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精神疾病。
简单来说,就是人类的头脑不受控制,出现不同于常人的思维,甚至是幻觉。
这种思维大部分是有害的,这也是为什么被定义为疾病的原因。
它与其他疾病不同,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最重要的不同则在于,对于你是否罹患精神疾病这件事,只有医生给出的诊断意见才具备效力。
也就是说,一旦医生给你打上精神病人的标签,哪怕是正常人,你也只能被关进来。
豪华的0号病人专属套间内,王从光在床上静静打坐,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门啪嗒一声开了起来。
王从光好奇看去。
只见一个娇小的女孩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你是谁?平时送饭不都是从门下的小窗送进来吗?”
王从光好奇问道。
按道理来说,自己没穿拘束衣,又是0号病人,院方应该很小心房间的开关次数。
那身材娇小的女孩将食物放在桌上,便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说道:
“我叫花,是病院里的末位病人,1024号。”
说着,她就从桌子上拿起香烟,自顾自地点了一根。
王从光没有抽烟的习惯,只是偶尔有人抽,他会跟一根。
嘴里吐着烟,花不屑说道:
“也就0号病人有抽烟特权了,这么久不抽可把我憋坏了。”
“你在骗我吧?怎么可能会有人的名字叫花?而且你也是病人的话,为什么他们会让你自由走动?”
王从光不信地说道。
见他没烟,花将烟和火机随手一丢,扔到床上,那反客为主的模样,颇有点社会气息。
随后,她打开电视,看起电视剧,一边说道:
“我就叫花,病历上写着。我有权限,只要晚上乖乖在自己房间睡觉,就不会被限制行动。”
“真羡慕啊,我也希望自己能不被限制行动。”
王从光突然摆烂地往床上一躺,无奈说道。
没想到花却说道:
“你可不是唯一一个被关进来的正常人。”
王从光侧过头去,看着她,笑着说道:
“有意思,一般精神病人都说自己是正常人。”
闻言,花白了他一眼,说道:
“你我是不是正常人你我自己心里都清楚,在这个地方,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正常人,另一种是攻击性极强,一天24小时绑在拘束衣里的精神病人。”
王从光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
花看了一会电视剧,问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的祝福是什么?”
“没有人祝福我。”
王从光无奈说道,脸上却还是挂着微笑,补充道:
“我的家人可能还不知道我来这边了。我家是标准的底层家庭模式,为了根,老一辈守着祖屋,为了生计,父母去了外地打工,为了学业,我又去了和父母不同的城市,一年估计就过年能见面,忙起来甚至好几年不见面。”
花继续一脸不屑,说道:
“我的父亲是苏杭一个大企业的高管,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一个人一年能在苏州挣一套房,然后呢?家里三套市区的房子,两套是在景区边缘,可他一年就没待过几个晚上。”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了起来,两人都沉默不语,生怕变成家庭环境交流大会。
“你说你是正常人,家境又如此优越,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王从光尴尬问道,甚至不敢去看花的眼神。
花没有回答,仿佛回忆起了伤心事,将衣服从肩膀拉下。
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从她的肩膀落下,将一片雪白扯开了一道口子。
王从光并不专注于美色,惊讶问道:
“怎么回事?”
“我父亲砍的,有一次过年回老家,他大半夜杀羊,砍着砍着就拿着一把斧头冲进来了,还好家里的人拦地快。”
花无所谓地将衣服拉起来说道,随后又点了根烟。
王从光想问为什么,但是把话憋住了。
他能猜到,花进来很大概率是因为这个事情。
“你知道吗?我虽然是个正常人,但是进来了却一点都不想出去,这里可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花好似没注意到气氛变得尴尬,开朗地笑着说道。
王从光闻言,来了兴趣,问道:
“哦?详细和我说说?”
“在这里有三条准则:一是不要和强壮但是没绑着拘束衣的人说话,二是不要和瘦弱但穿着拘束衣的人接触,最后一条,就是不要信故弄玄虚之人给出的信息。”
花说着,随后抛出一个问题给王从光:
“你不是第一个来这里的病人,我也不是最后一个来这里的病人,那你知道,为什么你是0号病人,而我是末尾者,1024号吗?”
