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鹭跟着两兄弟枯严,枯力
转过一条波光粼粼的石头河,隐隐约约看见了村庄的影子,此时已到傍晚,炊烟从烟囱中慢慢升起,慢慢飘向空中。
村庄路口,种的是槐树,立了一块大石碑。
枯木村
乐鹭转头收回视线,眼角余光却瞥见槐树上似乎有影子闪了闪,再转头仔细观察,什么也没有。
“奇怪。”前面两兄弟在催她,只好提着裙摆先快速跟上。
进到村庄后,泥泞的路上都很安静,仿佛就像一个空村,乐鹭这个想法一出,忍不住提高了警惕。
没等到她开口,弟弟枯力倒是先出声安抚。
“乐鹭姐姐,赶巧了,今天是枯木村的祭祀仪式,村里的人会在祠堂里举办酒席,我们直接过去。”
“好,这个祭祀仪式是村子里的传统吗?”
“才不是呢,这个祭祀都是不确定的,只有在特殊……”枯力脱口而出,却忽然被枯严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
眼看这话题进行不下去,乐鹭只好暂时作罢,心里却暗暗重复:特殊的?什么?
枯木村的祠堂建在后山空地上,四周旁也是密布着槐树。
篝火燃的很旺,不断有年轻小伙子往里添柴。众人端坐小几上,篝火前是祭祀的队伍。
一堆人围着篝火又是喷酒,又是念咒语,咿咿呀呀地唱着听不懂的古老歌谣,往火里撒着黄纸,千千万万张。
忽见一壮汉挥起大刀,在火光中淬炼,取下腰间酒壶,把酒壶中的酒洒下。
翻身一个招式,手臂转腕,正对向迟迟而来的三人。
刀尖带起点星星火光,划破长空。
乐鹭微微后撤,剑气恰好掠过额前的一缕头发,火光映照在桃花眼中,只红了一瞬,转瞬即逝。
枯力和枯严,以及乐鹭三人站着格格不入。
祭祀中断,一双双带着恶意,或打量,或扫视的眼神向乐鹭袭来。
她猛的一惊,迅速扫过周围所有人:“全是男子。”
不,也许还漏了一个地方,乐鹭抬头向祭祀台上望去,凤冠霞帔,刺绣金线流苏盖头。祭祀新娘?
枯严和枯力早已走到祭祀旁,跟两个人在言语什么……
“村长,这祭祀的少女可不可以换一个人选?”枯力和枯严露出急切的表情。
被称为村长的老头与身旁的巫师对视一眼,两道阴冷的目光射向乐鹭,上下审视,终是点了点头 。
“系统,这几人在那叽叽歪歪,是把我当聋子吗?!讲那么大声,我还怎么配合你们?”乐鹭表面一张俏脸风平浪静。
在心里疯狂向系统吐槽啊!
系统715擦了擦不存在的汗,颁发下一个任务——替代村女嫁给山鬼,与男主完成英雄救美剧情。
四人显然商讨完,向她逼近。
不过,怕什么呢?
乐鹭弯了弯桃花眼,有几分像只俏皮的小狐狸,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枯力先一步走来,瘦小的少年直接对着她就跪了下来,声泪俱下,求她。
“乐鹭姐姐,求你救我姐姐,她今天就要被献祭给山鬼,我只有她这一个亲姐,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
当大婚的唢呐声响起,凤冠霞帔,流苏红盖头,凤凰琉璃发冠换好,起轿。
天色很黑,山路崎岖,乐鹭摇摇晃晃坐在花轿中,等待关键剧情的到来。
“宿主,男主就在这附近,把握好机会。”
乐鹭正要开口,突然一阵阵妖风卷来,吹的人仰马翻,花轿也重重落在地上,砸地砰地一声。
她自然也不好受,本来坐这花轿弯弯绕绕就晕得很,结果这下好了,经这一砸,更想吐了,晕车也晕轿。
再一反应过来,掀开轿帘,把红盖头往上一翻,四周人都跑完了,只剩红纸灯笼,唢呐杂乱碎在黑土地上。
乐鹭心里感慨:“古人诚不欺我,死道友不死贫道。”
树林里很寂静,只有月光流泻下来。
突然大悲大喜的唢呐声再次从前方响起,长长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
乐鹭定睛一看:“白衣服,撒冥币。”
傀儡人抬的不是喜庆的红轿而是黑丝楠木棺材。
漫天冥币飞舞,少女穿着红嫁衣,小脸沉静严肃,桃花眼变得锐利,抬手就捏了一个法诀,向傀儡人打去。
“去死。”
术法袭去,傀儡人却丝毫未动,甚至唢呐仍然没完没了响个不停。
“这是为什么?”乐鹭眼睛里盛满疑惑。
祁凛帝君隐身在不远处,眼眸紧紧盯着这略显诡异的场面,不过显然没有出手相助的想法。
领头的老傀儡抬手下令,冥币瞬间凝成一股锁链直奔她而来。
她所使出的咒法在这里仿佛通通失效,索性呼叫系统:“男主在哪个方位?”
“左后方距你300米处。”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一不做二不休,她两只手挽起嫁衣裙摆,往男主方向跑去,身上的凤冠,珠钗,腰间的玉环扣,随着动作琳琅作响。
锁链穷追不舍,乐鹭简直是狂奔,心里一万只草泥马闪过……
祁凛漠然抬眼看去,月光下,少女宛如刚化形的精怪,轻盈而又明媚。
前一秒还凶巴巴叫嚣着让这些傀儡去死,后一秒就一副可怜逃命的模样。
救还是不救
来不及多想,少女鲜红的身影近在咫尺,冥币锁链与唢呐声,傀儡人面目狰狞追在她身后。
乐鹭在这逃命的时候,不忘与系统调侃:“找到男主了哦,系统,我这样扑进去,男主会不会杀了我?”
“呃……建议宿主不要自寻死路,别那么想不开。攻略的事我们慢慢来。”
还剩最后几步,乐鹭桃花眼眨了眨,两只手向祁凛的衣袖捉去。
祁凛眼里闪过冷漠,他不喜别人近他的身,直接一拂袖,让乐鹭扑了空,一个标准的狗啃泥姿势。
千钧一发,锁链死死地圈上了她的手腕,巨大的引力把乐鹭拉的向后飞去。
她睁眼,清澈又充满探究的目光直视祁凛,发现他也在看着他,不过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或者说她根本看不透他。
祁凛上万年间不知有个多少天上地下的美人对他献殷勤,早已到对容貌麻木不仁的地步。
容貌,只不过是皮囊,千篇一律。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少女的眼睛也是这上万年间可以称得上最令他有恻隐之心的一双。
不过他仍然没有动作,毕竟他冷心冷情不是吗。
真的,天地良心,她摔的是真的挺痛的,眼睑垂下,睫毛根根分明映在眼下,一片阴影,栩栩如生。
既然祁凛不肯相助,她尽量用自己的指甲拼命的抓或者抱住一个能阻止她被继续拖行的物体。
指甲里充满了黑色的土夹杂一些沙砾,把娇嫩的皮肤磨出了一道道血痕,大不了被抓到山鬼洞里再想办法,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她刚下定决心好,打算暂时先不挣扎。
突然手腕一轻,锁链啪地一声断成两截,自焚了起来。
一道白色的仙术绕过她,往傀儡人打去,不过刹那,树林里再次恢复宁静。
弯弯明月下,泥泞的土地上,她抬头猝不及防的与祁凛对视,她无辜的双眼里有些迷惑。
而祁凛只是优雅收回手,微侧目撇了狼狈的少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