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瞬间安静,岑言也觉得丢脸,闭着眼睛思考了下死法,空气里传来张老师愈加愤怒的呼吸声,她立刻抬头给张老师露了一个大大的酒窝。
嘿嘿笑了两声,她指着地上一堆书,“张老师您办公室的书还挺多哈。”
张海峰紧抿着唇,眼镜下的小眼睛死死盯着岑言,透过反光的镜片,她看见了张老师嫌弃的眼神以及眼神里**裸流露的‘你怎么还没走’。
看懂张老师的意思,岑言立马从地上起来,急忙搬起地上的书,仿佛晚一秒就要被张老师宰了泡茶。
路过周韫的时候,岑言下意识看了一眼,对方也看了过来,鼻梁高挺,唇色很淡,脸廓温润,一双眼睛尤其生的好,像浩瀚的宇宙,望一眼,就要被吸进去。
岑言下意识呼吸都放轻了,帅哥啊,她想。
触及到对方肩颈发梢的湿意和后面那只黑色的大狗,她一扬眉,哟,这不是楼下雨神吗。
“待会儿收拾你。”
张老师阴森的声音再次传来,化作利剑朝岑言射过来,她不敢再多看,瞬间冲了出去。
岑言消失在办公室,周韫就收回视线,眼里划过一丝讽意,头转过来的时候还是微微勾了下嘴角,换了一个笑容面对张老师,张老师顿时笑得更开心了,继续给周韫介绍任课老师们。
岑言把书搬回来的时候,人群已经散了,大家都各自归位,杨灿见她来,顺手接了她的书,一边埋怨她,“你怎么才回来,你这半仙的牌子都差点要让人摘了,还得我拼命帮你护着。”
岑言理着自己的书,一堆放桌上,一堆放抽屉,语重心长地说:“这就是她们的不对了,咱好歹也修炼了这么久,等下次再给她们来一卦,保证她们臣服在我岑半仙的道服下。”
收拾完,她又转头问杨灿:“我们班上要来转学生吗?”
杨灿想了想,摇头:“没有啊,没听说过,我只知道体委走了。”
岑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后面,这里原本是体委的座位,由于体育生的训练时间加强,干脆不来专心训练去了。
“诶。”杨灿突然说,“三班好像要转来一个人吧,上次听他们说好像是叫什么准的。”
岑言睁大了眼睛,非常惊讶,“三班?”
三班是他们这届最好的班,能转学去三班那肯定也是考重点的苗子。
“前途无量啊。”岑言靠在后面的桌子上,摇着头感叹道。
早读老师没来,又是刚考完,大家自然乐得自在,闹哄哄片刻都没停歇,隔着老远的都能听见他们的嬉笑声。
“吵吵闹闹,你们是考上了清华还是北大啊。”
张老师的声音一出,整个教室瞬间安静,岑言缩在自己垒高的书上,想伸手拿下几本,又生怕被他注意到。
“你们自己看看,别说这一层楼,就是这一栋楼,有哪个教室跟我们这么吵的。”
“天天见面,就有这么多话说。”
这下教室更是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一个个的都低头坐着默哀似的,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张老师的霉头。
见没人敢说话,张老师才停止训话,朝外一招手,“今天班上来了个新生,大家欢迎一下。”
岑言一看,顿时乐了,这不就是雨里漫步的少年吗?
张老师都发话了,掌声立刻从四面八方响起来,大家都卖力地叫好,阵势堪比明星见面会了,借着鼓掌的机会,岑言跟杨灿交换了下眼神,杨灿耸耸肩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周韫站在讲台上,看向下面乌泱泱一片人,热情的掌声都要冲破他的耳膜,眼底神色没变,嘴角礼貌性地弯了弯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周韫。”
说完就看向张老师,张老师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寡言,并不意外,只点点头,指着一个空位说,“你坐那里吧。”
顺着班主任手指的方向,大家都看过去,岑言也不例外,后面并没有空位,岑言奇怪,突然神情一滞,感觉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她这边,她才缓过神来,好像是有一个空位,在她后面,不是吧。
直到周韫在她身后坐下,岑言才收回视线,想到刚刚在办公室尴尬的场面,她有些尴尬,顿时又安慰自己,这不也是个雨里漫步的主吗,他还中二呢。
顶着杨灿望向自己复杂的神情,岑言脸色变了又变,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在见新同学的第一面,她就跪在了人家面前。
“希望有些同学能明白自己来学校是干什么来了,你们来这里就只有一个目的。”
张老师又开始了,杨灿撇撇嘴,跟岑言暗自吐槽。
悄悄抬头看了张老师一眼,岑言觉得不太妙,心里突然一紧,总觉得自己要倒霉,下一秒就听到张老师说:“有些同学,桌上的书堆的比前排同学的头还高。”
笑声一下又涌了出来,还伴随着低语声,岑言看着自己面前的书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刚堆书的手在发痒。
“也不知道她是来看老师的头发还是来玩搭积木来了。”张老师还在说。
岑言神情麻木,已经放弃了。
“是不是,岑言。”
岑言闭了闭眼,头埋得更低,呼吸都不敢加重,暗道自己今天真倒霉。
点了岑言的名字之后,笑声慢慢就熄了下去,生怕自己成为第二个岑言,只敢捂着嘴偷偷乐,比如杨灿,以及杨灿的后桌赵希阳。
张老师话刚说完,岑言就一个劲地把自己的书挪下来,抽屉放不下,她就把书放到地上,借着放书的机会,无声地骂了一句赵希阳。
赵希阳仍在憋着笑,岑言气急,又无可奈何,下意识转头,对上了周韫清冷的眉眼,她愣了一下立马转回来。
摸了摸自己的心跳,她深吸一口气,新同学的气场也太强大了吧,那眼神看似毫不在乎,目空一切,但仔细看却像要把人吞进去。
莫非不是雨神,他是雷神转世?
想了一会儿,久违的羞耻心慢慢爬了上来,短短几分钟在人家面前丢两次脸,岑言,你可真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