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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被一阵哭声吵醒,她睁开眼睛,眼前是低矮又透着霉斑的屋顶,此时的她正躺在用木板搭起来的床上,床对面是一家人做饭的土灶,空气里散发着潮湿的腥味儿,这十几平的小房子是她长大的地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也是她最想逃离的地方。

她一手扶着木板床的床沿,一手撑在床上坐了起来,动作熟练又小心翼翼,生怕床板发出的嘎吱声吵醒熟睡的父亲。她刚起身目光便落在土灶旁边,那里有两团黑影像两个倒在地上的人,她转头望向侧面父母的床,床上空空如也。

她瞳孔瞬间缩紧,心脏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将右手食指弯曲着放在嘴边用力咬住,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她才能不尖叫出来,她身体蜷缩着瑟瑟发抖,眼睛用力眨巴着想要看清楚土灶旁边的父母。

昏暗的灯光里,母亲的手吃力地朝她比划着,她如同得到旨意一般,踉跄着跑到母亲身边,只见母亲的身体不停地抽搐,颈部有一道暗红色的口子,血正从那道口子往外喷涌,一旁的父亲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她蹲在母亲身边,双手按住母亲正在流血的颈部,可血液并没有被她的双手阻挡,仍旧从指缝中流出来。她能感觉到母亲血液的温度正在降低,就如同母亲的生命正在消散一般。

她绝望地流着眼泪,母亲一只手吃力地抓住她的胳膊,瞳孔放大,眼白里布满血丝,她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江黎,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

江黎俯身靠近母亲,母亲似乎是用喉咙挤出的声音说道“阿黎,没有我们这样的。父母,你走到哪里,都不会抬不起头。”

母亲接着猛的倒吸一口气,然后大口大口吐气,眼神满是惊恐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又瞬间闭上了眼睛,抓住她的手也滑落到地上,血液似乎也不在流动。

江黎全身颤抖着,想要用力呼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喉咙的憋闷感让她仿佛身处海底,喉咙里如同呛了水一般的难以忍受,她用力咳着。

“咳,咳。”

终于她长舒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脸上有冰冷的泪水,仔细看看眼前却是纯白色的屋顶,原来刚刚是一场梦。

她目光扫视周围,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遮挡,整个卧室只有些许柔光钻过窗帘缝隙,洒在她身上的白色被子上。

她随手拭去脸上的泪水,却被手指上的亮光晃了眼,她将左手伸到面前,无名指上竟然套着一枚光滑的戒圈。

她仔细端详着戒圈,努力搜索脑海中关于戒圈的记忆,可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她微皱起眉头,用力拔下戒圈,随手放在一边,只留下无名指上一圈红色勒痕。

自己在哪?江黎的脑袋里装满了问号。

她缓缓坐起来,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陈设,纯白色的床褥,纯白色的家具,黑色的地砖,墙壁上没有任何照片和挂画,整个屋子整洁的似乎连一粒灰尘都没有。

冰冷的陌生感随即包围她,她伸出双臂环抱住自己,起身下床,小心推开卧室的门。她试探着迈出步子,却在脚趾触碰到客厅地砖的一瞬间急忙缩回来。

她警觉的四处观察,客厅的窗户朝北,即使现在是白天也没有阳光照射进来,配色跟卧室一样,都是纯白色的家具陪黑色地砖,就连皮质沙发都是纯白色的。

“江老师,你终于醒了。”客厅左侧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江黎迅速转移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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