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步漫步在蔚蓝幽深的大海里,手中牢牢的抱着檀木的骨灰盒。
我就好像回到了母胎里,被羊水牢牢的包裹着,无比安心。
直到海水将我的眼鼻都淹没,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陆港森,如果有来生,我再也不要遇见你。
那样,我不会丢了我所珍视的所有,也不会玷污了我的回忆。
深秋。
墓园。
喻初已经跪在这里一天一夜,刚淋过一场大雨的她,更加狼狈不堪,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呼风唤雨的执行董事长。
不,在一天前她已经不再是手握高权的陆氏集团的董事长了。
她试想过千万次,帮助陆港森坐稳陆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完成她的任务后再告诉他,关于她的秘密。
可是喻初刚刚签完股份转让书,他脸上的笑容在那一秒就消失殆尽,像魔鬼一样的声音,一字一句:“喻初,我的报复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然后,她就被拖到了这里。
喻初觉得这就是个噩梦,可无论她怎么用力地掐自己的大腿,就是醒不来。
“对不起”喻初的声音沙哑,唇色苍白的有些吓人,颓废地跪在墓碑前,伸出手想要触碰碑上笑得温雅的女人的照片。
陆港森奋力甩开她的手,喻初皙白的手腕上浮现了红色的手指印,他真的再也不会有一点点的怜惜她。
“你不要碰她!她嫌脏,你这个小偷,无耻的偷了我母亲的心脏,我陆家的家业!换了好心脏以后,你那个病秧子弟弟是不是活的很开心!
我母亲的心脏你弟弟用着可还好!”陆港森用虎口捏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看着她,眼里满是恨意和唾弃。
喻初有多想挣扎,多想告诉他事情不是这样。
可是说不清了,因为那确确实实是他母亲的心脏,可是她的弟弟是无辜。
“我求求你,放过我弟弟吧,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那么小,他是无辜的。”喻初早已泣不成声。
“他无辜,那我母亲就不无辜吗?”陆港森觉得有些好笑,总有些人在持刀杀人之后,叫嚷着是自己是无辜的。
“不过你放心,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捕猎的感觉,看着猎物一步步掉进我的圈套中,还浑然不觉。你和你那个弟弟,我都不会放过。”陆港森用手扶住她的肩膀,逼迫她和他四目相对,就像毒蛇喷洒着毒液。
不会放过,原来是这个意思。
喻初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她想起她的阿森说过,他唱过的每一首歌,歌里都有她。
从今以后,他的影子都是她。
一辈子也不会让她逃离他。
那时候她问他,为什么。
他说,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永远不会放过你。
那时候的她欢喜地抱紧他。
她说,这是自己听过最霸道却又是最美好的情话。
明明她昨天还是最幸福的那个人啊!他们不是还约好会一起去爱琴海的吗?
“你说过你爱我的!”喻初还在挣扎,喉咙沙哑。
“爱!你别再玷污这个词,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我都觉得恶心,你别说你不是为了我家的股份,你别说你不是为了钱。”陆港森的话像一根毒针一样刺得她生痛。
“不是这样的,我可以解释的,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们去找爸爸,他可以解释的。”
陆港森顿时气得额头上爆出青筋,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要不是这样,一向精明的老爷子怎么会把陆家历代心血交给一个外人手里。
他猛地伸出手掐着她的脖子。“呵!你以为他能保住你,他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
喻初瞳孔一收缩,一个劲的咳嗽,强忍着窒息的痛苦,“你疯了,他是你爸爸。”
“他不配。”陆港森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出,喻初却感觉到了那刻骨的恨意。
陆港森想起他妈妈的死,想到他被人操控的婚姻,想起他父亲的威逼,他配当一个父亲吗?
他掏出离婚协议书,甩到喻初脸上的那一刹那,觉得自己解脱了,再也无人能够左右他。
“我们三年期限已满,我和你的爱情戏码已经圆满落幕,我们离婚!”
喻初脸僵住了,一个劲的摇头,“不是真的,我可以解释的”
“闭嘴!不要解释扯谎,你们都跑不掉的,包括你那宝贝弟弟。”
喻初的心正在被凌迟,已经感觉不到痛,他无论怎么样都好,什么她都可以给他,但是她的弟弟喻初是无辜的。
“我会赎罪的!我下地狱,我会做牛做马,求求你不要动我弟弟”喻初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一下比一下重的磕着头,弟弟已经是她的全部了啊。
血液在她的额头上像开了一朵血花,再也抵抗不了晕眩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