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对一个刚见面的女人这般关心,你还真是……滥……好人。”果然,皇室成员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非也非也,我的善心只针对你。况且我们现在达成协议,你和我现在是一家子了,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去。”他把扇子递到妖言面前,“你眼睛看不见,抓着我的扇子,我给你带路,咱们回家。”“不用。”妖言转身就走,哪知又撞上了树。这一次,没有之前那一次撞的很,但是还是很疼。她柳眉轻蹙,忍着疼痛,对自己现在这副没用的身体感到无力。夜流苏看着她额头上有多出来的伤,剑眉微微拧起。按照她的妖力,这点伤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如今不但留下了,之前那个红印记至今未退。答案只有两个,第一,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第二,她并非蝶神!不。她一定是妖言。放眼天下,还有哪家的女子有这般天人之姿。他再一次把扇子递过去,“我这个现成的引路人,免费的,你真不要?”妖言没在坚持,握住了他的扇子另外一头,跟着他走。两人一前一后,一黑一白,衣玦和长发在风中激烈的翻滚,宛若一副优美的画卷。他们上了一辆马车,夜流苏拿来一个周围被白色轻纱围住的斗篷交给妖言。“带上这个,就不会被人瞧见了。”妖言带上斗笠,绝世容颜便藏在了白色轻纱下面。纱幔是半透的,近距离,能看见她漂亮的轮廓,神秘的朦胧美感,远远要比直接看更加刺激。夜流苏单手托腮,目不转睛,看的妖言脸红了。“你……还要看多久?”夜流苏脸不红心不跳道:“看一辈子。”妖言别开脸,不想搭理他。油嘴滑舌!一路上,妖言笔直的端坐着,绷着脸,周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清冷。夜流苏目不转睛的盯着妖言,一看就是半个时辰。马车停了,夜流苏站起来对妖言道:“我们到了。”他下车,一个眼神制止了要撩车帘搀扶妖言的车夫。亲自用扇子拨开车帘,弯腰对着妖言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不是信奉她的子民伸出的手背,而是手心向上。让她有一种她若把手放上去,他就会握住的感觉。以前夜鸣都不敢对她做出这样轻浮的动作。这也夜流苏!到底想要干什么?“蝶神,您是想要我进来抱您下车吗?”夜流苏弯腰含笑,瞄了一眼坐在里面的妖言。“放肆。好好说话。”妖言冷清的呵斥。夜流苏委屈一笑,“好。您的信徒,夜流苏,恭迎您下车。”妖言知道文武百官都候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无数双眼睛下盯着,容不得半点差错。而夜流苏自从被皇帝软禁在皇城后,从未参与政务,皇帝突然让夜流苏率领群臣祭天,其中必有深意。想到里面的厉害关系,妖言只能不拘小节,将手放在了夜流苏的手上。果然,他立马就握住她的手了,搀扶着她下马车。祭坛中心以文武百官为首,往外散开,是一些官阶较低的,一直往外排,最外面是黎民百姓……一直延伸到没有尽头……人山人海,人挤人!皆是来仰望蝶神的风采。原本吵闹的祭坛,在她出现后,瞬间变得寂静无声。黄沙滚滚,迷人眼。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一年前,她牵着夜鸣的手,一步一步走上祭坛。她将夜鸣强行推上了皇位。他尚未来得及的进宫,便带着兵马去杀敌削番,一走便是一年。期间传旨回来,册封她为皇后,全权代理他处理皇城政务。于是,她杀了人那些反对夜鸣继承大统的人,杀了好多好多!杀出了一条血路。她的双手沾满了血,鲜红的!好刺眼!“蝶神。您请。”夜流苏察觉到了妖言晃了一下的身体,担忧的挑眉。妖言听见夜流苏的声音,瞬间镇定下来。她抬头挺胸,跨步沿着铺着地毯的道路往前走。一众大臣士兵百姓全体跪下。“蝶神万岁,蝶神万岁……请蝶神庇护楼兰,保佑楼兰风调雨顺,百信幸福安康,早日度过沙尘暴劫难。”妖言走上祭坛的阶梯,站在祭坛的最高处。感觉到下面跪着芸芸众生。那些喊她庇护的声音,刺痛了她的神经。这场灾难不会平息……是她一手毁了楼兰。绿洲变成沙漠!终日烈日焚烧。长久如此,水源枯竭。若找不到代替水源,不出十年,楼兰将会从世界上消失!夜鸣,你一向运筹帷幄,这一次,我看你怎么接招!“月月,你走神了。”夜流苏小声的提醒。妖言回神,对着祭坛下面的芸芸众生做了一个拂袖的手势。全体跪拜蝶神。转身接过夜流苏递过来的香,对着天三拜,然后将香递给夜流苏。夜流苏将香插在青铜鼎里面,他自己点燃了香,带着文武百官和黎民百姓,跪下祭拜。“请上苍垂怜楼兰,救我国邦。”对于百姓来说,上天是一个看不着摸不到的东西。与其拜上苍,不如拜楼兰信奉多年的蝶神。他们齐声大喊:“求蝶神垂怜,救我国邦……”妖言的面前的轻纱随着微风轻轻扬起,露出了她细长的漂亮的下巴,和嫣红的唇瓣。但无一人敢仰头看她,纷纷跪趴在底下,祈求她的庇护。祭天程序很多,大臣们轮番上香,一切结束,天色一晚。夜流苏一直站在妖言身边陪同,嘘寒问暖,“你身子可还好。”“回去。”妖言伸手夜流苏便扶住她。“向前走两步,就是阶梯。”他细心的提醒。妖言走两步,准确的找到了阶梯。准备下去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了丞相霍雄的声音。“蝶神身为楼兰女子的表率,当众和雁亲王这般亲密,将楼兰国的颜面放在何处?”霍雄威严的呵斥,一副为国为民不惜冒死觐见的忠诚做派。流苏是夜流苏的字,他名夜雁。雁亲王这个封号大有来历。当年他第一次带兵出征,战败归来,当时的皇帝是夜鸣的爹。为了羞辱夜雁,说夜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特此册封为雁王。从此,雁王从皇子封爵,除了这个耻辱的名头,没得到任何实际性的爵位该有的封地和物质。雁王也成为了天下人的笑柄。哪怕后来他战功赫赫,手握重兵,依旧无法洗清这个耻辱。因此,雁王两个字是夜流苏的忌讳。一般人都避之不及,这霍雄竟敢当面提及,可见眼中毫无夜流苏这个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