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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一场雨宣告了寒流正式入驻沪上,今天的天气也并未好多少。林久期看着天空排成一排的大雁发呆,直到助理在旁边轻声提醒才反应过来。

“林总监,对方的负责人快要到了。”

林久期点了点头,收拾好桌上文件整理好着装出了会议室的门准备迎接。

也不知道是大厦楼层过高还是对方公司的负责人动作缓慢,林久期莫名觉得时间格外漫长。“叮”电梯到达的声音让她迅速做出反应,嘴角扬起一抹优雅有度的微笑。只不过维持不到三秒,林久期一向冷静自持的精致面孔上出现了一丝破裂。

盛世的办公大厦坐向极好,男人迎光走出电梯,深艳的眉眼俊逸面容一如往前。林久期脑子片刻当机,但很快恢复如常。谢君泽迈开腿上前了一步,万年难得一见的扯出一个微笑:“久期,别来无恙。”

林久期食指轻扣着拇指,这是她紧张的下意识反应。抬眼后目光直直撞入那人的眼底,不知怎么的忽然之间竟看到从他眼中闪过一丝酸楚。但很快,理智的内心不断告知自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谢君泽向来都是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怎么可能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别来无恙,好久没见了。”林久期轻轻笑了笑,“两年左右了吧。”

“两年三个月零十六天。”

“……”

这是林久期今天第二次不太淡定,沉默了一会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今天MK时尚集团的负责人不会就是……不对啊,谢家向来是做酒店与房地产的,怎么会往传媒界伸手。就算有集团旗下有这么一个公司,也不用谢君泽出面谈合作吧。

谢君泽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抬起手腕扫了眼时间,轻描淡写地提醒道:“和贵公司约的时间已经过了三分钟。”

林久期盯着他腕上那块江诗丹顿,面上毫无波澜,“怠慢了,谢总这边请。”

那块江诗丹顿传承系列是三年前自己送他的生日礼物,精挑细选了一个多月。当年送给那人的时候他不屑一顾,后来便也没见过那块表的踪迹,没想到如今过了这么久居然被他带在手上。

林久期转身去拿合作协议书,心中飞快盘算了一番。今天这个局面估计都是被自己老板坑了,难怪啊难怪,她就说怎么今天那些设计部的人对她这个市场部的总监这么热情。难怪自己提出的假期要求明明有些无理老板还那么爽快答应,感情是看着自己往面前这个大坑里跳呢。暗暗咬了咬牙,如今箭在弦上不发也得发,林久期捏着一沓文件向谢君泽的方向走去。

会议室三面都是落地窗,谢君泽此刻坐在窗边的一方长条桌边。食指轻点着桌面,侧过头看着窗外,锋利的五官意外的柔和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久期目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自己送他的表,亲自来谈一个对于谢家来说不算大的合作,这些迹象结合在一起……林久期心中浮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该不会是谢家要破产了?

Jimmy choo的猫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谢君泽这才转过头来。合作协议放置在他面前,林久期微笑着坐到他的对面。

谢君泽看也没看桌上的合同,雪山万年如一日的神情让林久期有了稍稍地熟悉感。他极少有多余的面部表情,淡漠得有时候不像个普通人该有的样子。

“在盛世集团待得怎么样?”

“如你所见,还不错。”林久期小幅度地点了下头,“美式还是摩卡?”

“摩卡吧。”

林久期有些微微愣神,谢君泽向来都喝美式,摩卡则是自己一直青睐的,“这么久没见,谢总的口味有变化啊。”

谢君泽转了转手上的腕表,“投其所好而已。”

“OK。”林久期暗自掐了下自己掌心,这人这么久不见,把天聊死的本事可一点没减。“谢总准备进军传媒界了?现在新传媒的势头确实不错。”

“以前一直就有这个想法,现在我常驻上海办公,索性就地实现。毕竟是新传媒产业,前期发展挺重要的。”

林久期怎么听不出来这是谢君泽委婉地在告诉自己为什么亲自来盛世的原因,她扬眉笑了笑,将面前的文件夹翻开,“那么对于盛世和MY时尚集团的合作协议,主要是以下几款设计……”

谢君泽此人在商界里是出了名的大方,当然,严苛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对于盛世这么一个稍有名气的服装设计集团里面的服装设计师们来说可以算一个极难啃的骨头,风格和主题以及品质,样样都需最为卓绝。

“久期。”谢君泽捏了捏眉心,打断了她的话,“你不用……不用念了,你负责的项目我挺放心。”他其实是想说你不用这样客气,客气得……仿佛从前毫无关联。

林久期有些意外,“很少能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谢君泽家族世代经商,耳濡目染对合同文件这一块是极为认真仔细的。商人做久了,林久期都差点忘了谢君泽本身修的就是视觉与金融的双学位。甚至长达四年,伦敦大学艺术学院的展示橱窗里的季度最优设计作品,皆是出自这个人的笔下。

