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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发都被抓到后面,湿湿的,露出整个额头,发丝还滴着水。

我被他逼到角落,紧贴着墙,「我开玩笑的。」

「玩笑?我可不觉得是玩笑。陈书涵这会儿,肯定已经到处宣扬我们俩的事了,你这样毁我清白,不给我个交代?」

不提清白还好,一提这个,我的火又蹭蹭蹭地往上冒。

我转过头,紧盯着他,一点点拉进我们的距离,质问道,

「清白?你原来也会在意清白?那我当年被造谣,被人翻白眼,被人骂傍大款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意我的清白?」

卢荻的眉眼也渐渐染上些怒气,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又把我抵在墙上,

「我是你的男朋友,你遇到事,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不求助我?要自己出去抛头露面陪酒陪笑脸?!我是死人吗?我没有自尊心不要面子吗?」

我的后腰被磕在旁边柜子的凸角,传来一阵刺痛,但还是咬着牙,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爱你那么多年!你就这么想我?!你就听她们的也不听我的!」

他尽量压抑着怒火,但还是语气中透出森冷,

「我看见的,我亲眼看见的!我看见你从豪车上下来!醉醺醺地进宿舍,他还扶你!我看见的!」

青春年少也并不全是闪光如黄金的日子。

贫穷像是刻在肌肤上无法抹去的刺青,可少女敏感脆弱的自尊心,使我无法向心爱的人,尤其是始终如骄子般不识人间疾苦的心上人开口。

重男轻女的家庭,爸妈在我上了大学以后,就很少再给钱了。

我为了赚生活费,打过很多工。

尤其是为了靠近卢荻,靠近陈书涵嘴里那个理想型的卢荻女友,我更需要钱。

我去肯德基打一个月的工,为了买一根大牌的口红,一双好看合脚的高跟鞋。

甚至我去餐饮店当服务员,端菜洗菜倒苍蝇缭绕的泔水桶,为了能去学街舞,变得自信大方,热情开朗。

我大学是学法律的,当时的专业课老师觉得我成绩还可以,就任命我当课代表。

他知道我缺钱一直打零工以后,很心疼我,就给我介绍了朋友的公司当临时的法务助理。

我当时大三,课没有那么多,正好有时间。

这份工作不仅给得多,而且还是个宝贵的实习经历。

那个老板看我不仅工作努力,长得也还行,谈合作的时候拿得出手,就偶尔会带着我当秘书。

谈生意,难免会喝一点酒,我酒量差,一杯两杯就晕乎乎。

但那个老板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从来没有灌过我酒,也没有强迫我做任何我不愿意的事,反而是像看女儿一样照顾我,我是很感激他的。

所以他有时确实是看我回学校太晚了,会送我一程,但是也仅此而已,绝无任何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打的这些工,都没有告诉过他,我知道一旦告诉他,他就会不许我去打工,而是直接给我钱,但是我不想这样。

那是圣诞节的前一周,我在新公司的工作稳定了下来,想拿着存的钱,给他买一个礼物,送他一个圣诞惊喜。

可能也就屈指可数的几次,被他看见了,就认定我陪酒傍大款。

「我已经跟你讲了很多遍了,我跟他只是上下级员工关系,我拿的是应得的报酬,我没有陪他,也没陪任何人,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一下撇过头去,看我一眼,耳朵微微红起来,

「可我亲眼看见了,很多人也这样说,而且如果只是寻常工作,他怎么会给你那么多钱。」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但是这样一来一回,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吵架的时候。

我气得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他,

「滚,赶紧给我滚,我就是跟他睡了!我这些年睡的人可多了!」

说完我转身就要往外走,但是腰刚才被嗝了一下,疼地我一下跪下地上,捂着腰半身没起来。

他本来还在生气,见状连忙过来扶我,「你怎么了?」

我拍开他的手,「滚,别碰我,我看你都觉得恶心。」

卢荻抿着嘴,还是把我从地上扶起来,软声道,

「那吃点东西再走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我吵架。」

我斜他一眼,看见他垂着头,有点可怜的样子,就不做声地靠到一边去。

没想到他想了一会儿,问我,「你跟他,真的是,那样吗?」

我咬着牙看着他,「圣诞节那晚,还不够清楚吗?」

他低着头用浴巾擦擦手,「那,那不是喝多了吗。」

「喝你妈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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