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嘉阳县,倚山傍水,环境优美。
此地是人杰地灵,富甲天下。
今日是三月一次的大集会。
大街上各家商铺门外挂起了各式的迎客长幡,满目光彩,长幡水天相接,宛若长龙。
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眼眸如星辰耀眼,带着两个随身丫鬟在集市四处玩逛。
两个丫鬟,一个娴静,一个活泼。
娴静的叫春茗。活泼的叫秋珊。
“小姐,出来玩,你还带着人皮面具,真扫兴。这个劳什子把你的绝世容颜都遮挡了。”活泼的秋珊,一蹦一跳的对自家小姐说道,她不满美丽如仙子的小姐,把美貌遮掩了。
美女就该给世上的人看看,她有多美丽!
“秋珊,我看你又是皮痒了。敢这么和我说话,两天点拨你,你就又要给我上墙揭瓦。”带着人皮面具,依旧遮掩不住眼中光华的女子,脾气温柔的和丫鬟说。
秋珊嘟嘴,小姐今年都十七岁了!还不趁着这个大集会,露出真颜,圈一个佳婿。
真是小姐不急,急死她这个丫鬟!
带人皮面具的女子,叫王依柔,卫国公府嫡女,三年前被继母送到了嘉阳县,名曰,好好的磨磨那个闯祸的性子。
只是......气质皎皎,优雅尊贵的王依柔是穿越来的。
原主三年前死于刺杀,她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医生,在连开五台手术后,过劳猝死。再睁眼,她来到了这个架空的世界,华族历史并未记载的大周国。
她看着人来人往,穿着古装的古人,让她想起前世背着她偷吃闺蜜的渣男男友。脸上一时阴晴不定。
“小姐,你怎么了?”
王依柔勾唇而笑,并不回答丫鬟的询问。她伸手一指前面的高台,示意丫鬟看那。
她巧妙的把话题转开了。
高台上挂着各色女子服饰,一人抱拳说:“各位公子小姐,还请留步,看看我们贾氏家族不外传的金钩双面刺绣花灯上的服饰。如有能对得上咱们少东家对联的,咱们便送服饰一件。”
贾氏家族是皇商,专门做皇宫中的生意。
围观在高台上的人,听到能中对联者者,能得价值五十金的服饰一件,纷纷大喜。
特别是男人,又能对出对联,彰显自己的才学;又能赢得难得的刺绣服饰送给心上人,讨得佳人芳心。
岂不是妙哉!
秋珊和春茗远远的在高台外围,看着精妙的罗裙,也是眼馋的不得了。
“咦,小姐,那件裙子在阳光下会变换颜色啊。”秋珊看见高台上最醒目的一件双面刺绣,每一面刺绣上一个或娇或嗔或痴的绝色牡丹花,神韵精致。如果能穿上这件裙子,必定宛如九天的瑶池仙子。
春茗立刻瞪秋珊:“小声点。”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四周的人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话,才松了一口气。
秋珊也知道自已莽撞了,吐了吐舌头:“小姐,咱们一定要赢了对联,把那裙子拿下来。”
王依柔与春茗默许,主仆三人往高台走去。
谁知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斜斜地撞了过来,王依柔手腕被黑影给死死的拽住了,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整个人,三两步便把她给拽到了街道边毫无一人的墙边,整个人壁咚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王依柔呆愣住了,“姑娘,借个吻。”
黑衣人俯身吻上王依柔的唇。
他的唇一片沁凉,带着淡淡的莲香之味。
王依柔眨着一双灵动的眸子望着头顶上方的男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好一个气场强大,相貌俊朗的好儿郎!
王依柔瞬间清明,反手一捏,一枚银针捏在了指间。
她正准备刺进男子身上的穴道,让他知道她非轻薄之人。
针还没刺下去,街道乱了。一群莫名的黑衣人,举着明晃晃的刀剑,冲入集会寻人。
人人惊慌失措,四处乱窜,生怕成了刀下亡魂。
秋珊和春茗惊骇的发现自家的小姐不见了,着急的大叫起来:“小姐,你在哪儿啊。”
街道中间的黑衣人四下张望,并未发现所寻目标,带头人一声令喝:“追,往前面仔细的搜。”
数十道身影,训练有素,往前追去。
壁咚王依柔男子,见黑衣人散去,放开她,靠墙而立。
“小姐,你在哪儿啊。”秋珊和春茗焦急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在这里。”王依柔脸色难看。
“小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两个丫鬟听到她的话,飞快的赶了过来。
“小姐,他右后胸受了刀伤,流了不少的血,要不要救他?”春茗发现了和小姐在一起的男子,已经顺着墙根晕倒在地。
此刻的他闭上眼睛,长睫投射下一片暗影。
王依柔冷冷盯着男子,眼瞳中满是怒火,他刚才轻薄了她。
她决定,让他自生自灭。
王依柔转身便走,身后的秋珊和春茗跟着小姐。
不过走了几步,秋珊忍不住开口:“小姐,真的不救吗,那群黑衣人十之八九是冲着他去的。如果咱们不救,他会不会死啊。”
王依柔的脚步停了下来,眼睛微微的眯起,黑色的布幕好似一幅巨大的华丽锦锻,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令人心生压抑。
她身为医者,本该救死扶伤,况且,男人轻薄她,也是为了躲那些黑衣人。
讨厌!
救!