谢君泽随意地翻了翻桌上的文件,速度快的堪比一目二十行。

“还行。”男人合上文件,动作慵懒往身后的椅背上靠了靠。

林久期:“……”

“如果谢总满意,那就敲定了?”反正自己也不想和他多耗时间,早结束早好。

“你负责的项目,我挺放心的。”谢君泽挑了挑眉。

林久期神情不改,后续的合作是绝对轮不到她来负责的。先不说谢家这么大一个顾客怎么可能安排给她,而后自己的长假已经被关总批准,等自己休假回来,早就另有其人负责这个项目了。

“这样吧……”谢君泽轻抿了一口摩卡咖啡,“合作协议我拿回去细看,合同会在周末之前拟定,届时可以来MY签订,具体的细节在过程中在提,如何?”

“好的。”林久期一边点着头,一边站起身来,“期待与谢总新公司的第一次合作。”

谢君泽伸出手,“MY一样,期待和你的合作。”

双手交握,微凉的触感和记忆中的一样,谢君泽想。

林久期想要抽出自己手,却发现对面那人不肯放开。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林久期抬头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锋芒,“谢总。”

谢君泽放开了手,长腿一迈绕过会议桌来到她身边,“久期。”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那人身上特有的BVLGARI大吉岭茶的味道萦绕在周围。林久期心下一颤,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声音冷淡而又疏离,“还有什么工作上的事吗?谢总。”

特意将工作两个字着重提出,像谢君泽这样的人最懂话中含义的人应该适可而止。

然而谢君泽并不如她所愿,又靠近了半分,“晚上有《歌剧魅影》,一起去看?”

“谢总好意心领了,只不过我早就不看音乐剧了,有些东西如今不喜欢了很正常。”

谢君泽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待会一起吃个饭总可以吧?”

林久期闭了闭眼,无奈道:“谢总,我待会约了人,就不劳你破费了。”说罢,迅速地拎起自己的包,赶在谢君泽下一句话之前迅速说道:“天色也不早了,谢总,我送你出去。”

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平稳驶出了盛世集团的地下停车库,后座男人身上肃冽的气息四周迸开,司机小李目不斜视认真把着方向盘,平日里的巴赫音乐集此时是万万不敢放的。

谢君泽还在在意那句“有些东西如今不喜欢了很正常”和“待会约了人”,林久期变了太多,他不敢保证在这两年里那个人的心是否还如以往一般。

凌晨两点 修戈俱乐部

PUB闪烁的炫光下弥漫着浓重的烟酒味,在酒精和大麻的轮番刺激下,人群的情绪被掀起了**。男男女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起劲的蹦,肢体与肢体交错摩擦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充满了迷醉,一副极乐地狱般的景象。

VIP包厢的门猝不及防被推开,喻子弈眼疾手快地推开怀中的两位公主,再看到进来的人是谢君泽后又猛然松了一口气。

“哟,君泽,今儿个不是不来吗?”

沙发上的男女自动让开,谢君泽倒在喻子弈旁边的空位上。一手拧开衬衫上的两颗扣子,露出分明的锁骨,一手端起刚刚倒好的芝华士仰头灌了一大口。

“被人放鸽子了,没事做就来了。”

喻子弈弹了弹手中了烟灰,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心情不好?”

“明知故问。”谢君泽撑起身子,肩背展开些许,将白衬衣的肩线撑得笔直。

喻子弈讪讪地笑了一声,躲开旁边那人投过来的如刀锋般的眼神。

无奈旁边的视线过于冰冷,即使喻子弈即使和他相识这么多年也未能做到完全无视。

“你今天去盛世了?”喻子弈揉了揉眉心。

“你说呢?”谢君泽剑眉一拧,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已经空了的利口酒杯,“她倒是过得比我想象中好太多。”

喻子弈撇撇嘴,伸手抓了把自己额前的碎发,欲言又止道:“三个月前在巴黎时装周盛世新品发布会的时候遇到过久期一次,那时候还挺惊讶的……”

“喻子弈。”淡漠如霜雪地低沉嗓音打断了他,谢君泽明明是一副万年不变冷淡表情,但喻子弈还是感觉出来他沉于表面之下的怒意。

“既然三个月前你就见过她,为何不说?”

喻子弈深吸一口气,向来玩世不恭的微笑收起,“君泽,有这个必要吗?”

