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容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兴味,走到沙发上坐下,黑暗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障碍。
“说说看。”
垂在身侧的手,抓皱了昂贵的婚纱,犹豫了几秒,夏怡洋坦白:“欧阳爷爷和我奶奶当年为两家孙辈定下婚约,原本我的继姐一心想嫁入欧阳家,可听说你的事后又反悔。后妈疼爱女儿,不愿她受委屈,就抓走我患有精神病的妹妹,威胁我嫁入欧阳家。”
夏怡洋坦白得令欧阳容震惊,她果然句句属实,以诚相待。
有点意思。
“你这样屡次三番表达你不屑这段婚姻,就不怕惹怒我?”黑暗中夏怡洋看不到欧阳容的表情,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怕。”夏怡洋的回答,让欧阳容嘴角勾起几不可察的弧度。
“可是我需要你的帮助。”夏怡洋这句话,彻底勾起欧阳容的兴趣。
黑暗中,欧阳容的唇微勾,破天荒的,他对这个女人并不厌恶,反而产生一种连他都理不清的好奇。
“我想二少不会甘心娶一个被安排的女人,你一定有你的打算。我愿意全力配合你,只希望事成之后,二少可以帮我接出妹妹。”夏怡洋目光坚定望向黑暗中的某人,掌心却沁出了汗。
男人久久不说话,沉默如同一条冰冷的蛇缠上夏怡洋的脖子,勒得她几乎窒息。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没有退路。
夏家今时不同往日,自从奶奶去世后,不擅经营的爸爸任由继母将自家亲戚带入公司,霸占重要职位,不思改革和进取,成天摆出皇亲国戚的架子,作威作福逼走了奶奶一手培养的人才,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摇摇欲坠。
欧阳容不说话,夏怡洋舔了舔干涩的唇,问:“二少,你的意思是?”
黑暗中传来男人不屑的冷嗤,夏怡洋一颗心不禁往下沉。
她还是太天真了,这一搏失败了。
“成交!”冰冷的两个字此时听在夏怡洋耳里宛如天籁。
夏怡洋目光绽出喜色,亮晶晶宛如黑暗中的夜明珠,令欧阳容有几分失神:“谢谢二少,我一定会尽力配合你,不会让你失望的。”
“过来。”又是冷冷的两个字,透着不容人置疑的命令。
夏怡洋笑容僵在脸上:“二少,把灯开了,好吗?”
这么黑,实在是太没安全感了。
“怎么刚刚达成口头协议,你就想反悔?”冷冽的声音带着不屑,夏怡洋心头一震。
“不,不是的,我只是有点怕黑。”夏怡洋垂下头,绞着手指。
“既然你敢嫁入容瑞堡,就不会只有一点鼠胆。女人,协议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不肯遵守,现在就滚!”欧阳容像是动了怒,夏怡洋不敢迟疑,大步往前。
房间实在是太黑了,加上她第一次穿高跟鞋,不知踩到了什么,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前扑。
夏怡洋紧咬住下唇,闭上眼,空中一片空白。
“砰”地一声,她撞到一个坚硬的物体,痛得眼泪直流。
“夏怡洋,给我起来。”男人的暴喝,惊得夏怡洋反射性要站起来。可是,脚葳伤了,无法着力,她还没站起来就又跌下去。
如此反复数次,耳边男人压抑的喘息越来越重。
夏怡洋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忍痛爬了起来。
她还没站定,只觉身边一阵热风刮过,很快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脚伤处实在是太痛了,夏怡洋没有多余的精力想其他。
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脚踝。
十分钟后,浴室门开了,逆着光,刚刚洗过澡的男人头发上滴着水,半边面具显得神秘而魅惑,身上清冷狂霸的气息更是有种致命的吸引力,紧紧黏住夏怡洋的目光。
欧阳容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皮肤光洁如绸,并没有传说中丑陋的烧伤。
夏怡洋还没反应过来,灯又被关掉,房间重新陷入一团漆黑。
欧阳容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躺*,拉起被子,睡觉。
夏怡洋脚踝处痛得很,几次欲开口,又怕吵醒欧阳容。
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她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此时困倦袭来,夏怡洋靠着沙发睡着了。
……
“二少夫人,你快醒醒。”夏怡洋睁开眼,一张近在咫尺放大的中午妇女的脸吓了她一大跳,猛然惊醒,头撞上木制的沙发扶手,痛得眼泪汪汪。
“二少夫人,你没事吧?”管家伸手要去扶她,夏怡洋忙摆了摆手,自己撑着茶几要站起来,脚踝处传来的剧痛使她又跌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