嘉阳县城外东郊临湖而建的一处水榭小筑。
迷蒙的山林,明澈的湖水,几座轻亭小阁隐于山水之中,仿似仙境奇缘之地。
“小姐,他脸上在散黑气,是中毒了?”秋珊不由得担心的问道。
王依柔眉一蹙,飞快替男人号脉,又仔细检查刀口,唇角勾出温婉如水的笑意:“砍他的刀是淬了毒的。这毒性可不小。幸亏遇到了我。阎王叫他三更死,我也能阎王手里夺下他的命!”
王依柔带着两个给她打下手的丫鬟,有条不紊的救治。
她的妙手回春之下,男人的命是保住了。不过麻沸散的药效没散,一时半会男人还醒不来。
房间内有股血腥之气,王依柔点上熏香,又开了窗户散血腥味。
冷冽的风冲窗户吹到她的脑袋,吹得她又想起了刚才男人轻薄他的事情。
哼!明日他醒了,就把他扔出去!被一群人追杀,也不是什么善茬,他最好不要给她惹了麻烦!
“是你救了我?”王依柔转身要走,背后微哑的筝萧之音问她。
醒了?这男人身体还真是强壮。一般人麻沸散得五个时辰才能散去!
醒了也好,正好算算轻薄她的帐!
王依柔冷沉着脸,掉转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床上的男人。
一眼风华,倾尽万里江山。王依柔在烛光下,看着醒来的他,晃神了。
男人大声咳嗽起来,王依柔才回神,暗自骂了自己一句花痴。板起脸掩盖自己脸上的绯红,“嗯。你明日早上就可以走了,别给我招惹了麻烦。”
“好。麻烦姑娘,现在帮我打点水,我想清洗下身子的血污。”男人毫不客气的吩咐。
他全身都是血渍,浑身不自在。平时,他是顶爱整洁的,衣服一个褶子都没有。
王依柔眉蹙了一下,忍不住笑起来,这男人,不谢谢她救了他的命,还竟敢命令她打水?
“你知道吗?洁癖是种病,得治,要不要我帮你治治?”
司寇峻眸色暗了几分,唇角的弧度勾勒出来,龙游浅水遭虾戏?
他赵王,掌管着监察百官的监察司,跺一脚京城都要抖上。
今日,他竟然受到一个女人的奚落,而他还不能说什么,因为这个女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司寇峻念头划过脑海,神色却依旧冷峻:“请小姐,帮我准备一些水沐浴。”
王依柔看他一副执着的神情,偏不想如了他的意,淡淡的明媚一笑:“这屋子外面是湖水,想沐浴,自己跳湖水里去。”
她转身离去。
司寇峻暗咬牙,挣扎起身,准备起来打水沐浴。
可人刚立起来,就晕了。临晕之前,顺便扯着被子,把被子上的东西全部扯到了地上。
王依柔听见房间动静,转身再进屋。倒吸一口冷气。
芙蓉被铺在里地上,男人中衣敞开,完美曲线肌肤闪现着风情光泽,男人皮相极好,这一暴露,端的是魅惑天成。
前世,王依柔见了不少男病人的身体,也喜欢素描男性,可......可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身体。
手不受控制一般,颤抖抖的摸上了敞开中衣中展露的曲线,我去,这触手的感觉,真是好摸。
“好摸吗?”
“柔滑饱满,不错不错,”王依柔赞叹,随之想起什么似的飞快的抬首,一眼望进一双深邃明澈的瞳眸,深潭般幽暗。
王依柔一瞬间心惊,手指下意识的一抬,伸手去捋耳边的秀发,干笑两声:“嘿嘿,想扶你起来的,那个,你休息吧。”
她说完飞快的起身,也不去管地上的司寇峻了。
王依柔转身拉开门,秋珊和春茗正巧在门口,脸色不好看。
秋珊心急的开口:“小姐,有人搜过来了。”
王依柔沉稳的命令:“说我在沐浴,拦下他们。”
“是,小姐。”
王依柔当机立断,回屋,关上房门。
一队黑衣人,到了小屋外面。
春茗冰冷的喝声响起:“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我家小姐所住的地方?”
没人理会她们,领头人一抬首,以内劲炸开了门,轰的一声巨响,朱红门应声而碎。
领头人身形高挑,乌冠束发,面容肃沉,是敦夏王世子相文柏。
他旁边的人,个子稍矮,温润如暖玉,是嘉阳县皇商之家贾家的嫡长子——贾锦程。
两个人一进来,飞快的打量着房间,房内没有藏人。
“敦夏王世子和贾公子啊?你们这是唱哪一出啊?”醉枝罗汉浴桶中,王依柔一脸不满的瞪着从门前的两人。
相文柏和贾锦程听王依柔的话,微眯起眼睛,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认识他们。
贾锦程报拳:“这位姑娘,有贼子刺杀敦夏王世子,我们接到密保,贼子逃到你这,如果打扰你了,还请你多加包涵。”
“搜查刺客?那就搜吧,搜完就走吧。”王依柔很好说话的答应了。
相文柏一双深沉的眸光盯着被沐浴桶中的花瓣遮挡的女子。
好一个女子,沐浴被人擅闯,她竟然气定神闲。
相文柏一挥手,外面手下很快搜完,并没发现贼子。
“既然没有,请走吧。你们一帮男人闯我闺房,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王依柔慵懒的卷着头发,故意魅惑的说道。
门前两个男人眸色暗了几分,带着一众黑衣人转身离去。
出了房门没几步。相文柏突然止步,脸色一变,侧身飞快再次闯入王依柔的房间。
秋珊和春茗的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