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小河边,一个瞎子,手里拿着盲杖,一路蹒跚着往前走来。他就是坝子村的盲医牛彪。牛彪刚从邻村出诊回来,当走到河边的玉米地时,突然听到一阵暧昧声。牛彪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他竖起耳朵,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神往玉米地望去。这时玉米地里,一个女人,嘴里不停地叫着,那动人的细腰,还在那里不停地扭动。牛彪虽然看不见,但光是听着声音,也能令他的汗毛竖起来。“啊!嗯……”随着女人嘴里的**越来越诱人,牛彪双腿一哆嗦,身体失去平衡,“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啊——”女人的叫声戛然而止。牛彪狼狈地爬起,好不容易摸到他的盲杖,就那样傻傻地站在那里。这时,玉米地里钻出一个女人,她就是村里刘二宝的媳妇翠花。刘二宝是牛彪的师兄,由于都是村医,两人关系不好。“牛彪,是你?你怎么来了?”翠花慌忙拉起自己的裤头,红着脸对牛彪说道。牛彪睁着他那双空茫的眼神,虽然落在翠花的身上,但看起来毫无半点神色与波动。“哎呀,是翠花嫂子?这都快天黑了,玉米地里就你一个人吗?”牛彪嘴角浮起一丝笑容,尽管他看不见,但刚才的情景,他用脑子都能想得出来。“牛彪,你一个瞎子,管这么多干什么?”翠花看到牛彪的笑容,立即明白他什么意思,便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当然是我一个人了,再说,你又看不见,能知道我干什么了?”“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摸,要是嫂子不介意,你让我摸摸,我就能摸出你刚才干什么了。”牛彪眨巴着那双空洞的眼神,嘴里嘟哝着道。“去,臭瞎子,你心里在想什么,别以为老娘不知道!”翠花心慌慌的,眼睛四处瞄了瞄,突然又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了,对方毕竟是个瞎子,犯不着与他较真,于是又转变成另一种语气对牛彪说,“牛彪,你好好的一个盲医,不在家呆着,跑到这河边来干什么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倒先问起我来了?”牛彪嘴角动了动,眼睛空洞地望着远处,脸上,却是那种让翠花看了都讨厌的笑容,“我二宝师兄呢?他怎么没有与你在一起?他平时不是最疼你了么?怎么啦?两口子吵架了?”“别提他了,一提老娘就来气!”翠花见牛彪提起二宝,似是想起了伤心事,眼圈一红,也不理会刚才牛彪出言顶撞了她,一下子哽咽起来。“咋啦?真的吵架了?”牛彪不停地眨着他那双空洞的眼神,问。“我翠花的命好苦啊!”翠花见牛彪站在她面前,眼神木木的没有半点变化,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她上来一把扯住牛彪的衣服,嘴里说,“牛彪,你给嫂子评评理看,这些年,嫂子待二宝好不好?就算他被村长害了,做不成男人,那也不能怪我啊!这不,三天两头找我吵架,有时还动手打我,我这日子,没法过了!”牛彪听了翠花的话,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村长有次在二宝的诊所里抓药,结果二宝不小心弄错了,害得村长上吐下泄好几天,最后恼羞成怒,把二宝狠狠打了一顿,结果就伤到了二宝的要害。没想到就那一次,二宝这辈子做不成男人,这可害苦了翠花。可是,眼下快到黄昏,翠花跑到河边来干什么?“翠花嫂子,你与我说这么多,你的意思是,想离开二宝哥?”牛彪眉毛动了动,手里的盲杖,在草地上轻轻地磕了一下。一看到牛彪此时的样子,不知为什么,翠花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很明显,牛彪已经看出自己的意图来了。在坝子村,虽说是个穷山沟,但这里的村民都非常忌讳,不管是哪家的媳妇想要离开村里,只要大伙招呼一声,村民们便非常齐心,哪怕走到天涯海角,都要把逃走的媳妇追回来。为了防止媳妇再逃,追回来后,必须关上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翠花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道理,因此,她马上放缓语气,脸上布满了温柔的笑容,然后讨好般地对牛彪说:“牛兄弟,你不觉得嫂子可怜吗?我知道,你从小就心肠好,看在嫂子平时对你不错的份上,你放过我?”牛彪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阻止翠花逃走,二宝平时与他的关系那么僵,他媳妇的事,与他何干?可是,一想到翠花刚才一个人蹲在玉米地里的偷偷地做那事,他就有些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