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边春山支支吾吾的看着师父放下碗筷。
“什么事儿,徒儿?有话直说,师父可不想去猜!”
“师父,丹何罗真的不能完全化成人形吗?”
鬼老抬眼瞪了边春山一眼。“徒儿,是不是昨夜十五月圆之夜丹何罗化身人形了?”
“师父,我不是因为……,是…”边春山最后嘟囔出了一个字!
“春山,别以为师父不知道,你是色迷心窍,…”
“师父,我不是……”
“你是我大咸弟子,今日为师再次郑重告诉你,人界,兽界不是平等的。男人属阳,女人属阴,兽族算什么?**混为一谈,算什么阴阳调和?师父半世阴阳捭阖之术,难道我的徒儿要染指兽族,你让为师以何颜面对大咸子弟!”
“为师也不是腐朽老学究,丹何罗喝了为师的丹药,免不了会偶尔化为人形,你心地良善,自然无法再对丹何罗仅以动物视之,但她终究是兽族,为师答应你,可以教她一些法术防身,让她回丹熏山吧!那才是她的家!”鬼老语重心长,又动之以情,劝说边春山,深怕他的十年得意弟子毁于一旦!
“师父,我,不瞒师父,丹何罗悔婚在前,七齐不可能饶她,且自他们两族通婚以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若她回去,不知道面临的是什么结局,师父…”边春山满脸焦急,希望师父能答应他。
鬼老一抬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徒儿,你忘了自己的使命,忘了此次下山你的重任。你儿女情长,难不成要辜负为师十年苦心栽培?”
“师父…”边春山听师父如此说,心下难过,正欲表决心。
“鬼老,鬼老…”门外突然传来小道士大声喊叫!
师徒二人一惊,齐往门外望去,见观中小道士慌慌张张闯进来!
“出什么事了?”鬼老问道!
“不好了!”小道士满脸惊吓之色,“山下被围攻!师父让我带你们,带你们,从山后小路下山。”
“怎么回事儿?谁被谁围攻了?”师徒二人焦急问道!
“是中山、东山、南山中道观的道士们,他们还联合一些兽族!”小道士终于完整说了一句话!看他脸上急出汗来,师徒二人不想再为难他。赶紧往前殿方向走去!
“二位,观主让我送你们下山~~”他朝着两个人的背影喊着,看谁也没有要理他的意思!悻悻的后面没了声音!
师徒二人赶到前殿,观中道士全部围坐在殿前打坐,面朝山门,正欲迎接山下的不速之客!鬼老直奔最前面的青海!
“兄长,你的观中是藏了要害之物了吗?”鬼老一把拉住青海手腕,急切问道。
“唉!不瞒贤弟,为兄因缘际会获得了《心印经》,不知怎的尽然走漏风声!”青海懊恼不已。
“《心印经》?真的有吗?原来世间真有此经!”鬼老喃喃说道!
“是啊,为兄偶然获得,虽如获至宝,也不甚相信,这几年苦苦钻研,上月尽然略有眉目,一时高兴,酒后作了一首诗,题在山下草亭,想必因此走漏风声!”青海眉头紧皱。懊悔不已。
这时,“砰”的一声,山门被击出数丈。残破山门后现出三名年长道士,为首的胡子垂到胸前,手持一只拂尘!正掌心朝外。可见正是刚刚震碎山门之人。这时,他身后走上一头兽族,体型健硕,身如白鹿而四角,站在了他的身旁。此道士稍微正了正身行,略上前两步。
“贫道中山子群孙笑川,失礼了!”此人气定神闲,说话之间犹如刚刚打碎人家山门和他毫无干系!
青海道长走上前去,几名大弟子跟在身后,边春山向师父示意,鬼老点头,边春山也向前站在青海道长身旁!
青海道长将拂尘甩到右臂臂弯,右手单掌划在胸前。“贫道西山女床王青海,请问道长,与我道观有何仇怨要毁我山门?”
“哈哈…青海道长,别装做不知啊!天宗写下《心印经》,是为道教而做,不是为你闲云观而做,为何你要独吞经书?毁你山门事小,伤你观中师徒事大,速速把经书交出,方才不做毁观杀人之事!”
“孙笑川,《心印经》仅存在于传说中,你中什么邪来我观中讨经?”
