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卢雨要拿本子的时候，他才记起来，姐姐今年都八岁了还没去读书。一般都是六岁就是学前班七岁上一年级。

为了照顾他这个病弟弟，她都晚了两年。

卢雨知道家里没有别人家一样的重男轻女思想，只是真的没有办法，除了让姐姐帮看着就没有别的办法了，爷爷奶奶身子不行，带不了。

因为嗜睡也没法想跟别的小孩一样带去田边，田里有很多的水蛭（水蚂蝗），万一在田边睡着了，水蛭爬进身体就麻烦大了。

卢雨知道他姐姐读书很好，比他厉害多了。前世姐姐考上了重点高中，而他虽然初中也是重点班，但到初中后就开始叛逆，不用心读书，后面连个普高都没得，最后还是自费才上的高中。

前世姐姐虽然也是因为需要带他晚读了，但那时候他没有生这病，只是到他四岁能自己照顾自己后，就去上学了，所以只是晚读了一年，比现在还早了一年。他知道前世和今生都欠姐姐的。

他本来也想今年就去读书的，不过想到还有一些事要做，如果去读书了，就不方便做了，所以他没提要提前读书的要求。

三人对于卢雨提出这个问题，都觉得很惊讶，这才一天两夜的时间。怎么就变了。

以前不说很捣蛋，但脾气是挺大的，还很倔，按照俗语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现在反而能替姐姐着想了，卢尚康和陈梅燕都有种浪子回头的感觉。

卢尚康觉得想法是好的，但是也得去定前提条件确实没问题了，于是说：“这样吧你的病我们也不清楚好了没有，反正现在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如果月底报名的时候，你的病没有复发的情况下，就让你姐姐去读书。不过如果你姐姐去读书了，你就得跟我们去田地里，要么就好好呆家里不乱跑，或者去爷爷奶奶家呆着，也是不乱跑。”

卢雨听出了他爸爸意思，利用这个跟他谈条件，他不能再跟以前一样的闹了。不过他不介意，他三十几岁的人了，跟爸爸差不多一样的年龄，要闹啥，他没没时间闹，他还有好多事要要做。于是爽快的答应：“好。”

卢尚康听着这话，又是惊讶，他不知道是不是卢雨读懂他跟他谈条件的意思报告里面了，还是没仔细听后面的话而已？

吃完饭卢尚康和陈梅燕就出去做工了。

卢雨想自己找个地方写东西，但是姐姐一直跟着，他到哪跟到哪。于是打算跟姐姐商量让他自由活动。

“姐，跟你商量一下，今天上午呢我跟你一起，然后在这期间我不乱跑，不玩水，不要火，不倒蛋，顺便你也可以看看我病有没有好，如果上午我做到了我说的，下午你就放自己去玩，怎样？”

卢招娣看着弟弟跟大人一样的说话方式，觉得有点好笑，但是忍住了没笑出来：“那就这么说好了”

实际上卢招娣答应不答应她都觉得无所谓，反正弟弟是要看住的，头上的纱布还没撤呢，怎么可能不看住，就算弟弟真的做到了，她大不了从明处转为地下党，电视机里看到地下党都是好人。她觉得她也是好人。

既然跑不了，他觉得再玩一玩小时候的物件也行，他想到了果子枪。

果子枪顾名思义就是用果子当子弹。先去找细小的竹子，大小大概大人的食指般大小。小一点也可以，主要注意的是空心的大小要跟果子相符合，一般有两种果可以用，都是灌木果，没熟透前，都是青绿的，酸酸的，熟了以后就变得红黑，不过很甜。而要用来做子弹就是用没熟的青果。

卢雨拿上家里的砍柴刀叫上了卢招娣就直奔印象中的那种小竹生长的地方。大概5分钟就到了，选了一棵拇指大的，斜砍下去，没断。力气有点小，砍了四五下才断。看了竹心大小，差不多就是这般大小，不过因为看到的是斜面也不好确定等下还要切平看才行，瘦弱的身体就那么几下，气喘起来。灌木想在路边的斜坡，让卢招娣拉自己上去。竹子湿的时候竹身容易下刀，但是节眼长出来的小枝很硬，他让姐姐帮忙削。

看着小枝叶被削完了，卢雨问：“姐，你要不要一个果枪？”

“不要，要来干嘛？”

卢招娣觉得这种不好玩，打到脸上也挺疼的，要来干嘛，这是男孩才会玩。

“你让从这里切平，往上数要三节，头尾都留节头。知道怎么切平吗？”说要也不等姐姐回话，卢雨从手机拿过刀，找个较平的地面，把竹子平放上面，然后把刀放要切的部位，两只手用力按住刀往前用力推，竹子随着刀力方向滚了两圈，刀口部位也留下刀痕，又回拉一下：“就是这样来回的滚动竹子，等下就断了。”

