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暖风和煦。熙熙攘攘的人群呼应着四面八方陆续而来的轿子,兼和山庄门口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人群当中,闵家的轿队尤其显眼,倒不是因为坐轿的人多,而是因为闵慕寒的轿子后面跟着大约十辆马车,闵慕寒几乎把家里所有的新奇东西连带着上等的绸缎布皮、金银首饰全都给自己的陆伯伯送来了,整整装满了十辆马车。
嘿嘿,反正事情结束了这些东西也没用了,不如全都做了顺水人情,万一这个陆怀山是个财迷,送的礼物越多不就越安全嘛。
闵慕寒半卧在宽敞的大轿子里,一边晃悠一边在心里打着算盘。
其实他在跟着轿队来之前,自己扮作看热闹的路人偷偷过来侦查过了,看着那些重要人物一个个都进去了,自己才放心从山后面跟着闵家的轿队一起来。
那些人虽然来的时候气势也是不小,但是多多少少都会给陆怀山这个武林前辈一些薄面,不敢在山庄内造次。这也是闵慕寒敢大摇大摆过来的原因之一。
“陇西闵家大公子持拜帖、礼单到!”山庄的门子往庄内一声大喊,里面的人群也是呜呜嚷嚷地围了上来,看来陇西闵家在江湖中的影响力也是不低。
闵慕寒不敢托大,忙下来跟这些人一一抱拳行礼,这些武林人士受宠若惊,都感叹闵家少爷和蔼可亲,没有架子。其实闵慕寒哪敢有什么架子,以他现在的实力,这里面随便抓出一个人来估计都比自己强不少,如果不跟这帮人搞好关系,一会儿万一闹起来,自己连跑都跑不了。
“哎呦!看看这是谁来了?”人群不知何时闪出来一条通道,一个老者从后面急急走了过来,一把攥住了闵慕寒的手。
“闵少爷,这是我们兼和山庄的李管家。”刚刚吆喝礼单的那个门子头也不敢抬地介绍道。
“哦,原来是李管家,晚辈这厢有礼了。”闵慕寒看那门子的态度,估计这老管家在兼和山庄的时间肯定不短了,见了他犹如见了半个主子一般,这种重量级人物,自己更加得哄好了。
“哎,我只是个管家,贤侄莫要这般多礼,走走走,随我去正厅歇着!”那李管家边说边用左手拉住闵慕寒,一路朝兼和山庄正厅走去。
一个山庄,待客自然会准备很多厅堂,而这广亮的大门,三门四扇绿屏风后面的正厅,一般客人可是进不来的。果然不出闵慕寒所料,这大厅内只坐着五个人,居中首座的那一位老者,估计便是老爷子陆怀山了。
“晚辈给陆伯伯拜寿,祝您老一顺百顺,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顺喜儿,我给陆伯伯准备的礼物呢?”
闵慕寒知道,一般晚辈给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上寿,除了随轿而来的礼单上的礼品以外,还得有见面亲自递上的手礼。自己准备的这份手礼可不简单,是在闵家仓库寻觅了一个时辰才找到的,一块儿上等的龙涎香。
那个时代龙涎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一块儿拇指大小的龙涎香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而这一块儿,足有拳头大小。
闵慕寒谨慎地把它放在一个上等的紫金香炉里,亲手给陆怀山递了上去。
“嗯,闵家少爷这礼还不错,稳重大气。香,寓意香火永续,不错不错,点上吧!”陆怀山一挥手,将装着龙涎香的香炉递给身边的丫鬟,丫鬟接过去,在一旁的偏桌上布起香来。
这老爷子果然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一般人见到这么大一块儿龙涎香,哪舍得随随便便点上?而且还叫手底下丫鬟去弄?看来自己这礼,还是上少了。
“你看看你们那礼物,比人家闵少爷的可差远了!”陆怀山抬左手指着在座的其他五个人,毫不客气地数落着。
“这边坐,这边坐。”李管家指着左手边末尾的座位,示意闵慕寒过来。闵慕寒也感觉气氛有点儿尴尬,连忙安安静静地缩到了座位上。
“李管家,陆伯伯这右手是怎么了?怎么还用布缠起来了?”
“哦,他前几天练功,一不小心把胳膊伸到了,小事情,不用往心里去。”
“李管家,来之前没想到陆伯伯脾气这么大,我看在座的这些人,脸色可都不太好啊。”
闵慕寒死也不相信,今天的局会是因为别人的礼送的不好而大打出手,这也太草率了。不过看目前的形势,恐怕事态真的开始往那个方向发展了。
“我说陆庄主啊,这“四儿”你可就过分了啊!”
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大汉一拍桌子,怒目圆睁,站起来道:
“钱多钱少是我们一份心意,第一次见你,送个见面礼,咋地?还挑拣起我们来了?我那一套九龙樽确实没这位闵兄弟的龙涎香贵重,但是放在别处那也是万金难换的东西,你这是什么态度。”
“哎~汪通天帮主,我不是说你。”
陆怀山朝那大汉摆摆手道:
“你那九龙樽一看就是好东西,我让他们拿去倒酒了,咱们一会儿就用那个喝。”
上来就拿自己刚送来的珍贵酒樽装酒喝,那汪帮主自然心气儿不顺,不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送的本来就是酒樽,总不能不让人家装酒吧?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哼一声,坐回椅子上。
“既然不是说汪帮主,那一定说得是在下了。”
一位俊朗的白衣公子面带微笑,翩翩而起,朝陆怀山抱拳道:
“晚辈此行也是第一次见陆老前辈,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厚礼,只得把自己的心爱佩剑送于陆老前辈,虽然是一把旧剑,但相传也是大师欧冶子所铸,吹毛即断,削铁如泥自是不在话下,最奇的是,此剑可以做到剑过无痕,滴血不粘,晚辈也是忍痛割爱,希望前辈不要嫌弃才好。”
“哼,这剑跟你还真是一个秉性,杀人不沾血,外表光鲜,实则丑事做尽!”
一旁紫衣女子的一句奚落,使这白衣男子本来温和白皙的脸色刷地潮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