“哈哈,哈哈……”一直站在孙笑川身后的一个道士走上前来,说道:“贫道东山天璟李明泽,有礼了!”此人面色微红,身高略矮,体型偏瘦,脸上倒是挂着笑意,显示友好。施了礼后随念道:
“不周雾绕云深,
女床道海云游,
古刹斜风云变,
无量心印云现。”
“你闲云观要不是藏有举世无双《心印经》,何时在江湖中能有一丝微名?”孙笑川讥笑闲云观在世上不像青天观、金钟观声名显赫。
大观道士多以丹药与纵横之术结交各国君主,因为皇权贵胄的加持,观更声名远播。而闲云观青海,只潜心修炼内丹之术,云游四方,无心结交攀附权贵,更不想以修道问术来换取黄白之物,贬低道教身家!以此看来,闲云观真如其名犹如闲云野鹤!
“哼!我青海修道问术,要那名声做何用?”青海道长一脸不屑,在他看来卖丹药的绝不是道教门人!他不愿和他们相提并论!
“哈哈,王青海,废话少说,《心印经》交出来!”孙笑川怒目圆睁,露出恶意。想必不耐烦要动手。
“兄长!”鬼老一声,人随身至,声落已站立青海道长身旁!
孙笑川等几人面露异色,其身后另一名方脸道士走上他耳边轻声说:“这音源幻移术已在你我之上,应是道教高人,宗师级别。我们不可贸然行事。”孙笑川瞬间脸色苍白难看。
“贤弟,这是闲云观之事,你不要插手!”青海没有回头,眼睛盯着面前几位不速之客。
“兄长,既然已经遇到了,弟岂能袖手旁观?”
“不好了,观主……”后面跑来一个小道士。
“出什么事了?”青海忙问道。
“他们的人从后面和空中已进入观中,四处翻找搜寻!”
“你……”青海气愤难当,手指孙笑川,气结语塞!
“兄长,你真是好脾气!看来牛鼻子老道所言虚的很。”鬼老边说着话,手指,手掌翻飞结出一支印来。那印如繁花琼露,渐渐飘上众人头顶壮大,似成穹庐。
“不好,孙道长,繁花印,我接不住,你们快结盾印。”李明泽慌乱的结起印来。
三人结出盾印罩在头上,那繁花印早已压顶。
“三位,还有那个畜牲,是夫诸吧?就你们这点道行,也敢来行凶?还行强盗行径,凭你们也配入道家之门!今日,我就替宗师清理门户了。”眼看手中印结就要破空压向三人一兽,看这繁花印必可完全要了敌人之命!
“贤弟,不伤他们性命,让他们下山即可。我闲云观建观数世,受宗师指点,切不可杀戮。”青海语气颇急,慌忙拉其弟的衣袖。
“哎呀,兄长,我这结的印呢,你拉我干什么?”道长一拉衣袖,那繁花穹庐尽向一边歪了一些。弄的被拢在下面的几人,看着下来一截的印结,内心想必有点儿骇然。
“贤弟,切不要杀戮。”青海深怕其弟一怒将印砸下。
“唉。兄长几年不见竟也成了软骨塌皮,真没劲!”一边结印一边抱怨自己兄长,样子颇为滑稽。
“臭道士们,我乃大咸边春山,你们也看到了,我师父印一松,你们几个就得提前升天,若想好了,我师父可送诸位一程,若还没想好,速速带你们的人畜撤出闲云观,听到没有?”边春山看着几个老头磨磨唧唧,忍不住想速战速决。师父不愿意让他在江湖现身,只因不想让他入驻王军之路多生变数,但他还是年轻气盛难以隐忍。
三个道士耳语磨叽一番,见其中一道与身后夫诸点头示意,几名道士缓缓朝山门处后退。那夫诸常嘶一声,也转身退出山门。后院的小道士也来回报院中人畜均已退去!
这结了半天的繁花印,突然罩了个空,鬼老心中忿忿,把印收小,摔在旁边一颗碗口粗的玉兰树上撒气,玉兰树瞬间消失。偷瞄到此像,几个逃出山门的人大踏步奔下山去了。
观中逐渐安静后,一部分道士去修山门,一部分去后院整理,边春山陪两位师长回到殿后耳室,小道士送来茶水。挨个为几人奉上!等小道士退出,鬼老便忍不住问起来。
“兄长,你既然淡泊名利,要那内丹经书做什么?”他料定兄长另有隐情。
“贤弟,那经中有一内丹炼制方子决不能落入歹人手中!”
