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满仓挠挠头,有点犹豫,“干是干,不过这地方离市区有点远,每天来回路上花不少功夫呢。”
花姐以为他在找借口拒绝,有点失望。
满仓指着附近的可吊装板房,问道:“那是工人住的地方么?看起来条件还可以。常在这干,住这里就方便多了。”
花姐听到这话,心头一喜,“你能接受那个环境的话,倒是有空余床铺。”
工头精明得很,早听出刘满仓什么意思。
“现在这环境比以前好多了,空调,洗澡的地方,wifi,都有。哥们就住着吧。省得我每天拉你了。”
说完,转身上车,拉着其他人回市区。
其他人在这个城市有固定住所,是不会留下的。
天黑透了,灯亮起来,三三两两的人进进出出,手里提着干粮,菜肴,一股烟火气在工地上升腾。
花姐带刘满仓先去超市逛了逛,买了洗脸盆子,牙膏,牙刷之类的生活用品。
满仓付完账,几十元没了。
花姐心里特别想替他付,她看出这个男人手头缺钱。
但知道这么做,对于刚认识一天的人来说,不合常理,更会让他没面子。
从超市出来,他们来到一间板房,里面有四个床位。
一个躺在床上刷手机的青年忙站起来打招呼,“花姐,吃了没?”
花姐笑着摆手,让他坐下。
“没呢。就你一个人啊,你刘叔和王哥呢。”
“喔,他们去买熟食和酒了。花姐别走了,待会儿他们回来,一块吃点。”
花姐本来是不会跟一群大老爷们在一屋里吃饭的。
她在工地有单间,平时独来独往惯了。
这种冷傲的性格,不但不讨人嫌,反而平添一分神秘和吸引力。
白天她穿梭工地的窈窕身影勾着男人们的心,晚上看不见她的时候,男人们的宿舍流传着她的八卦。
“好啊。今天过来,给你们宿舍加个人。”
花姐指指空床铺,让满仓把包放下。
满仓跟这个姓贾的青年已经很熟络,白天一块扎钢筋时,聊过。
刘叔和王哥也拎着几袋熟食,一瓶高度白酒赶回来。
“呦,稀客。花队怎么有雅兴来我们宿舍啊。”
王哥看见梦中情人莅临寒舍,有点兴奋,开起玩笑。
满仓好几顿没吃肉了,鼻子灵敏地嗅到猪头肉,烧鸡的味道。
“王哥,刘师傅,花队带我来借宿的。兄弟我要打扰各位一段时间了。”
刘师傅笑笑,“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都是出来赚辛苦钱的,有个地方睡觉罢了。”
满仓知道他们是一个村的,常年在外边打工。
王哥得知花队要跟他们一起吃饭,忙拉桌子,摆凳子张罗起来。
吃的喝的摆上来,花队又点了几份外卖。
工地的人早听说花队酒量不错,只是没见识过。
王哥扭开酒瓶,每人倒了一杯。
满仓本来想安顿好,出去买盒泡面对付一下,现在蹭吃蹭喝,有点不好意思。
王哥提了一杯,焦点自然围绕着花队。
抿了一口酒,满仓嘴里发苦,勾兑酒味儿太冲,他喝不进去。
他想起来,打包行李时,从家里带了一瓶普茅。原本为了应对突发情况,万不得已去变现救急用。
现在的局面,这酒不造了它,还待何时?
连喝带洒,下去第一杯后,满仓拦住想续酒的小贾。
“别倒了,匀不了一杯了。封起来,改天喝吧,咱们换个酒。”
满仓起身,从双肩包里掏出普茅。
常喝酒的刘师傅和王哥看到这包装,第一反应以为是假酒。
满仓熟练地拆开包装,拿出附带的两只小杯子放到桌子一边。
给每人斟满一杯后,房间里弥漫起厚重的酱香味。
花队应酬时,喝过几次,自然识货。没喝过的,闻到味儿,也识货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飞天啊,刘师傅端起酒杯闻了闻,疲惫的眼神都亮了。”
满仓也举起杯子。
“朋友送的酒,今天高兴,咱们喝了它。”
美人,美食,美酒,总会让时间变快。
不知不觉,过去两个小时。王哥喝得不少,有点醉了。
花队听他说话逐渐失态,有酒后吐真言的意思,有点坐不住。
满仓便提出今天就到这,请刘师傅和小贾扶王哥去睡觉,他送花队回去。
出了宿舍,两人并肩走着。
花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在一个干日结的小工面前,有了情感上的冲动。
满仓也纳闷自己现在会有耐心去琢磨一个女人的想法。
“你有男朋友么?”
“你结婚没?”
他俩尬了一会儿后,同时发问。
“没有。”
“没结。”
俩人一问一答后,都觉的自己有点傻傻的。
他俩秉性差不多,以前都是玩高冷的主儿,享受别人的爱慕。
现在一个因为落魄,失去高冷的条件,学会了主动讨好别人。一个被落魄富豪身上固有的气质吸引。
“到了,这就是我住的地方。”
花姐停下脚步,指指前面的房子。
“喔,那你早睡吧,我回去了。”
“哎?进来喝杯茶吧,醒醒酒。”
搁以前,满仓是不会进去的。但现在,他没有任何顾虑。
“你怎么知道我渴了,快开门。”
花姐一愣,扫视四周,发现没有别人,便开门和满仓进去。
刚进屋子,满仓就闻到淡淡的香味,明亮的灯光下,到处是粉色物件。
看不出来,花姐还有一颗少女心。满仓咬着嘴唇,憋笑。
花姐注意到他的表情,解释道:“平时,晚上没事会玩直播。”
“喔喔,挺好的。现在大哥都喜欢萝莉,这种设计,挺抓人的。”
一句话说得花姐脸更红了,低头去给满仓冲茶水。
累了一天,又喝了两杯酒,满仓浑身燥热,撸起袖子,去盥洗台洗脸。
花姐端着茶,转身看见满仓宽阔,肌肉线条分明的后背,心扑通扑通跳着。
“茶泡好了,给你放桌上了。扎了一天钢筋,累坏了吧,你干活儿一点也不懂惜力。”
满仓洗完脸,甩了两把,怕花姐有洁癖,没敢用她毛巾。
坐到桌前,喝着茶说道:“有劲儿不用,也没利息。我干活儿就这样,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花姐以为他也喝多了,眼睛却不敢直视他的眼,只能不经意扫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他的下巴,脖子等地方。
突然,她注意到满仓的小臂。刚才他洗完脸,忘了放下袖子,露出几道伤痕。
因为喝了酒,刚结痂的伤口又红起来。
花姐探过身子,拉过他的手臂,“你胳膊这是怎么了?”
满仓忙放下袖子,“没事,不小心划到了。”
花姐见他有些慌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扎钢筋,磨破手常见,胳膊怎么会伤成这样,你有什么小秘密吧。”
满仓听她这么说,便站起来,“我能有什么秘密?我该走了,明儿见。”
花姐忙去拽他,刚抓住衣服,只听啪的一声,满仓衬衣扣子崩掉两个,半边膀子露了出来,圆滑的肩头泛着白光,还挺性感。
花姐吓得忙撒了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脊梁上也有淤青。
“你还说没有秘密!老实交代吧。”
花姐拦在他前面,逼问着。