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钟一帆已经起了身,听梅琳这般说,直接将梅琳逼退到了墙角,俯身下去。
近距离的接触,早已经让刚刚还一本正经的梅琳变得面红耳赤了起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钟先生,注注意一下您的身份。”
钟一帆上下打量了一下梅琳,冷着声音说道:“五官还不错,倒是算得上上乘,只是这俗气的装扮实在是拿不出手,况且你这身材……”
说道这里,钟一帆顿了顿,随即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补充说道:“人靠衣装马靠鞍,总还是有衣服能够掩盖你那营养不良的身材的!”
“流氓!色鬼!”
梅琳一边红着脸一边推开钟一帆,手腕却被钟一帆紧紧禁锢住,“帮我个忙!”
梅琳怒气横生着回头,却见此时的钟一帆除却了一脸的冰冷与挑衅,转而代之的却是挽留与可怜。
“如果钟先生能尽快验货补完尾款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听此,钟一帆很快便拿出了手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出五分钟的时间,梅琳手里的电话很快便打了进来,楼下的玫瑰花尾款已经付了。
这个时候,梅琳突然间心生后悔,看着眼前的钟一帆,颇有一种被人利用与欺骗了的感觉。
“梅小姐是吧?”
钟一帆的声音突然间打断了梅琳的思绪,“楼下玫瑰花的主人就是你了,一会儿你得陪我去一个地方。”
梅琳一惊,心想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儿,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钟先生,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并不能答应你。”
说罢,梅琳转身出了包厢。
只觉眼前一黑,两个高大威猛的黑衣保镖拦住了梅琳的去路。
“钟一帆,我可不是你随便玩玩的陪酒小姐,你这种人,我是永远都不会接触的!”
梅琳气鼓鼓着返回了包厢中,此时包厢里已经有几个酒醒醒来的女人。
钟一帆将手一挥,紧接着几名保镖进来清场,不出一分钟的时间,包厢干净了下来。
“梅小姐,在还没有了解一个人之前最好不要随意下结论,况且,我也希望梅小姐能做一个信守承偌的人。”
梅琳只觉自己的头皮发麻,心中大叫不妙,这下人是不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到底什么事情?”
“别着急,这里是一份合同书,本来的候选人今天没有来,所以还是希望梅小姐能够考虑一下。”
钟一帆说罢,便将一份合同书递到了梅琳面前,梅琳拿起一瞧,竟看得目瞪口呆。
一份等同于卖身契的合同,甲乙双方条款历历在目。
梅琳只需要答应钟一帆的只有一个条件,那边是做钟一帆的虚假女朋友,而列出的好处却让梅琳心生动摇。
定金五十万,事成之后补款二百五十万,天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虚假身份,竟然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出手如此阔绰?
将手中的合同书合上,梅琳正了正色,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尊严跟底线。
这种卖身契的东西,她是不可能,也永远不会去签的。
“我想钟先生是找错人了,抱歉,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花店员工,配不上钟先生开出五百万的高价。”
说罢,在梅琳走到房门口的时候,钟一帆方才开口,“给你一天的时间,想好之后我就在这里等你。”
梅琳唾弃了一口之后,飞奔着离开了夜总会。
花店里的员工已经集合完毕,梅琳刚刚进门便见到拉着一张长长冷脸的老板娘。
老板娘见到梅琳的第一眼,便上下打量了一番梅琳,鼻音之气说道:“呦,原来是咱们大客户的小情人儿回来上班了?”
梅琳一愣,转眼看到了摆放在旁边小仓库里那束巨大的玫瑰花,心中顿然明白了些什么。
这个时候,人群中开始嘈杂议论了起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说她都傍上大款儿了,怎么还来这种地方上班,装什么呢!”
“你不知道,现在的人都爱低调,情妇这种身份自然是人越少知道越好了!”
“难怪,难怪她不爱说话,原来不是性格原因,而是另有隐情的!”
