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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

这晚冷的出奇,顾曦月拖着沉重步伐,颤着身体迈出这道门坎。

抬起头,站在原地,恍如隔世般久久不曾动弹。

视线掠过外边的天,夜幕之下,仅有的几颗孤星挂在天际上,显得清冷异常。

好像是在同她说,你终于解脱了。

是啊,时隔三年,终于踏出了这道铁门。

”好久不见。”

阴冷沉凛的男声,带着点哑传来。

顾曦月浑身一僵。

这道熟悉又恐怖的男声,像是恶魔的诅咒,牢牢映入了她骨血,成为她这三年来的噩梦!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上,开了一扇车窗,露出了男人半边隐藏在阴影里的脸庞。

他单手轻缓地搭在一侧,微曲的中指敲击在车门上。

“笃…笃…”

在夜里仿佛致命修罗的召唤!

是傅景庭!

顾曦月掉头就跑!

“追。”

薄唇吐出阴沉的一个字,从另外一辆车里迅速下来好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动作狠戾。

“站住!”

瞬间功夫,顾曦月被几个男人带到了黑色车前,摁跪在地上!

“啧。”傅景庭嗤笑,漫不经心抖了抖指尖,“接着跑啊。”

他低笑,狂妄又狰狞:“怕我?”

顾曦月浑身颤抖。

控制不住的。

她怕他,当然怕。

三年前这个男人有多恨她,不惜将她送入监狱百般折磨,她丝毫没忘记。

他当年就想要她去死。

谁知她命大,没死在监狱。

“你……你要,要做什么?”顾曦月抖着唇,呼吸发紧。

她的身体抖得像筛糠,被几个保镖摁着时,显得那么的娇小,莫名地引人怜惜。

傅景庭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下,双眸看着顾曦月,冷酷如冰。

阴冷的气息压抑感十足。

顾曦月不敢对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终于丢了烟蒂咬牙切齿,“你弟弟顾凯开车撞断小婉的腿使她流产后,逃逸了……”

“什么?”

顾曦月打了个冷颤!

弟弟活着?还撞了程婉?

傅景庭眯起眼,里面淌着浓浓的恨,“所以,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话音落下。

顾曦月大惊失色!

以傅景庭的性格,顾凯一定凶多吉少!

她哆嗦着,往常恬静柔和的脸上挂着恐慌,纤细柔弱的身躯似蒲柳般瑟瑟,小声结巴道:

“查清楚了吗?景……景庭,可能是误会,小凯他不会的……”

“啊……”

一只大手紧紧捏上顾曦月白皙的下巴,她吃疼的惊呼一声。

傅景庭启唇,冷漠且残忍:“误会?顾曦月,你在质疑我?”

程婉真残了?

顾曦月内心瞬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想说那个女人做了那么多坏事,残了也是罪有应得!

可她清楚,即使三年已过,傅景庭依然不会信自己!不会!

所以这一刻,心底只有麻木,她明白在傅景庭心里,程婉的腿怎么能是她的命偿还得了的?

可她不能死,爸爸和弟弟还身负冤屈,她不能!

顾曦月瑟瑟发抖,周遭压迫的气息令她忍不住地结巴,几次三番张口,却都无法吐露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想怎么样?”她道。

傅景庭微抬下颚。

后头的保镖明白意思,将顾曦月控制住,摁着她的脑袋,让她无法动弹。

傅景庭犀利而深沉的目光略过她那双修长的腿,脸上泛起狠戾。

见状,顾曦月脸色瞬息惨白如纸!

她立即摇头,杏眼水雾升起,开始费力挣扎着,想要逃脱这些人的掌控:“不,不……”

挣扎幅度过大。

啪!

保镖不耐烦了,一巴掌狠狠甩到她的脸上:“老实一点!”

顾曦月被打得耳畔嗡鸣,骤然脱力后,径自摔倒在地!