王从光烟瘾突然起来了,坐到花的旁边,拿了根烟点了起来,说道:
“这个我问过院长了,他说我的到来会使这个地方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所以将我称为0号病人。”
“哼哼。”
花冷笑两声,说道:
“那你可要小心我喽~说不定我被安排成1024号病人,是因为我能终结你带来的新阶段。”
“一切都有它的道理。”
王从光淡淡说道。
奇怪的是,一向温顺的他,心底却产生了一丝仇恨,堵得他心慌。
“早饭早点吃了吧,不然要凉了,我也该去进行下一个工作了。”
花说着,就要离开房间,走之前还不忘拿几根烟。
王从光闻言,看向桌子。
那是一碗紫薯粥,配上两个雪白的包子和一个荷包蛋。
“应该没人给我交住院费吧?这早餐倒是有模有样。”
王从光无奈地说着,开始吃起了早餐。
殊不知,在他门外,4个白褂医生正蓄势待发。
果然,吃完早饭没一会,王从光便发觉头晕晕沉沉的。
以为是早饭吃太多,头脑发胀,王从光起身就要上床。
没想到此时门再次被打开,在门口蹲伏的医生直接冲了进来!
他转身一看,刚要开口询问,却是眼前一黑,倒在了床上。
呼呼气流疯狂地在脸上刮着。
王从光睁眼一看,自己竟然正从高空落下,天井精神病院的圆筒形建筑在自己眼中就是一个白色的句号。
正欲张嘴狂喊,却是全身发软,动弹不得。
惊心动魄十几分钟,王从光眼看就要落在那屋顶。
身形先是一顿,没想到他又是继续下落。
最后,周围的气流消失。
他睁眼一看,自己安稳踩在病院一楼大厅正中间,好似他从未下落过。
“怎么回事?”
他疑惑说道,抬头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是吓了一跳:
只见天井精神病院中空的圆柱形建筑顶端,趴着一只巨型章鱼!
那满是尖刺的粉色口器在透明玻璃天窗外面来回伸缩,甚是瘆人。
“我抓到你了!”
只听得雄厚的声音响起,玻璃天窗应声而碎。
王从光急忙低头,伸手去挡那玻璃渣。
再抬头,与一个满身血污的光溜男子四目相对。
王从光一动不敢动,只是顺着**的男子往后看去。
那男子上半身浑身血污,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胸部往下则被粉白的肉柱包围,再往后看去,那肉柱竟是从那巨型章鱼的口器之中伸出。
男子伸出手,缓缓地点在王从光的额头上。
王从光哪里见过这恐怖景象,直接双腿一软,往地上躺去。
男子见状,疑惑地看着王从光,表情很是提防。
过了一会,王从光却是没有动静。
男子将手掌张开,对准王从光。
点点粉尘,犹如微缩星辰一样,落在王从光的身上。
“休要亵渎!”
突然,一声尖锐女声响起。
不是从王从光体内传出,而是从周围传来。
男子吓了一跳,四周观望。
过一会,他却是心满意足地笑了。
只见男子慢慢缩回肉柱内,肉柱也慢慢收回到巨型章鱼的口器之中。
犹如夜空现白昼。
那章鱼化作点点星辰,凭空消失在空气之中。
周围的建筑慢慢化为黑水,流到王从光身边,将他包裹其中。
迷糊之中,王从光只听到有人问了自己一句:
“你相信神明吗?”
王从光慢慢睁开眼,问了周围人一句:
“嗯?你说什么?”
他这才发现,刚刚的一切都是梦。
自己现在真躺在手术台上,手脚被捆,无影灯晃着眼睛。
待偏头一看,五六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惊讶地看着自己,其中一个手中举着明晃晃的手术刀。
手术台上的人和手术台旁边的人都沉默了,错愕地看着对方。
恐惧率先占据了王从光的内心,他急忙奋力挣扎。
手脚上的束缚带被他扯地哐当乱响,手腕脚腕处也出现了不少血痕。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他歇斯底里地喊着,身体止不住上抬。
但束缚带很快就将他的身体扯下去了。
所有医生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一个广播的声音响起:
“给他打上镇定剂,这次手术必须完成!”
王从光突然痛苦地用力仰起头,他的双眼被黑色墨汁填充,变成了一片黑。
“啊~”
他突然松了一口气,躺回手术台。
只见他恢复了冷静的语气,自信说道:
“没事,不用打镇定剂。你们想对我干嘛就对我干嘛吧~不过我向你们保证,在我身上动的每一下刀子,我都会十倍返还到与这件事相关的所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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