梅琳又羞又恼,直接将手里的工牌往面前桌子上一摔,怒道:“你们瞎说什么!别传谣言好吗?”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一脸不屑地散开。
当天下午,梅琳便收到了来自花店的辞退书,令人意外却似乎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被一同扫地出门的,除了梅琳之外,还有钟一帆的那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
梅琳看着面前十分笨重的玫瑰花,心情无比复杂。
眼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梅琳便犯起了愁来。
宋梓铭看了眼左手手腕儿上的电子表,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半钟了,西餐厅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他等候在这里没有一个小时也有半个小时了,申请略略落寞,吃吃未曾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
总是这样,梅琳总是这样,她那繁忙的工作总是让宋梓铭等了一次又一次,多等一秒又一秒。
宋梓铭叹了口气儿,将身子往窗户边挪了挪,随即便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奶糖。
桌面上搁置着统共十二块儿奶糖,大大小小,各种各样。
但是它们都是出自同一个主人,那便是梅琳。
她知道他低血糖,尤其在饿极了的时候容易眼前发黑且身体无力。
这段时间,梅琳总是能变着花样儿地送他奶糖,可是到如今,宋梓铭一块儿也不舍得吃掉。
因为一旦吃掉了,就意味着宋梓铭少了一块儿,就像是少了梅琳对他的一份心一样。
最终,宋梓铭还是拨开了一块儿奶糖,松紧嘴巴里。
是那块儿茉莉花味道的奶糖,他最喜欢的茉莉花,最喜欢的奶糖口感。
这种感觉,是世间任何事情再无法取代的。
将近九点钟的时候,梅琳才让出租车师傅将那束玫瑰花送到了出租屋里。
折腾了一番之后,梅琳洗漱一番,发现了一封被塞在门缝里的白色信封。
拆开一看,地址竟然是北海市法院,各种落款盖章看起来都不像是诈骗。
细细阅读之后,梅琳大失所望。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她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儿。
来自法院的催款书,其中明文规列出了一长串的证据表明,梅氏集团欠下外债数额庞大,最后统统法人名字白纸黑字写得都是梅琳的名字。
回过神儿之后,梅琳很快便按照信封上法院的电话打了过去,咨询了一些事情之后,便预约了明早八点。
一夜未眠,梅琳做了个噩梦。
梦中,她站在火光冲天的漆黑房屋之下,看着站在大火中的男人哭天喊地。
男人面容慈祥,口中尽说着让梅琳照顾好自己的话,并告诫她无论如何要安全地活下去,不要争不要抢。
梅琳站在大火面前,双脚止不住地颤抖,眼中是止不住地流泪。
第二天,梅琳如约而至。
早早等候在法院接待室的陈科长,见到梅琳的第一眼便面容严肃了下来,将身边的职工遣退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梅琳跟陈科长两个人。
陈科长看了眼手中的文件书之后,便将鼻梁上的眼镜扶了扶,问道:“你的父亲叫梅林峰?”
梅琳愣了愣,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您说的这个人是谁,我在福利院长大,这么多年了,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一面儿,更没有什么亲人。”
说到这里,梅琳的眼眶便红了起来,强忍下了心中激动。
陈科长狐疑地扶了扶眼镜,皱起眉头,问道:“梅林峰这个人,你确定不知道是谁?”
见梅琳的确一副茫然的模样,陈科长掏出手机来查了查,随即一张不太清楚的照片便出现在了梅琳的面前。
照片中的男人双眼清明坚定有神儿,一身正派的西装,让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英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梅琳能够从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来。
“请问,这位是?”
陈科长随即便皱起了眉头来,丝毫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直接说道:“这位是当年梅氏集团的总裁梅林峰,多年之前病故了,而且他是你的父亲。”
听到父亲两个字,梅琳整个人便僵硬在了原地。
“他是怎么死的?”
陈科长随即很快便摇了摇头,说道:“具体原因不详,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梅氏集团当年的事故闹得很大,只是伤疤痊愈,你要是想了解当年的事情的话,最好自己去网上细细查一查,不过我不敢向你保证网上现在还有当年的媒体详细报道。”
梅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而且做了一个跟昨天晚上一模一样的梦,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噩梦。
陈科长最终交代给梅琳的法院回答,是梅琳作为梅氏集团的法人,有责任偿还梅氏集团近几年来的外空亏损欠下的巨额债务。
从法院出来后,梅琳第一个便想到了钟一帆,眼下能够帮助她的人就只有钟一帆了。
这一次,她终究还是向那个大佬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