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静茹跟何梅背影走远後,公孙炎跳上车,方才吓得躲进车厢的李寒才鬼头鬼脑探出身子。“公子,那位武艺高强的姑娘未免太凶悍了吧!你刚才应该只救她家小姐,就让她被带回去当压寨夫人好了。”
原来他都有看见,公孙炎以为他吓得抱头躲进角落什麽都没瞧见。
“呵呵呵……”公孙炎为李寒的话感到好笑,见人落难哪有分谁是谁的。“走吧!我们也该赶路了。”
“喔。”稚气未脱的李寒摸摸脑袋,惊吓稍稍平息,坐回车厢前面拉住缰绳,马儿又开始上路了。
马车一下子就追上她们,心无城府的李寒望著她们背影口无遮拦道:“那位小姐可真美!说起话来真温柔,可她身旁那位虽长的人模人样,听她说话口气还比她家小姐冲耶!”
“她是护主心切,情有可原。”公孙炎坐在车厢扇著风说。
“少爷太好心了。”李寒扭头瞥一眼只大自己两岁,却显得比自己沉稳几分的主人。
公孙炎没答话,看著前方,马车经过她们。
“啊……”莫静茹突地惊呼一声,像似扭到脚,她赫然半蹲在地上,无法行走。
“小姐,怎麽了?”何梅放下竹篮,跟著蹲下,脸色显得担忧。
“我的脚好像扭到了,好痛!”脚踝刺痛让莫静茹娟秀脸上眉首紧蹙。这下赶不了路了,要是被二娘知道她擅自离家出城一定会将她软禁。
“这……”何梅突然不知该怎办?今天是三夫人忌日,大家早忘了此事,她偷偷陪著小姐去上坟,本来想早点出门,不要不耽搁,天黑前一定能回到家。可是,遇见匪贼,现在小姐又扭伤脚……她担心会被赶出门。“小姐我背你。”
何梅迅速跪蹲下去。
何梅突然的举动让莫静茹感到诧异,虽然她是她婢女,可是两人情同姐妹,她怎可以让她背她呢?
“小姐快呀!不然天黑前我们会回不了府,二夫人要是找到我们说不定会跟老爷告状呢。”
何梅催促,莫静茹却一动不动,不停思索,就在莫静茹不知如何是好,公孙炎的马车擦身而过忽然停下,公孙炎翩然从马车上跃下问:“两位姑娘,有何困难?”
“我家小姐扭到脚了。”何梅求救似的向公孙炎表明。
“喔。”公孙炎眼神移到跌坐在路旁的莫静茹脚上,蹲下身,伸手指指她腿问:“姑娘,可以让我看看吗?”
一听何梅急了,以为他会让她们上马车,原来是想吃豆腐,何梅脾气又来了,双手护住莫静茹急切说:“公子,我家小姐是金枝玉叶之身,不是你们这种,这种……”何梅霎时支吾不出,不知如何形容,公孙炎看似温文儒雅,不像趁人之危之徒,说了感觉欲加罪状,不阻止,彷佛轻佻。为保护小姐她左右为难。
杵在马车上看戏的李寒,突然看不下去何梅那想血口喷人的语气,鼓著气跳下车,指著她玲珑的鼻子道:“拜托,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家公子又不是眼睛瞎了,还是欠狗吠,才来沾你这凶婆娘,我家少爷是好心要看你家小姐伤势,要是不需要我们走了。”李寒顺手拉住公孙炎要往马车去。
“喂,谁是凶婆娘?”何梅站起来插著腰对李寒吼。
“就你……”李寒继续指她鼻子。
“梅儿……”脚疼得说不出话的莫静茹细声喊住何梅。
“小寒不得无礼。”公孙炎甩掉李寒拉著自己的手。都十六岁的人了,还跟他人耍脾气,公孙炎无奈摇头。
“对不起,你、我素昧平生,梅儿冒犯之处,请公子别见怪。”莫静茹感觉公孙炎并无存心不良,而是真心相助,何梅的莽撞让她万分羞愧。
公孙炎不住白胡言乱语的李寒一眼,也尴尬道:“不见怪!让我看看姑娘的脚伤。”
莫静茹犹豫片刻,担心不能赶路,娇涩地缓缓拉起裙襬,将秀腿露在公孙炎眼底。公孙炎伸手脱下她沾著泥巴的梅花鞋,隔著布袜轻摸著她的脚踝问:“这里会不会痛?”他摸到肿胀处。
被触到的地方瞬间刺痛她忍著痛苦“嗯”了声。
公孙炎发觉她脚踝肿胀气血瘀积,他顺著脚踝、脚背轻轻来回滑了几道气,然後趁莫静茹不备,用力将脚踝一扯又一扭,莫静茹赫然痛得哀嚎一声,眼泪也跟著逼出。
公孙炎帮莫静茹穿上鞋子,“姑娘起身试试,可否站好。”
何梅赶紧搀扶莫静茹站起来试试,果真,方才痛楚减掉八分。
“感谢公子再次相援,小女子莫静茹不知如何报答公子之恩,假以时日若公子有难,小女子必定回报。”
“萍水相逢,不需言谢,两位姑娘不知前往何处,若是同路,不妨同行,我们要到邵阳县城。”
“好巧!”何梅搀著莫静茹手臂雀跃道:“小姐,我们坐他们的马车天黑前一定能到家。”
“既然这样。两位姑娘请上车。”
见公孙炎又大做好人,李寒在一旁一脸懊恼,他才想一到客栈即呼呼大睡,如此不知又得担搁多久。看他们一一上车还杵在一旁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大呵欠,两个月来没睡过一天好觉,不知何时他才有机会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