卢招娣试了一下确实可以，就是刀口不是很平。

卢雨又去另一种大竹子丛，找刚好比竹心小一点的枝杆，用来做顶针。也是拿了三根，这是备用。又去找了大概一斤的的大酸风果，这个时候还有好多的地方没有开荒，野火到处都有，品种也多。也才一棵的果就有一斤了，这种果如果在30年后，20块一斤大巴有人要，比什么蓝莓都好吃。

装备收集完了，就回家家里有更锋利的刀，用砍菜刀，刀口不平，不好看。

回到家，他让姐姐拿菜刀帮忙用平切方法，切出一节只带一节头的竹子，又从节头往上三厘米同样平切。

再把小枝的一头包点纸，塞进带节头的那部分竹子，回拉一下感觉挺紧的，怕等下松，又去泡了一下水。让纸淋湿，纸**以后能增加摩擦力，同时也会膨胀，这样就更紧了，这跟顶枪根就做了一半。

用手大概量了一下有二十厘米的部位，卢雨又让姐姐帮横平切那根刚才长的竹节，这样枪管就完成了。

拿插了小枝的枪根对比一下枪管，小枝的露出枪根的部位需要比枪管短一厘米，又是横平切，用小木头把小枝条的竹心封住。这样大杀四方的果枪就完成了。滴了一滴花生油在枪筒的内壁，这个是卢雨自己临时想到的，润滑作用减少摩擦力，前世的时候没有这做法。

在枪筒的两个洞口，分别塞进酸风果，拿起枪根的顶针对准枪筒的酸风果推进三四厘米，上膛完毕，去庭院的花圃，看到了紫苏，站在距离三米的地方，对准，一推枪根。

“嘭”

“啪”

紫苏叶子被打烂。准头力度都很不错，很给力，卢雨继续塞一个果进去，上好膛，转身对准卢招娣身身上打去。就笑呵呵的跑了。

“嘭”

“嗷，疼”

卢招娣没想到弟弟竟然对着她打，追了过去。

“阿尼，你给我站住。”

追的时候卢雨时不时的拿枪回打几下，只不过都没有往头部打，这个他还是有分寸的。

一追一跑，笑声，喝斥声交融着，这就是童年，欢乐的童年

……

中午姐姐炒的空心菜，不是很好吃，因为猪肉放的很少。卢雨他会炒，但他不能炒，一是不能暴露，二是灶台太高了。

第二碗粥还有几口的时候，他好像听到“咚，噹，咚，噹”的声音。

卢雨心里有了打算，赶紧吃完碗里的粥，声音也是越来越大了。

“姐，我去看叮噹商”，放下碗卢雨又跑了出去。

“慢点，走就行了，刚吃饱饭不要跑……”

卢招娣赶紧嘱咐弟弟，然后收拾桌面。

和印象中的一样，一个28大杠，前轮加装的弹簧支柱，三角架的装个用油费发动机，多少cc，他也不知道，还有一个加大加宽的后架，这就是九十年代的“叮噹商”的豪车，也就是废品回收，真的是豪车来的，混合动力动力什么时候都是高端座驾。

因为他们有一个手摇摆的小鼓，摇摆的时候发出叮噹的声音，所以叫叮噹商。

简单问了一下都收哪些东西，他回去叫姐姐一起去找废旧和可卖的东西，金属品、鸡毛、鸭毛、塑料品、橡胶品、玻璃瓶、纸品。90年代回收品很广泛，鸡毛真的有回收还有玻璃瓶，什么玻璃瓶都收，海鸥洗发水的瓶、农药瓶、啤酒瓶都收，不过啤酒瓶最高，两毛多一个。

这个时候家里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废旧卖的，而且只要遇到叮噹商，每个家的小孩都会拿出去卖，有时候有的小孩还会为了卖，把还有一点洗发水倒掉，卖空瓶；也会去捡鸭子换毛掉地上的鸭毛；有的还会把好好的斧头卖了。

最后卖了十二块五，主要是有三只鸭的毛占大头，都得八块六，还有两只鸡的毛。

十二块多这是一笔巨款，一般来说，这就是小孩的零用钱了。有的家里也不会给小孩当零用钱。

有了这钱卢雨就开始想着怎么钱生钱。

他还知道这叮噹商很赚钱的，做得好一年的收入要比正常的农户收入五倍以上。所以他想让爸爸去做叮噹商。

怎样去说动爸爸去改行收破烂，这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人小言轻。再说了家里那么多田地要扔下，让母亲一个人忙活，母亲也未必忙的过来。

为了他治病，家里也还欠外债，买油脚混合动力的油单车，估计也要一千多块，去收购废品也要流动资金。所以启动资金这也是一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