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晃而过的身影,棠小甜并没有在意。
到现在她还不明白,家里怎么会有那一封信,这明显是栽赃,不过显然这些人是不会听他们的辩白。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她们一家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就连小妹一个十岁的孩子也不可避免。
父母更是被严加审问,短短的一段时间,两人的身影都佝偻了不少。
她那爱美又精致的母亲,眼角都浮现了皱纹,整个人都萎靡下来。
她那儒雅而俊逸的父亲,也面如枯槁,双鬓白发隐隐可见。
今天是出事以来,他们第一次近距离相见。父亲和母亲两人相互搀扶着,他们除了精神不太好,脸上的神色还算平静。
小妹棠小可一近距离接触父母,马上就眼泪汪汪,想要抱住自己的父母哭。
只是她才刚有动作,就被人制止。
只能看着父母不停的掉眼泪,棠小甜和棠轩走到妹妹面前,将自家妹妹抱住轻声安抚。说道:“没事,姐姐和哥哥会保护你的。”
他们没有审出自己想要的结果,加上棠父和棠母的朋友,在外面一直奔走,疏通关系。
关于他们一家的具体安排,也有了决定。
棠父棠母被安排在,夏国东北的黑省,那里最冷,按那些人的话说,坏分子就该去最艰苦的地方,接受劳动改造。
小妹还小就让跟着父母。要知道他们一家,一直生活在南方,这一去父母和妹妹怎么受得了。
本来棠小甜和棠轩,是让去西北下乡当知青。
一个喜欢棠小甜哥哥的同学来看她,跟她说了这件事。
这同学家里就是系统里工作的,也有一些权利,棠小甜就向她请求帮个小忙,同学看在棠小甜哥哥的面上,就同意跟自己父亲提一下,也为自己青葱岁月的爱恋,划下一个句号。
同学的父亲为了女儿,再加上这事对于他来说又不难,就是一句话的事,也就同意将棠小甜和棠轩,安排下乡到棠父棠母下放的隔壁县当知青。
很快就到了,棠家一家去黑省的日子。
棠父和棠母带着棠小可,被人押着和其他几个,跟他们家有相同情况的几个人一起。
棠父棠母他们一行大人,一个包裹也没有拿,只有身上穿着的薄薄夏衣,再没其他,衣服上满是血痕,脖子上还挂着牌子,大家的神情悲痛,带着文人的傲骨,不发一言的走着。
只有和棠小可一样的小孩,手上还拿着一个小包裹,里面看样子也只是装了几件衣服,默默的跟着父母或亲人,一起安静的向火车走去。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们不敢哭和闹,明白怎么样子,让自己少受点苦。
棠小甜和棠轩两姐弟在知青这边,远远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和妹妹,没有一点办法。
棠父和棠母也看见了俩姐弟,他们微微地摇摇头,让姐弟两个不要动。
上火车的时间很快到了,这时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传入棠小甜的耳中。
“棠小甜”小慧的声音传来,棠小甜停下了脚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看着小慧快步跑到自己跟前,棠小甜心里还有一点感动,她努力的扬起笑,让自己不至于太狼狈,轻声的说道:“小慧,谢谢你来送我,我很开心。”
小慧却态度漠然,她的神态嘲弄,语气很是不屑的说道:“棠小甜,你还真傻。”
棠小甜看着跟以前态度完全相反的小慧,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小慧看她还没有回过神的样子,神情很是得意的说道:“棠小甜,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我就开心,你家败了,你再也不是那个男生心目中的女神,以后你我的生活截然不同,我会在城里工作,你只能在乡下过脏乱差的生活。”
棠小甜看着她的样子,终于反应过来,家里面找到的那封信,应该是眼前的人放进去的吧!
她想要弄清楚,眼前的人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意见?
棠小甜紧紧的捏了一下手,再松开,慢慢的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她的身体都有一点微微的颤抖,她不明白自己同小慧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她非要这样害自己家?
棠小甜的声音有点儿破碎的问着,眼前的小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从一上高中,就分到一个班,一直玩的很好。”
小慧听着棠小甜的问话,呵呵的笑了,她的神情都有一点扭曲的说道:“好朋友,那是你以为的。凭什么我们都是女孩子,你每年、甚至每个月,你母亲都给你做新衣服,还有零花钱给你。而我在家有做不完的活,就连上学,都是我自己攒的钱。”
棠小甜有点儿不可置信,就因为这个原因,她就要这样害自己家。
听着眼前人的控诉,她的心绪竟然神奇的慢慢平复了下来。
跟心理有病的人没什么好讲的。她语气平静的,就像看着陌生人一样,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要陷害我家。”
小慧听着棠小甜的问话,语气更是愤恨的道:“只是这样,当然不足以让我干这件事情。可是为什么我喜欢的男孩子,看都不看我一眼?他的高中时光,整个心神都在你的身上。”
棠小甜有点儿不置可否?
两年高中,她并没有发现有哪一个男孩子喜欢自己。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眼前人的质问,并没有回答她的任何问题。
小慧也没有要她回答,又自顾自的发泄道:“刚好,有人找到我,我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你看,这不你家就败了,就这个样子,你拿什么和我比?你以后就是那地上的泥,和我就再也没有可比性,那个人答应我,高中一毕业我就有工作。”说完,小慧神态得意的离开了。
小慧离开后,棠小甜久久没有回过神。
棠轩担心姐姐将事情归咎到自己身上,走到姐姐身边,他开口说道:“姐,这跟你没关系,都是这些人心理有病。”
棠小甜对着弟弟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提着那少的可怜的行李,和弟弟一起安静的上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