谢君泽眉眼阴沉下来,把玩着酒杯的手青筋凸起,然而他并未回答喻子弈的问题。

“我知道,这两年你是怎么满世界找她的。”喻子弈将手中香烟熄灭在酒杯当中,一字一句如一把利刃割开旁边那人心中比血液更加深沉的东西,“可两年之前你是怎么伤她的,我也最清楚不过。”

包厢中的人早已识趣地退离出去,偌大的房间只剩他们二人。谢君泽如同被捏住最为脆弱的脖颈,空气仿佛慢慢被摄取,平白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窒息感。喻子弈说的他没有办法反驳,因为都是真的。

以前的林久期将整颗真心双手递到谢君泽面前,他连看一眼的动作不屑于给。直到那人的爱意陷入泥泞,签下协议一去不回。

“你以为我没想过告诉你?老实说当时遇见久期的时候老子就替你委婉问过了,人家不想见你的态度比你想象中坚决多了。”喻子弈翻了个白眼,顿了顿又说:“她一口一个过得很好,我还能说什么。我说你能不能放过人家,多大一个人了。”

要他放过林久期?怎么可能!刚离婚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忘记那个人,可是有些东西早已深入骨髓,身边的一事一物都提醒着自己。

“子弈,是她不肯放过我。”

……

回忆似乎像是一个起了毛球的线团,揪住一个线头,故事都紧接着牵起手蹦了出来。

林久期在空旷的客厅中蜷缩着,她并没有开灯,漆黑的房间只有亮着的手机将她精致的脸映得有些苍白。

在她和谢君泽的朋友圈子里,人人皆知这曾经是一对模范情侣。她们早年相识,年少相恋,成年结婚。

期间有过青涩懵懂,有过轰轰烈烈,也有过细水长流,可到最后还是天各一方。

记忆的长河逆流而上,时间仿佛回到两年以前。也是如今天这样的一个夜晚,一切就是从这里开始不一样的。

喻子弈此人见证了林久期和谢君泽从学生时代到结婚之后的所有经历,天性不羁的少年在一次他们结婚两周年的聚会上当着大伙的面开始翻来覆去说他们两的爱情故事。

先是说谢君泽这个常年不开窍的人是怎么在他们的怂恿下,将林久期带到长夜极光的冰岛表白。再说当年两人因为一篇设计稿的理念不符怎样大吵大闹,还是靠他喻子弈出马才完美解决这场恋爱危机。最后便说到如今结婚成家该有个小家伙叫自己干爹了。

林久期看喻子弈越说越刹不住,快要发展成少儿不宜十八禁的样子,一边极力掩饰自己害羞的情绪,一边去扯谢君泽让他制止一下疑似喝多了的开始手舞足蹈的那位未来孩子干爹。

“你能不能劝劝他!”林久期轻轻踢了踢身旁人的小腿。

谢君泽正在握着手机回复消息,被自己妻子点名也未抬起头来,“有什么好劝的,本来他就是以后孩子的干爹。”

林久期瞥了一眼谢君泽,有些不满他的态度,起身就从他手中抽出了手机。

“工作上的事情明天再说。”

然而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手机上停留的微信界面,最上方聊天窗口的名字备注让林久期愣住。

白茶,许白茶。

刚好捏在手心的手机振动一下,红点从那个人的头像上冒出来。

“那就这么说好了,后天在青疏茶坊见。”

谢君泽没有丝毫想要解释的样子,将手机拿了回来又低头回复她去了。

“白茶回来了?”林久期坐下,声音隐隐有了冷意。

谢君泽回复完消息抬起头,面色如常道:“嗯,明天的飞机。”

“明天回来后天就约着见面,怎么不直接去接机来的快。”

“我问了,明天有人去接她。”

林久期心里冷笑,“那行,后天我刚好没空,就不陪着你去了。”

谢君泽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林久期最是了解不过谢君泽这个人没有什么恋爱智商。这么明显的气话硬是没察觉半分不对,结婚两周年纪念日被自己丈夫如此对待换谁都不可能不在意。

更何况,谢君泽要去见的可不是一般人,许白茶,他的初恋。

若是真要说起来,要不是许白茶在四年前选择去澳大利亚进修,也许今天在这里和谢君泽庆祝结婚两周年的人就不是她林久期了。

谢君泽这个人常年都是一副淡漠至极的样子,貌似对周围所有人都并不上心。但林久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对许白茶就是在年少时候的感情没有认清,就被那人去澳大利亚的现实扼杀了而已。

想起往事的林久期心烦意乱,却又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发作,心下一股火气得不到发泄,只得借口有东西落在车上。

饭店的大堂安静得不行,包场的好处就在于此。林久期往门口走了些许,迎面的冷风拥抱住她。

“久期。”爽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久期下意识回头,“楚二,你怎么也出来了?”