“哦?为何?”
“扰乱世事,天下大乱!人伦颠覆,再无宁日!”
“兄长,如此祸患为何不直接焚毁?”
“还是贤弟所言甚是,这次惹起如此祸事,还是早日焚毁为好!”
“那就今日吧!”
“走,贤弟,咱们一起去贤经阁!”
在后院一处不太显眼的殿前,三人停住脚步,青海道长上前推开殿门,满屋书架,摆满书籍。走到其中一组博古架前,轻轻一推,尽现出一道暗格,里面一个薄薄包裹,青海道长轻轻打开包裹!“啊?!”手中包裹摔在地上。另外二人一惊,齐看向地面,只见包裹中书面赫然写着《道德真经》四个大字。边春山和师父对视一眼,心下想到不妙,那《心印经》已然被掉包,不知所踪了。
丹何罗死劲儿想睁开沉重的眼皮,可无奈费了好大力气,刚眯开一条缝又渐渐合上,“嗯,我这是怎么了?”她呢喃着,可是依然不清醒。
“唉!还没醒呢?”一个尖尖的声音问道!“没呢!谁知道头族用了什么术?反正不是普通方术!”“现在都已经到了东山了,她一只未经世事的小鸟族,就是醒了还能回去不成!”“咱们头族,,那天在道观阁顶一瞥,就对她爱不释手,这是不是就叫色迷心窍!嘻嘻……”“呵呵~~”
丹何罗闭着眼听着两个声音你一眼我一语传入耳朵,脑中渐渐清醒,虽依然佯装未醒,但,心里却也奔腾不已。“天哪!东山?那岂不离边春山已经十万八千里了。”“什么族,尽将她虏来,简直太可怕了!”她再次偷偷斜开一条缝,想看看她到底在哪里?却突然听到“扑棱”一声翅膀抖翅之声。丹何罗赶紧将眼睛闭起来。
“我这呓术什么时候功效如此之长了?休旧还是起来与在下一见吧!”一名俊朗白衣男子,立在丹何罗卧睡之处!静静地看着丹何罗不断颤动的睫毛。
丹何罗眼看装不下去,硬着头皮缓缓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人身。她突然想起,她在闲云观贪玩乱闯,误碰机关看到心印经,练了其中法术,只因文字晦涩难懂,只是依葫芦画瓢,背熟记死了字,还未真正结印,其中写着一味内丹炼制之术记载,炼成丹药后服下,可异族换位,她满山苦寻药材,虽最终她不知诸丹是什么,缺了这一味,但她还是服下了丹药。如今看来,是她的丹药灵验了。她是不是可以和边春山在一起了?
她忽然就开心了,抬头看见眼前站着一俊朗白衣男子,不由被他绝世脸颊迷住,只见他头戴银冠,身穿白色锦缎镂银花,腰系鸟形花纹带,脚蹬银色玉兰靴,真的是“面若凝玉,眼似灵雀,唇红齿白”的俊美男子。而男子又何尝不是被丹何罗明目善睐,眼波流转迷的神魂颠倒。
然而,男子不知,丹何罗对他的迷和他对丹何罗的迷完全不同!
“在下东海燕山白青书,这厢有礼了!请教休旧芳名?”他拱手施礼。声音朗朗。
“我叫丹!我以前是何罗,所以也没有别的名字,你就…你就叫我丹何罗吧!”
“哈哈,好啊,能化身休旧的何罗岂是普通何罗?只是休旧如此绝色为什么没有成婚孟槐头族?”好奇的男子继续询问!
“我…我…逃婚…”单纯的丹何罗根本不知道还有一种术叫撒谎术。
“逃婚?哈哈哈,哈哈…”男子笑得乐不可支,甚至有点儿前仰后合。
白青书笑得实在控制不住:“逃~~逃~~婚,我从未~~听过,你~~如此行径,天下~~~无族~~可比~~”白青书抱着肚子,抹着眼泪鼻涕。
丹何罗从未如此愤怒过,她轻蹙眉头,怒视着笑她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