳妇怪不好意思的,对徐瑛的好感又添了几分,毕竟人总是喜欢能帮助自己的人。
徐瑛扭身去隔壁还没收拾出来的小房间配药,村长媳妇陪着二狗。
拿出最普通的退烧药感冒胶囊和消炎药,把它们捣鼓成粉末状,分别包在纸里。
又拿出口红和遮瑕,对着镜子,徐瑛把眼圈晕得发红嘴巴遮得苍白,一副郁气满满的样子。
出来后看到儿子在床边呆呼呼地坐着,村长媳妇一脸同情。
见徐瑛出来,村长媳妇赶忙迎了上去。
徐瑛递过纸包:“这个是退烧的,先吃,控制住以后吃这两种,按时按量。”
村长媳妇连忙接过,徐瑛微微一笑,旋即又叹了口气。
“徐家娘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别多心婶子,药没问题,赶紧回去给孩子服下吧,小孩子生龙活虎健健康康才是好事。”说完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二狗,神色黯然。
疼爱孙子的村长媳妇对此言论深以为然,又看到徐瑛一脸憔悴,欲言又止。最后拍拍徐瑛的手,扔下一句有什么困难和婶子开口,匆匆离去,徐瑛带着哭腔和儿子说话的声音飘飘荡荡传到她耳朵里:“要是可以搬出去,就没人每天这么欺负我们了……“”
村长媳妇一时心里豁亮,不禁暗暗点头,觉得这想法挺好。
目送走村长媳妇,徐瑛站了起来,打了盆水,给孩子把脸洗干净擦香香,又跑空间里把自己收拾利索,出来牵起二狗的小手。
“走,娘带你去找场子,我的儿子怎么可能让人平白欺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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