她身板娇小,哪里是这些五大三粗的保镖的对手,半边脸上红肿异常,嘴唇边上开裂,丝丝鲜血顺着嘴角淌下。

疼得她颤抖地更明显了。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傅景庭的轻嗤声。

紧接着车门打开。

男人一双锃亮的皮鞋映入眼帘,他居高临下,盯着她的目光,似是在瞧着什么肮脏的蝼蚁。

傅景庭慢条斯理,矜贵地,在她面前修长的指伸出,一把抓住她的下颚,慢条斯理,“顾曦月。”

他的指腹擦过她红肿的脸颊,一点一点,移动,在她淌血的嘴角停顿。

手法温柔。

一块锦帕仔细擦过她的唇角,将血迹拭去。

傅景庭神色冰冷,无视她此刻抖得不成样子的模样,凑过去薄唇附在她的耳畔。

“疼不疼?”

他故作关心,毫无温度。

顾曦月只剩害怕。

他轻言细语,慢慢敲定:“你不说话,那我来告诉你怎么做?”

顾曦月默默摇头。

“你弟弟跑了。”男人叹息,“我不找你找谁啊。”

顾曦月哆嗦着,性格使然,她根本不敢反抗,双眸眨巴两下,泪水便顺着流下来。

她无声地哭泣着。

傅景庭如渊的眼睛里浮现一抹嫌恶,转瞬即逝。

他举起帕子,替她擦着眼泪,声音依旧很冷:“别哭,嗯?”

顾曦月哭得更凶。

眼泪控制不住地,越来越多。

傅景庭耐心不够,他将人狠狠一把丢开!

“啊!”

顾曦月倒在地上,手臂擦破了皮。

新的血迹又冒了出来。

傅景庭擦拭着自己的指尖,嫌恶极了,但出声时依旧矜贵优雅,“给你脸就乖乖接着,别不识抬举。”

她本想反抗,可她胆小,在这阴晴不定的男人面前,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做。

她从小性格温顺,脾气好,平时和人说话都尽量小声。

在嫁给傅景庭之前她一直就是所有人眼中的乖孩子,也从不知道这世间的人心险恶。

譬如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些,她绝对选择不去认识他。

顾曦月默默哭着,害怕到极点,哽咽着断断续续道:“景庭……好歹我们夫妻一场……”

“求你……”

今年的冬天是真的冷。

这天的夜晚,比往常更要暗上几分。

男人身影修长眯起眼,嘴角上扬:“从今往后乖乖听话,看在以前份上,可以考虑留下你性命。”

“不过这辈子,你哪都不许去,只能伺候小婉……”

光死,怎么行?

她的眼泪滴落在地上几近成冰,“只要,只要你肯放了顾凯……”

“真晦气。”他蹙眉。

保镖见状后,伸出手一把推在顾曦月的身上呵斥:“哭什么哭?”

猝不及防,顾曦月受到冲力,身子一歪,脑袋磕到了地上。

很快她原本白皙光滑的额头上,出现红肿。

傅景庭瞥她一眼。

什么都没说,转身上车。

临走时,车窗下落一些,露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声如来时那般阴沉,却又矜贵:“记住,你没资格讨价还价,只有赎罪。”

“别妄想逃跑,你坐过牢,有案底。”

“江城我做主,出了江城,我也能手眼通天。”

他将之前的帕子随意丢在地上,语气冷地不像话,可又给人带来一种他在关怀的错觉:“听话,嗯?”

顾曦月趴在地上,颤抖。

车辆启动,疾驰而过。

轮胎碾在一处水坑,污水毫不留情的,全部都溅到她的身上。

湿透。

顾曦月更冷了。

偌大的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弱小地如同一叶千疮百孔的扁舟无处可依,稍微一点浪花,都能将她击倒。

“愣着干嘛?”保镖呵斥。

顾曦月这才后知后觉,从地上爬起来,被拽上一辆黑色车子。

车门嘎然关上,车窗外月色下的那扇铁门渐远,她轻轻闭眼,靠在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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