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洵抢先一步拿到玉佩,他眼眶猩红,一向稳重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块玉佩怎么会在你这里?”
“顾......顾哥哥。”沈温言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似是忌惮地看了一眼沈南卿。
这个眼神没逃过顾以洵眼睛,他眯着眼,眼底带着无尽的寒意:“说!”
“是姐姐威胁我的,当年我救下你后,姐姐说她对你情根深种,让我将功劳让给她......顾哥哥,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能坚定自己的立场,伯母也许就不会死了......”
沈南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妹妹。
当年,明明是她亲口说她身子弱,不能碰冷水,不愿下水救人的!
所以她才在北风瑟瑟的冬天,跳水拼命救了顾以洵。
并因此落下的病根,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好。
这一切阿洵都是知道的,他不会信的......
沈南卿慌张抬头,眼神却骤然触及到男人冰冷的眼神,一颗心霎时间落入谷底。
顾以洵猛地捏住她精巧的下巴,那双手如铁钳一般,力道大得惊人。
“女人,你嘴里还有一句实话吗?”
沈南卿白着脸,双唇忍不住颤抖着。
她分不清是身体痛,还是心脏更痛一些,只觉得脑袋越发昏沉,最终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沈南卿,你别给我装死。”
顾以洵面色沉如深水,低头,余光骤然看见一抹刺目的猩红,正顺着女人的双腿之间流出......
“沈南卿!”
他墨黑色的瞳孔骤缩,来不及思考,他猛的将女人横打抱起,剑不如飞的离开墓地。
或许连顾以洵自己都不知道,他此时有多紧张。
......
帝都医院
“患者怀孕已经有三个月了,是个女孩,但是保不住了,需要立刻做手术。”
......她怀孕了?
顾以洵脸上骤然失去血色,像是掉了魂似的呆呆地注视着前方。
他和沈南卿的孩子......没了?
那个健康又活泼,会甜甜地喊他爸爸的小女孩,没了?
他双手不由自主攥紧,心中的痛楚蔓延开,几乎让他忘了呼吸!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声音不自觉地发哑,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医生为难地看了他一眼:“......其实比起流产,最严重的还是患者身上的烫伤,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触目惊心的伤口。”
“她衣服和皮肤粘在一起,导致伤口一直没办法愈合,部分旧伤已经开始发烂,发臭,并且有感染的迹象,能否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顾以洵脑袋一片空白,他没办法想象那个画面。
她在监狱怎么会......有人对她动手脚?!
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动他的人!
顾以洵面上冰冷一片,透着十足的阴鸷。他咬着牙,从齿间蹦出一个个音符:“无论用什么办法,人一定要保住!”
沈南卿是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看到沈温言正坐在她身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指甲。
听到她这边的动静后,她抬头轻蔑一笑:“沈南卿,你怀孕了。”
“顾哥哥不要她。”
轰!
短短两句话,便如同惊雷,劈得沈南卿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不......不会的。
阿洵就算再恨他,也不会对孩子下手的。
“我不信,沈温言,你骗我!”
她坚定地摇摇头,像是自我安慰似的喃喃道。
她这个异父异母的妹妹,从小就谎话连篇,这次,一定也是这样!
沈温言欣赏着沈南卿的惨状,娇笑着继续说道:“顾哥哥要娶我,自然要除掉你肚子里的孽种!”
“你还不知道吧?顾伯母临终时给顾哥哥发了一条短信,她最后的愿望就是让我们两个结婚。”
沈南卿面色灰白一片,心脏疼到麻木,手掌却抖得厉害。
他们终究还是要在一起了吗?
可是......为什么要害死她的孩子?
沈温言瞧着她,心情颇好地哼起了歌:“真是因果有轮回,好报应啊,当初你抢了我的东西,现在也都该一一还回来了!”
说着,她眸色骤然变得阴冷,与之前娇俏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猛的掐住沈温言的下巴,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指甲都陷到了她的肉里。
“你当初为什么不死在乡下?”
沈南卿像是不知道疼似的,眼神空洞,她沉默了足足三秒才开口道:“沈温言,当初该在乡下的人是你。”
沈温言是保姆的女儿。
而她,才是真正的沈家大小姐。
沈温言的生母林氏,是沈家的保姆,当年她跟沈温言同在帝都医院的出生。
但是保姆林氏,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过上的好日子,将她和沈温言调包。
沈温言成为了沈家大小姐。
而她则被送到了乡下,被林氏的哥哥收养。
想到这里,沈南卿十指不由死死攥紧,面色越发苍白。
在乡下的那些年,她过着地狱般的生活。
刚学会走路就被要求洗碗做饭,成了林氏夫妇的佣人。
他们不送她去上学,拿她当畜生使,非打即骂,还吃不饱穿不暖。
当年她的房间是茅房旁边的一间柴屋,有好几个冬天她都差点没熬过去。
后来她在长大一些,她的养父林大海,见她长得出众更是想*她,养母发现他不轨的心思就一心认定她是狐狸精。
闹得沸沸扬扬满村皆知。
而那时的沈温言正用着她的身份,享用着最京都最顶级的资源!
想到这里,沈南卿不禁抬起头,看着她,声音意外的平静:“沈温言,是你抢了我的东西。”
她的父母,她的家庭,她的丈夫,她的一切。
“啪!”
沈温言像是被踩了痛脚,双目猩红,抬手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你闭嘴!你给我闭嘴!*,我杀了你!”
巨大的力道将沈南卿掀翻在地,耳朵一片嗡鸣声,她还未反应过来,女人欺身而上。死死掐住的她的脖子。
空气一点点被剥夺,她挣扎不开她的束缚,眼前一片昏花。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讥笑。
沈温言突然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一只濒死的鱼般疯狂的咳嗽。
“沈南卿,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就算我姓林,爸妈也只承认有我这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