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中三年。
苏浩深刻体会到,只有父母亲人才会坚定站在自己身后。
无论再苦再累,父母只希望自己过的更好。
那份深深的愧疚感,跟眼前破旧屋内的残败,跟陈元峰的咄咄逼人,季家的见利薄情,相互冲撞在一起。
苏浩下定决心,从这一刻起他绝不允许父母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握紧拳头,沉声道:“妈,事情都已经过去,不要再去想,我保证以后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此时没人知道,跟三年前刚入狱想比,他已不是曾经那个任人欺凌的苏浩。
有些账,迟早都是要收回来的!
就在这时。
砰。
破败的木门被人狠狠踹开。
震耳欲聋的闷响声,伴随着粗狂怒骂:“死婆娘!别以为你藏在家里,老子就拿你没办法,赶快滚出来!”
只见一名魁梧大汉带着是三名手下冲了进来。
屋子愈发显得狭窄,气氛也变得压抑急促。
刘桂兰听到这熟悉声音,顿时被吓地脸色发白,下意识将苏浩护在了身后。
“妈,这些人是谁?”
苏浩眉头紧锁。
刘桂兰压低声音,急促道,“浩儿跟你没关系,你赶快离开这里,他们全都是冲着我来的。”
说罢便将苏浩推向外面。
魁梧大汉扫视了一眼苏浩,撇嘴道:“还愣着的干什么,没你的事还不赶快滚蛋!”
“死婆娘,这个月的钱准备好了吗?”
“都已经拖了两个月了,要是这个月再拿不出来,后果就不用我来说了吧?”
魁梧壮汉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刘桂兰,摇着手中木棍。
三名手下不是拎着木棍,就是提着油漆桶。
被轰出门外的苏浩一眼就看出了是怎么回事。
“知道知道。”
只见刘桂兰弯腰赔着笑脸,连忙从抽屉中取出一个铁盒。
打开,里面零零散散放着一厚沓纸钞。
“虎哥,钱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刘桂兰将纸钞全部拿了出来。
周围被动静吸引而来的街坊邻居,看到这一幕,脸颊上挂满不忿。
“是苏老头他家,这帮人又跑来收债了...”
“真是太过分了,老两口这把岁数还要出去洗碗搬砖。”
“哎,还不是为了他们那个儿子?”
街坊邻居间说什么的都有,叹气声不绝于耳,投向刘桂兰的都是怜悯眼神,可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这些混混可都不好惹。
尤其是带头被称作虎哥的魁梧大汉,在这一片早已臭名昭著,前段时间听说有个烂赌鬼,就是被他活生生给打死于乱棍之下。
“就这点钱?”
就在这时,一道暴怒声传来。
虎哥一把抓过那沓零碎钞票,十块二十,少见有整张一百的,钞票还脏兮兮的,沾满泥泞跟水渍。
苏浩目光所至,心中一股酸意顿时上涌。
这些可都是血汗钱啊!
“死婆娘你是在耍老子!”
虎哥拿着手中钞票直接甩在刘桂兰脸上,指着鼻子骂道:
“老子念你这个老东西可怜,拖了两个月,可到现在还没凑齐,真当老子跟你开玩笑?”
“弟兄们,动手!”
三名混混拿着木棍逼向刘桂兰。
他们可不管老弱病残,只要还不上钱,亲妈来了都不好使。
“你们要干什么!”
这时,被推出门外的苏浩冲了进来。
刘桂兰惊呼,连忙推着苏浩:“你赶快离开这里,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快走!”
这帮混混什么样的畜生事情都做得出来。
刘桂兰泪眼婆娑,能看到儿子平安无恙从监狱里出来便已知足,就算今天这把老骨头交代在这里,也不想牵连上苏浩。
“快走啊!”
刘桂兰用尽全身力气,却压根推不动苏浩分毫。
浩儿?
苏浩!
虎哥似乎想到什么,猛然惊醒间,神情怪异地投向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你...你就是那个窝囊废?”
话音刚落,三名混混不由露出嘲笑声。
三年前,女友季伊婉不仅抛弃了苏浩,还跟陈元峰鬼混在一起,这件事情人尽皆知。
“没想到你个窝囊废今天竟然出狱了!”
虎哥嘴里发出调侃的啧啧声,继续道:“真是太巧了!今天你那个女友,正好要跟陈少爷举办结婚典礼,你这个被抛弃的废物前男友,难道就不想去看看?”
“哈哈哈哈!”
笑声不绝于耳。
苏浩闻言,脸色更冷。
“怎么,不信?就在市里的海德大酒店,请帖都不知道发出去多少,难道没通知你这个窝囊废吗?”虎爷调侃道。
听到这番话,刘桂兰被气地全身发抖。
同样作为女人的她,根本无法理解,苏浩为季伊婉坐牢,季伊婉最后竟然还嫁给了仇家......
然而,苏浩脸颊却好似止水,毫无任何情绪波澜。
从在法院被诬告的那刻,他便对季伊婉彻底死心。
他并没有感到半点惋惜,更多的是恨意。
“我跟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评论!”
苏浩眼神一凛,直视虎哥跟三名混混,冷冰冰地说道:“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立刻跪下地上给我母亲道个歉,刚才的事情就算了。”
不知为何,这番话中似蕴藏着浓厚杀机,令屋内温度骤降好几度。
混混们嘲笑声掐然而止,神情顿时怔住。
“你小子说什么?让我们跪下道歉?”
反应过来的虎哥,话音落下间,满是老茧拳锋便已挥舞出去。
那劲霸的拳头,不知多少人曾倒在地上。
苏浩虽然年轻,但那略显瘦弱的身板,根本招架不了这份老辣。
呼!
拳头落下!
惨叫声接踵而至,只不过却见到虎哥那健硕身体倒飞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
“你...你竟敢还手?弟兄们,给我弄死他!”
虎哥错愕地从地上爬起,眼神似鬣狗般狰狞,红光乍现间已掠过几抹疯狂。
三名混混已经扬起木棍。
“浩儿!”
就在这时,回过神的刘桂兰大惊失色,奋不顾身地上前阻拦:“浩儿千万使不得啊!你可刚刚从监狱出来,要是再打架的话...”
已经来不及了。
木棍卷携着劲风呼啸而至。
眼见就要落在苏浩身上,却好似突然被某种巨力所钳制,调转力道的方向回击而去。
动作实在是太快,周围街坊邻居再看时,那三名混混已经蜷缩在地,喉咙里发出痛苦哀嚎。
这...
这怎么可能!
“再说最后一遍,立刻跪下给我母亲道歉!”
苏浩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似地狱间鸣响钟声,忍不住地令人心头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