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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星城不动声色,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站着,目光慢慢落在了余婠婠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淡绯红的唇角若有似无地笑。

“前几天在酒会上遇见了霍大公子,觉得投缘,成了朋友,”秦星城说着,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语气还是那样平静没有情绪,

“霍公子告诉我,他的太太是国内优秀的心理医生,所以今天我想来请她帮我看一个故人。”

“这……”霍母听到秦星城的话滴水不漏,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空气中沉默持续,秦星城笑了笑,温和客气,“霍公子,可以把你太太的宝贵时间借给我一天吗?”

只见霍远洋此时脸色已经非常难看,手在身后捏紧,手背上青筋一根根爆出,

他根本就不认识秦星城,当然也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告诉他自己的老婆是顶尖的心理医生。

所以,今天早上他之所以会上门来找余婠婠,原因只有一个——

她给他戴了绿帽子!

但即便愤怒,对面也不是他可以轻易招惹的人,霍远洋只能强压着脾气,“秦先生哪里的话,如果能帮到秦先生,那也是我们霍家的荣幸。”

“那就多谢霍公子大方。”

秦星城说着,眼睛继续看向余婠婠,“霍公子如果有空,可以跟我们一起来。”

听到他这么说,霍远洋脸色又沉了沉,深吸一口气,“不用了,今天我还有会,下次再登门拜访,”他下颌紧紧绷着,随即转身看着背后同样脸色不好看的余婠婠,语气里就像藏了刀子,

“去了好好看病,不要辜负秦先生的信任!”

余婠婠抿唇,“知道了。”

然后,从椅子上把自己的包拿起来,抬脚上前准备离开。

……

黑色齐柏林。

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遣走了,天空微雨,挡风玻璃上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水珠。

车内,男人平静地开着车,女人僵硬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寂静无声。

秦星城在开车时带了无框的透明眼镜,余婠婠在倒车镜里悄悄地看过去,只觉得他整个人冷冽的气质都变得斯文了起来,是一种让女人无法抗拒成熟的诱惑。

“看够了么?”

余婠婠,“……”

她连忙慌张的收回视线,掐着安全带的手紧了紧,没再说话。

就这样沉静了一路,车子最后停在机场露天的停车场里。

就在余婠婠解安全带准备下车的时候,这才发现车门一直是锁着的。

“秦先生。”她平淡的开口。

“还早。”

现在才刚刚八点,像这种一线城市国际航班出关拿行李,怎么说也要半个小时。

余婠婠缩回了开门的手,后背向后靠在椅背上,安静的看着前方。

“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

她当然明白这个男人是有话要说。

“当年你去了哪里。”

男人开头就是这样一句,直接锐利,伴随的,还有车窗降下来机械的声音。

车门打开,原本有些窒闷的空间,一下就涌进来秋天的凉气,余婠婠肺里一刺,有些吞吐的开口,

“我……去了乡下。”

那时候秦星城满世界地毯式地搜,各大医院没有人敢给她堕胎,最后就只能偷偷去了乡下的一家诊所。

话音落下,她只觉得原本死寂的车内又静了几分,凉沁的秋风吹了进来,几滴冰凉的雨丝同样飘在她的脸颊上。

空气里静的能听见一根针掉下的声音,“啪”的一声,男人点燃了一根香烟,弥漫开烟草的味道,很快就掩盖了雨后清新的气息,

“继续。”

“然后……”余婠婠看着前方的人来人往,不知过了多久,轻描淡写的说,

“然后,我去了别的城市,再接下来,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她只用简短的一句话概括。其中曲折还有血淋淋的一切,都涵盖在了这一句话里面,

秦星城深吸一口烟,却没有再问下去。拿着烟的手搭在了车窗上,视线也随着瞟向了窗外,

就那样执意拿掉他的孩子,然后又销声匿迹了七年是么。

他忿恨,不只是为了她打掉了他的孩子,更是因为长达七年的不辞而别,

于她,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离别,于他,却是暗无天日的等待。

“到底为什么,余婠婠,”他看着她,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喉咙深处里逼出,“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而我给不起的?你非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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