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威哥,那新连长好像没发现咱们划水。”
“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除非他瞎,不然怎么可能看不见?”
“那他......”
“嗐,说白了就是打一巴掌给颗甜枣那套,我就不信他一个小破连长,还真敢把咱们哥几个怎么地!”
一行八人,正半走半跑,装模作样往前“跑”的工夫,远处忽然有辆卡车直接开了过来。
汪!汪汪!
犬吠声离得老远,就传进了几个人的耳朵里。
一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每个人的心底,都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不会玩得这么大吧!”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八人组里智商最高的廖震:“他敢放狗?”
咣当!
车门落下,铁笼打开。
只见足足三十条凶悍、强壮的军犬,在训导员的牵引下,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三排。
不知何时,李雷的手里,已经多出一只大喇叭。
“正常人跑步,每秒七到八米左右。现在听我口令,军犬分三组轮换,每秒五米,匀速追击。”
说到这儿,李雷远远的指了指八人组:“追到人,直接放绳。出了事,我担着。”
“是!”×n
眼见十名训导员,牵着十条军犬,真就这么追了上来,八大奇葩,个个目眦欲裂。
事实证明,李雷真敢放狗!
放绳,这两个字,可以直接理解为:放狗咬人!
受过专业训练的军犬,咬人绝不松口!
汪汪汪!
阵阵犬吠中,八个人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脚上,究竟有没有穿鞋,个个都是疯了一样撒丫子往前跑。
人,或许还会讲点道理。
犬......
它绝对不会讲人情!
眼看着这八大奇葩,总算有了那么点“跑步”的模样,李雷摩挲着满是唏嘘胡茬的下巴,略感欣慰的点了点头:“体格确实不错,三十公里,小意思。”
“......”
听到这阵自言自语,李雷身后站了很久的二、三排长,两人默默对视一眼,都是一阵胆战心惊。
平心而论,在那八个家伙手底下没少吃苦头,如今看到这帮人被训成这副德性,他们俩也确实是心里暗爽不已。
可是......
“连长,这么玩......不会出事吧?”
“这三十公里跑下来,恐怕......他们的脚底板,都会跑烂吧。”
扭头看了二、三排长一眼,李雷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密封袋,里面装着作用未知的褐色粉末。
“你们不提,我都差点忘了,去准备八盆热水到食堂,每盆水里放五克。”
“连长,这是......”
“别瞎打听。”
李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办。”
“是!”
有些时候,有些事,只要做下去,就会形成本能——只要没时间去思考!
比如:现在!
十只军犬在后面哼哧哼哧的匀速追击,八个人狼狈不堪的闷头往前跑,不知不觉中,军犬已经换到了第三组,而这八大奇葩,也跑完了四圈半。
每个人都很累,而除了身体上的疲惫,更致命的是,他们的脚,都很疼!
“威......威哥,我快跑不动了,你......你说,那帮**,真敢放狗吗?”
“我就不信,我要是真被咬死,那个一杠三他能顶得住!”
“陈晨,你不是医学世家,会玩毒吗?赶紧的,把狗给我毒翻。”
“咱们谁不是背心裤衩,连药都没带,我毒个屁!”
“都别哔哔了,跑吧!”
这八个人,奇葩归奇葩,纨绔归纨绔,尽管几个人身上,有着各自不同的缺点,说他们是害虫也不为过,但他们里面,没有一个人是笨蛋。
所有人都很清楚,他们就算加起来,也搞不过这位在他们看来,头不是一般铁的新连长。
除了受着,还能怎样?
现在只是跑步而已,鬼知道靠小聪明混过这关以后,还有什么新的损招......
军营,自然有军营的规矩。
下午两点吃饭,这很不符合食堂的相关规定。
但是没办法,谁让八位奇葩,到了这个时间,才刚跑完呢?
走进食堂的那一刻,林俊威等八人,全部都是光着脚的。
原本,他已经从严子豪那里抢到了一只鞋,可穿着一只鞋跑起来后,他才发现,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
一只鞋,还不如**,跑起来反倒更慢——尤其是在身后有恶犬追击的情况下!
不只是林俊威,剩下的袁峰、严子豪、蔡荣锐、陈晨、郑琛、严东楷等人,或许并非所有人都是从小娇生惯养,但哪个不是家境优渥,谁吃过光脚跑步这种苦,受过这种委屈?
看着自己这双饱经摧残,划出不知多少条血口子,连走路都留下一个个血脚印的双脚,如今这八位“新兵”的心里,个个都憋着一股狠劲儿。
如果不是打不过,如果杀人不犯法,他们肯定一拥而上,先把这个新连长给干掉!
这帮人看自己是什么眼神,李雷当然再清楚不过。
但他却压根就没当回事,因为在多年以前,他也是一路这么走过来的。
“都很有干劲嘛,我总算从你们身上,看出了那么一点点精气神。都饿了吧,坐!”
李雷一挥手,八个人刚坐下,可他们等来的,却是由二、三排长推着小车,送过来的八盆洗脚水。
这是什么情况?
到食堂不吃饭,先洗脚?
啪!
实在忍无可忍,林俊威第一个拍桌子:“到底有完没完,你还想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
“就是,看看我这脚都成什么样了,现在你让我泡脚,是嫌我血流的还不够多吗?”
“你想疼死我啊!”
“哥几个,等会儿......”
当二、三排长两人,拿出那只密封袋,用标准的五克小勺,每盆一勺粉末倒进去,看到那水迅速变成一片褐色,陈晨猛的眉梢一挑,有些狐疑的闻了闻。
“这......好像是疗伤的药浴?”
出身医学世家,这些东西,本就是陈晨从小耳濡目染。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盆褐色的药水,他没来由的生出一种诡异的、似是而非的熟悉感。
就好像,他曾经接触过类似的东西,可偏偏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曾接触过。
“他会这么好心?”
“老陈,你看仔细点!”
“要不......你先牺牲一下,给哥几个试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