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的时间够长。”蓝衣女子说道。

“谁说跟着我就一定是。”燕十三问道。

“当我没问，我叫木婉莹，她的姐姐。”木婉莹说道。

燕十三好奇的看着这个，看看那个。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啊。

木婉莹问道：“怎么，不像？”

燕十三笑着说道：“不能说不像，完全没有一丝关系。”

木婉莹说道：“红衣阁有个规矩，被调戏的女子，要么杀了调戏者，要么自杀。你选哪个？”

燕十三指了指旁边的徐长生，道：“他的事情，他自己选。”

木婉莹道：“你总是如此，吃干抹净后不认。如今，想要别人给你背锅。”

燕十三并没有解释，也不想解释。当初被人下药，情非得已。而且自己身上还有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怎么可能停下来谈情说爱。

木婉莹道：“你什么都明白，为何要装傻。”

燕十三道：“我明白，不过有些时候会犯糊涂。”

木婉莹道：“回来还要走？”

燕十三道：“回来赴约，大概是走不了了。”

木婉莹道：“好，树林里你可以进去。他不行。”

燕十三问道：“为什么不行？”

木婉莹没有回答，燕十三看着徐长生，转头走进树林里。

树林里格外安静，但血腥味很浓。树叶遮住了刺眼的阳光，连气温都下降了许多。

燕十三不知道里边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见自己一个人。燕十三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

抬眼望去，她静静的站在前方。

一身青绿色的长裙随着微风摆动，地上的血迹还没有干透。和她的身影格格不入。

燕十三静静的靠近她，生怕眼前的俏人儿像梦里一样，一碰就碎。

她转过头，眼神柔情似水。打量着眼前如同乞丐一般的男人。

“什么时候来的？”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充斥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到了有一些时辰”燕十三回答道。

燕十三的眼中一直都有的戾气消散，眼神中的复杂情绪和眼前的女人如出一辙，没有了戾气的燕十三更加贴合此时的形象。

“回来了还要走？”她的声音很柔弱的问道。

燕十三有些不知所措，身上浑身有些不太自在，血腥的气味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恶心。

眼前的女人是他在梦里梦到过很多次的人，每次伸手触摸的时候都会一碰就碎，所以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他不敢想。怕想着想着自己就醒了。

“山上的人一直在等你，如今病入膏肓，虽然在维持，但不知道何时就撒手人寰。他想见你。”

燕十三深呼一口气，道。“希望他能见到我，再坚持几天。”

燕十三不知道再说什么，眼前的女人一眼就能看穿自己所有的伪装。

“外边的两个是我的徒儿，一对姐妹。”

“我知道，一开始我就知道，只是没想到你来了。”燕十三苦笑道。

“很好奇我为什么来？”

“为什么？”

眼前的女人没有回答，沉思了许久。

“因为我在等一个人。然后杀了他。”

女人的眼中复杂的情绪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悲伤和怨恨。

燕十三不敢问，他知道女人说的是谁。

“倾城，对不起。”燕十三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如果被外界的人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天下第一竟然会低头。

木倾城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想要这句话。她知道男人回来是因为他的原因。也是因为他，眼前的男人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木倾城道：“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拒绝了很多人的追求。”

“知道。”燕十三回答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拒绝他们吗？”木倾城说道。

燕十三看着眼前的女人，道“知道。”

木倾城道：“那你觉得你的命够不够偿还。”

燕十三道：“不够。”

木倾城身体颤抖，努力的控制手中的剑，眼泪已经梨花带雨般落下。

燕十三见不得女人落泪，走上前去。被木倾城一剑抵住肩膀。

“你再往前我就杀了你。”木倾城奋力道。

“我欠你的。”燕十三没有停下脚步。任由长剑一点一点刺进自己的身体。

女人终究还是没能握住手中的长剑，带着血迹落在了地上。

木倾城有些虚弱的倒在燕十三的怀里。手摸着眼前男人的脸颊，多少个日夜终于见到了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男人。

“我以为见不到你。”木倾城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他竟然老的这么快。”燕十三说道。

“你已经走了十年，带着他的包袱走了十年，他的剑也慢了。”木婉清说道。

“他现在怎么样了？”燕十三问道。

“等你回去。”木倾城说道。

洛水河畔，神剑山庄，他躺在床上努力呼吸，他想见燕十三，十年时间，是他最幸福的时间。

燕十三当年半招输给了他，他让燕十三独自一个人闯荡十年。想不到如今要失约了。

燕十三心软了，自己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男人，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去，如果回去了世界上就没了阎王徐长生。

多了一个一人一剑的燕十三。多了一个李长山。

燕十三想终结这如诅咒一样的传承。

但江湖上的人怎么可能让他终结，除非燕十三消失了，但燕十三怎么会消失，他的剑一直在变强。

木倾城从燕十三的怀里起来，道：“燕十三今天会死在这里，李长山会和我回去。”

燕十三有些难以抉择，道：“一定要这样，我想改变。”

木倾城道：“父亲支撑不了多久，徐长生还是徐长生。”

燕十三有些不解，道：“为什么？”

木倾城的长剑已经刺进了他的心脏，外边商队的人将燕十三抬了出去。徐长生看着没有气息的燕十三，手中的剑发出了翁鸣。

木倾城知道，这是燕十三的第十剑，山河共鸣。

“不用担心，他还没死，如果你乱动，他肯定会死。”木倾城说道。

徐长生面无表情，道：“他不能死，我还欠他的没说。”

“婉莹，婉清，你们告诉江湖人。燕十三已经死了。给他在这立个碑。”木倾城吩咐道。

“我会让你如愿，但你也得死。”木倾城说道。

“好，你来。”徐长生一点没有思考。

一柄长剑刺透他的心脏，和燕十三躺在马车里，没有一丝气息。

这片树林在多了两个坟墓，这些燕十三和阎王的名字。

江湖中也有许多人来到此地，并不相信燕十三会死。

但也不敢掘墓开棺，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个燕十三是谁，会不会找他们报仇，所以也只能将错就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