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弥漫,皇城已空,堂堂姜国女帝姜雁来站在城墙之上,面临的是灭国的哀歌。
“陛下,再不走就晚了,先皇的密道就在此处,快随奴婢一同逃走吧!”
姜雁来眼神空洞,站在城墙之巅,双手张开,秋风萧瑟,穿过厚厚的袖摆。
她青梅竹马的皇夫,竟然是蛰伏了十年之久的梁国二皇子梁烨。
收姜国,可谓大功。
可是姜雁来心里发酸,她远远的看到,她皇夫身边的女子,正是她的贴身宫娥,是她视如亲姐妹的人,正在他的怀中娇笑。
四处流窜的宫人,还有泥泞不堪的旗帜,无一不是侮辱。
“陛下,快走吧。”暗卫流棠急急催促道。
她忽然一抹苦笑:“流棠,是我做错了什么?”
“陛下,流棠只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今日委屈暂避,可使日后复仇。莫要为了儿女情长之事,误了姜国先皇在天之灵。”
她耳边似乎响起了一句句的山盟海誓,犹如江浪一般,不断的向她涌入过来。
她启唇:“荼华,还是应该叫你梁烨,所有的恩爱与情义,都是假的么,生生死死十年,都是假的么!”
“陛下,太医院前几日还说,先皇之死,死于梁国特有蛊毒,难道您还看不清?”
姜雁来一时语塞,她怎么会看不清,条条件件都是说明母皇之死就是梁烨所为。
为了灭姜,他不择手段,杀人嗜血,不顾任何情义。
长长的指甲嵌入肉里,嘴唇咬出了血。
抽丝剥茧,好像一切都是布置好的一样,或许早就应该在行房之时,他躲闪退让之间发现什么蹊跷。
都是一场骗局罢了。
姜雁来眸光流转,回头看向了流棠,慢慢走了下来:“流棠,为孤改容吧。”
流棠擅改容之术,寥寥数笔,她的倾城颜容生生压下了三分,眉间添了一抹朱砂痣,容色亦妖。
姜雁来最后看了那方一眼,梁烨,今日我所受的一切痛苦,来日,我定会让你如数奉还!
她尾随着流棠从姜国的密道逃窜,母皇说,这是姜国皇宫最大的秘密,她没有告诉梁烨,没想到却是让她保命的唯一法则。
出了密道口,两人入了一方山林,暮色渐沉,食物所剩无几。
“陛下,委屈你了。”流棠收拾了一方干净之处,让她可以休息一番。
姜雁来摇了摇头:“不委屈,莫要叫我陛下了,从今之后,天底下再没有姜雁来。”
“那奴婢……流棠,应该唤您?”
“姜幼笙。”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她看了看藏在自己里衣之中的凤环,母皇在世之时说过,凤环之内,是姜国女帝历代相传的最大秘密,至死都不能离开半步。
她紧紧的握在手心之中。
入了夜,幼笙睡得并不安稳,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涔涔细汗,灭国之举好像又在眼前。
“哟!好俊的两个妞!”
一声响,姜幼笙忽然的惊醒,眼前一众彪形大汉举着火把,将她和流棠紧紧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