楚临也是和他们一个圈子的,但不是喻子弈和谢君泽那般从小玩到大的交情。他自幼在加拿大读书,近几年才回国发展事业。因着他上面还有个哥哥,熟悉的人都喊他楚二,况且楚家和喻家是世交,所以一回来便也直接进了他们的圈子中。

“子弈又在讲他自己的风流史了,听着耳朵疼。”楚临笑笑,从口袋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向她示意,“也正好出来抽根烟。”

楚临上前两步和她并肩,林久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蔚蓝香水味混合着烟草的味道。

“陪你一起去停车场拿东西?”楚临开了口。

林久期忽然想起自己是借口掉了东西才出来的,又不好直言自己是吃了醋在生某个人的气,只得顺着他的话道:“好啊。”

林久期从车上摸出一只口红的时候楚临有些被逗笑了,香烟夹在他修长的指尖明明灭灭,“你们女人真的这么精致吗?吃个饭而已。”

“这就是你单身那么多年的原因。”林久期有些无奈,她又不是真的为了一只口红出来的。

“才不是。”楚临收起笑容,有些一本正经地说,“是有其他原因的。”

林久期躲开对面那饱含意味不明的视线,手指拨弄着口红壳子,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管你什么原因呢。”

楚临也并未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熄灭掉手指的香烟,向饭店方向扬了扬眉,“快进去吧,君泽应该等急了。”

提起谢君泽,林久期心里的烦闷又浮了上来,细长的娥眉微微蹙起。

“怎么了?”楚临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林久期扯起嘴角,敷衍的笑了笑,“没事,我们走吧。”

后来到了谢君泽和许白茶约定的那天时间,林久期故意以工作为由躲到了公司。一整天没有消息就不说了,到了晚上时针指向八的时候,桌上的饭菜早已经凉透。

她本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但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平白无故有种耀武扬威的意味。于是拿起了手机又放下,漆黑的屏幕冰凉沁人。

正对着桌上已经失去食物香气的饭菜发呆,手机却突然自己响了,在空旷的屋子里格外突兀。

手机来电显示人却是楚二。

“楚二?”

“久期,干嘛呢在?”

林久期用筷子轻点了两下米饭,“吃饭呢。”

“嗯?我刚在青疏看见了君泽,旁边的人貌似不是你。”

林久期哽住了,扔下筷子向后面的软垫靠了靠,语气漫不经心,“不是我,今天他朋友刚回来。”

电话里传来楚临的两声轻笑,“那正好,出来喝个茶?”

林久期有些疑惑,“你们组了局?”

貌似也没听到喻子弈那家伙说今天要聚啊,不过好像是前几天有提过喝酒伤身以后聚会改喝茶。

“地址发你了,见面说。”楚临没有多作解释,挂断了电话。

林久期也并未多想,只当是喻子弈那家伙不太靠谱没跟她讲。但是到了地方后却只看见楚临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禁有些讶异。

“楚二,怎么就你一个?”

说起来她虽然和楚临关系极好,但始终男女有别,更何况自己已经是结了婚的人,应当避嫌才对。

“不乐意呀?”楚临歪头笑了笑,替她拉开了对面的椅子。

林久期有些奇怪,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好坐下。

“你遇到了君泽?”林久期抿了一口果汁,装作随意的问道。

楚临点完单,将IPAD还给服务生,“正好在那边约了个客户,不过我没上去打招呼,因为看到他旁边的人不是你,所以……”

林久期点点头,“那算是他初恋吧,后来出国了,昨天才回来。”

楚临是三年前才回国发展的,而许白茶早他一年就去了澳大利亚,所以并不了解情况也是在情理之中。

“那你不拦着他们见面?老情人什么的,应该最是忌讳才对啊。”

林久期低下头,嘴角闪过一丝苦涩,“没用的,该来的总是拦不住的。”

她的脖颈莹白,低垂的动作形成一个脆弱的弧度,让人看了不由自主地心生保护欲。

楚临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后颈,林久期有些慌乱的抬头。

“这家店九点以后翻单,变成音乐餐吧,喝一点?”

林久期有些想笑,“这就是你安慰人的方式?不怎么样啊楚二。”

楚临若有所思,竟然也没反驳。

……

林久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空旷的三层别墅冷清而又空旷。洗完澡已经是接近两点,她一个人站在一楼的开放式厨房里找咖啡。

咖啡机运转的声音有些让人烦闷,忽然神绪就飘忽到了远处。谢君泽就算和许白茶见面到了这么晚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回到这里和她共枕一床。意识到自己醋意如此之大从而有些逗笑的林久期摇了摇头,接满咖啡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大门口输入密码的声音就已经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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