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房间内,顾栖迟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面色潮红,喘着粗气。
她面前的男人,依旧是下午见到的那般矜贵淡漠。
强烈的对比,让顾栖迟莫名觉得有些耻辱。
前世她什么时候在这个狗男人面前,有过这样的姿态?
不服输的劲儿,促使顾栖迟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
正要站定的时候脚下一软,整个人再次朝前栽去,而那傅行洲就在前方——
“砰——!”
男人直接后退一步,冷眼看着顾栖迟重重摔在地上,声音冰冷入骨:“门在那边,滚。”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浴室走去。
只是下一瞬,暴躁而熟悉的语调几乎穿透他的耳膜,让他蓦然怔住。
“傅行洲!你过分了吧,伸手扶一下能让你掉块肉么?”
“狗男人,诅咒你这辈子娶不到老婆孤独终老!”
这一下摔得不轻,疼的顾栖迟都忘了一件事。
现在的她,可不是顾栖迟!
那边,傅行洲快步而来,俊美如神抵的面容,染上几欲毁天灭地的冷戾嗜血,目光阴鸷的落在疼得回不过神的顾栖迟身上。
“江映月,你从哪儿学的这些话?!”
闻言,顾栖迟心中一惊。
靠!
她怼傅行洲怼出了条件反射!
顾栖迟快速想了一番,愣是硬气道:“什么从哪学的,我就是看你不爽!”
“ 我一个女孩子都快摔了,你都不知道扶一下,不就是注孤生,注定没人要吗?”
但傅行洲没这么好糊弄。
方才那一声“傅行洲”,和从前顾栖迟生气的时候叫他,一模一样。
就连尾音,都带着顾栖迟从前的娇俏。
这绝不是向来怯懦的江映月会做的事!
他冷冷盯着这张气愤的小脸,半晌后,唇边忽然扯出一丝讽意。
“我不管你是从哪学了顾栖迟的语调神态,劝你适可而止。”
“否则,明天躺进棺材里的,或许就是你。”
话落,他顿了顿,目光随即化作寒冰,厌恶道:“还有,我傅家不会要一个不检点的女人进门,不想死就赶紧滚。”
等等,进傅家的门?
被嘲讽懵了的顾栖迟倏然一惊,脑子里迅速找到一块信息——
江映月目前是傅家大房嫡子的未婚妻,也就是说,傅行洲现在是她未婚夫的小叔叔?!
再联想那句警告,顾栖迟脸黑了。
敢情傅行洲以为她*小叔叔来了。
身子的燥热如浪潮滚来,她咬咬牙,努力装出温顺模样。
“傅行......啊呸,傅先生,我并非有意闯进你的房间,而是我被人*。”
“不得已之下才从阳台爬过来躲避坏人,借浴室降降火。”
见傅行洲依旧无动于衷,顾栖迟再下一剂猛药。
“就如你所说,傅家不会要一个不检点的女人,如果我闹出什么绯闻,对傅家也不好吧。”
闻言,傅行洲冷漠地扫了她几眼,最终让了一步,冰冷道:“十分钟。”
眼见药效越来越厉害,身子也酸软的厉害,顾栖迟一进浴室就跌在了地上。
傅行洲亦站在门边,见人歪在地上神志不清时,眼底闪过一丝厌烦,纡尊降贵地替她打开淋浴头。
冰冷刺骨的凉水倾泻而下,浇在顾栖迟的身上,让她原本燥热的身体舒服了一点。
她嘤咛一声,脑袋却因为这凉水变得更加昏沉。
顾栖迟美眸半睁,看着傅行洲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模模糊糊。
脑子里浮现出乱葬岗时的画面,莫名有了一股力气,猛地站起来拽住了男人的衣领。
八爪鱼似的缠了上去,开始不自觉嘟嚷着。
“说实话,你真的很讨厌,但是......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收尸,体面送走从前的顾栖迟。
前世她和傅行洲从小认识,傅家和顾家是世交,但他们从小就不对头,也是习惯了各种比较。
小到成绩,大到后来在商业上的各种较劲。
只是没想到,她死在乱葬岗,前世那些所谓好友家人,没有一个人来替她收尸。
到头来她身边留下的,竟然只有这个死对头。
而拥着她的男人,长眉皱得紧紧的,目光却愈发阴沉。
第二天一早,顾栖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酒店房间内。
她先是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床上好半晌,才逐渐将自己的理智和思绪找回来。
昨晚她发现自己中药之后,从窗户里爬出来,没想到隔壁竟然是傅行洲的房间。
至于后来的事情,她已经不太记得了。
不过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骂了傅行洲来着......
这么想着,顾栖迟忽然有些心虚。
那个冷漠的男人,该不会秋后算账吧?!
想到这里,顾栖迟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成了酒店的睡衣,没有办法穿出去,也没找到自己的衣服。
好在旁边还有一件男士西装,看起来像是傅行洲的。
顾栖迟急匆匆抓起来套在自己身上,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赶紧溜之大吉。
等到傅行洲回来的时候,房间早就空空如也,自己的外套也不翼而飞了。
......
循着原主的记忆,顾栖迟回到了江家。
接下来的葬礼,也没有他们这些“外人”什么事情了。
而且自己参加自己的葬礼,怎么想都有些诡异。
回到江家,顾栖迟打开门进去,发现房子空荡荡的,似乎没人在家。
原主的房间在二楼,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上楼去了。
刚到二楼,她就看见了不远处没关紧的房门内,正在卿卿我我,搂在一起的两人!
正是她的未婚夫傅南轩,和她的好妹妹江映雪!
顾栖迟声音冷冽,一把将门推开:“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